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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是夜，程令雪刚要洗浴，沉吟秋来了：“七七，阿娘来帮你沐浴吧。”

&esp;&esp;回来后，阿娘好像拼了命想弥补她，但是这样程令雪反而会不自在，道：“不必阿娘辛苦，我自己可以。”

&esp;&esp;沉吟秋默了默，双手交叠在膝头，终道：“其实，阿娘知道的。一家人之间太过热情，会让你不自在，阿娘——”

&esp;&esp;她嗓音滞涩：“阿娘只是很遗憾，你那么小便离开了我，从前你还在时，娘沉迷琴棋书画，平日都是嬷嬷伺候你起居，偶尔你撒娇让我帮忙，我也推给了嬷嬷。你走丢后，我才发现，我竟不曾为自己女儿洗过一次澡……你走丢的每一个日夜，我都在想，等找回你，阿娘定要日日为你梳妆、沐浴。”

&esp;&esp;可没想到，找回时，她的女儿已成了个大姑娘，不再需要她。

&esp;&esp;程令雪转过身，安抚阿娘。

&esp;&esp;“其实，我也想让阿娘帮洗一次，我方才，只是担心您会累着。”

&esp;&esp;“阿娘不会累。”沉吟秋忙上前，褪衣裳时，她的手忽然顿住，程令雪这才想起后背的疤未消。

&esp;&esp;“七七……”

&esp;&esp;沉吟秋看着那两道疤，甚至不敢触碰，痛哭出声：“我的孩子。这些年……你沦落在外，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esp;&esp;爹爹应当没告诉阿娘她与姬家的那些事，程令雪也不希望她知道，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姬月恒给她抹药时，她不喜欢他故意撩拨拒绝了，又觉得这是她的过去，留下来更有意义。

&esp;&esp;可她忘了，家人会心疼。

&esp;&esp;她说了谎：“我很早就被师父收养，没有过过苦日子，更不曾被人欺负，这疤是行侠仗义时留下的。阿娘也知道，我不爱琴棋书画，我习武的时候虽也摔过，但可以换来一身武功，我很满意，这身武功，就像阿娘的才华一样，是底气。”

&esp;&esp;沉吟秋停住哭泣，她抚上那道疤，细心地为女儿擦拭后背。

&esp;&esp;入夜，母女二人躺在一张榻上。

&esp;&esp;程令雪忽然想起一件事：“走丢前的记忆我记得的不多，我本以为二妹妹是在我走散后出生的，可二妹妹应当已十五六岁了，是我忘了她么？”

&esp;&esp;沉吟秋怔了怔。

&esp;&esp;“惜霜是你的妹妹，小你一岁，因多病养在你姨母家，你幼时见过的。”

&esp;&esp;程令雪认真想了想。

&esp;&esp;“这般说我的确有些印象。”

&esp;&esp;将这个困惑抛诸脑后，程令雪继续听着阿娘的絮叨。

&esp;&esp;沉吟秋把这些年家中发生的事逐一告诉她，包括弟弟妹妹幼时的顽劣行径，家里狸奴生过多少次病，钜细无遗。

&esp;&esp;程令雪认真听着。

&esp;&esp;阿娘的叙述让她仿若从未走失。

&esp;&esp;回家的感觉逐渐真切。

&esp;&esp;过去十年，吃过所有的苦都不值一提，真好，爹娘一直都记得她。

&esp;&esp;她还有了弟弟妹妹。

&esp;&esp;

&esp;&esp;有了个会武功的姐姐，楚钧恨不得当即炫耀，看着稚气未脱的弟弟，程令雪也生出小孩心气，想为他撑腰。可惜私塾正放田假，姐弟二人迟迟不能如愿。

&esp;&esp;相比楚钧的活泼，楚惜霜更安静，待所有人都是若即若离的模样。程令雪也是无事不会主动说话的性子，姐妹二人彼此间客气有余，但亲近不足。

&esp;&esp;沉吟秋看在眼里，为了她们多接触，这日便让那程令雪和楚惜霜一道出门替她去胭脂铺子中挑东西。并称：“七七武功高强，我便不让护卫护送了。”

&esp;&esp;一路上，两人都憋不出三句话。

&esp;&esp;楚惜霜在马车里静静地看著书，程令雪则百无聊赖地把玩剑穗，二妹妹体弱，苍白恬静，总叫她想起某个人。

&esp;&esp;初识时，每次在马车上，也是她在把玩剑柄，那人自顾自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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