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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3页）

&esp;&esp;恨他的偏执、恶欲、掌控欲。

&esp;&esp;可他控制不了。

&esp;&esp;只能变本加厉地偏执，以让那些唾弃他的人害怕的方式保全骄傲。

&esp;&esp;此刻他才知道，姬忽死前的那几句祝福究竟有何深意。

&esp;&esp;他的慈父用五年，将一个不安的七七，培养成骄傲的程令雪，再送到他面前，想让他也变得一样偏执。

&esp;&esp;借此告诉他：看，为父没有错。

&esp;&esp;姬月恒目光漆暗，死死盯着虚空，似要缠住姬忽未散的魂魄。

&esp;&esp;“这便是您给我的及冠礼物。”

&esp;&esp;“呵，呵呵……”

&esp;&esp;空旷厅内，回荡着青年的笑。

&esp;&esp;姬月恒死死攥住手心，似要抵御这被生父诅咒的命运。

&esp;&esp;尖锐刺痛将他带回人间。

&esp;&esp;低头一看，是她发间的蝴蝶银饰，精致考究，虽无法像活生生的蝴蝶翩翩振翅，却不会随季节消亡。

&esp;&esp;可她不想要这样的永恒。

&esp;&esp;她宁可消亡，也不愿了无生机。

&esp;&esp;曾险些被他引诱着入网，欲塑成银饰的蝴蝶挣脱掌心飞走。

&esp;&esp;眼前浮现她离去前自然的笑，姬月恒想起半年前在泠州时，他错将动心看作狩猎欲，故作体贴地予她关怀，小刺猬果然动容，朝他挤出不大熟练的笑。

&esp;&esp;更早之前——

&esp;&esp;某个戏楼中，台上咿呀呀唱着情爱的悲喜，台下书生自斟自酌。

&esp;&esp;而他不为所动。

&esp;&esp;甚至不屑地得出一个结论。

&esp;&esp;“喜欢，不是好事。”

&esp;&esp;他以为自己会死守这一信条，不像他的父亲、他的长兄那样，一个因情扭曲，一个因情心软，可怜又可笑。

&esp;&esp;他坚信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

&esp;&esp;身后却有个呆头呆脑人不解地嘀咕：“想见，便是喜欢？”

&esp;&esp;倏然间，他已不觉回了头。

&esp;&esp;……

&esp;&esp;姬月恒像个看戏的人，看着倒溯的记忆，或许是那次戏楼里的对视，或许是山洞中被她压制着狠咬……

&esp;&esp;很早前，他就中了她的蛊。

&esp;&esp;如今困住她的蛊没了。

&esp;&esp;困住他的蛊，却彻底解不开。

&esp;&esp;姬月恒摊开手，将被他攥坏的蝴蝶发饰恢复原状，他轻抚着脆弱的蝶翼，万丈柔情的眼中满是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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