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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1页）

&esp;&esp;如今回忆起那个面容漂亮的小鬼，程令雪仍是一身鸡皮疙瘩，她双手抱臂往温泉里缩，让池水驱散森冷。

&esp;&esp;“太可怕了……”

&esp;&esp;姬月恒一言不发地听着，看着她所指那块石头。良久，他忽而笑了。

&esp;&esp;“真的是你。”

&esp;&esp;程令雪整个人泡在水里，只露出脑袋，呆愣道：“怎么了？”

&esp;&esp;青年的笑意在雾中时隐时现，唇角若有似无的苦涩亦时隐时现。

&esp;&esp;“为什么是你。”

&esp;&esp;程令雪实在听不明白。

&esp;&esp;见他凝定地盯着自己看，她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处，往水下看去试图找寻原因，才记起她没穿衣服！红的黑的白的，在水中若隐若现……

&esp;&esp;他盯着她看原是因为这！

&esp;&esp;程令雪冷目扫向他：“怎么还看？”

&esp;&esp;姬月恒目光沉凝，并未错开眼，而是涉水慢慢地朝着她走来。

&esp;&esp;他腿脚不便，走得很慢很慢。

&esp;&esp;程令雪才发觉他也穿着一身里衣，和梦中那个小孩一样。

&esp;&esp;那个梦也太贴合实际。

&esp;&esp;她失了神，姬月恒已走到面前，在她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esp;&esp;他捧起她的脸端详了许久。

&esp;&esp;“就算是你，也无碍。”

&esp;&esp;“你在说什——”

&esp;&esp;程令雪诧异地发问，他却已笃定地吻了下来，吻如绵绵春水，温柔地侵入她的口中，仿佛故人重逢时的寒暄。

&esp;&esp;她渐渐被春水席卷，也顾不得琢磨那些令她觉得怪异的点。

&esp;&esp;这温暖池水泡得人滋生恶念，程令雪张口让他吻着，手不觉攀上姬月恒的肩头，身上忽而一轻，她回过神时已躺在边上巨大的溪石上，溪石足有贵妃榻那么大，略有些坡度，人躺上去时身子顺应了溪石的弧度，似一枝弯折的竹枝。

&esp;&esp;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如被展开的书册，被看得分毫毕露。

&esp;&esp;这池水刚好与溪石齐平。

&esp;&esp;躺下去时，只要水波微动，一波波的温泉便会漫到身上来。

&esp;&esp;很舒服，但有些怪异。

&esp;&esp;姬月恒俯下身，无声凝着她。

&esp;&esp;少女潮红的面容和一张稚气的小脸彻底重叠，那一刻，过去的记忆无比真实，猛地冲入晦暗无底的心里。

&esp;&esp;因为自责、遗憾，他心里有个空洞，积年累月，越扩越大。

&esp;&esp;如今这一空洞倏然被填满。

&esp;&esp;但新的空洞生出了。

&esp;&esp;她为何会与他重逢？又为何与他一道中蛊？背后是何人从中撺掇？

&esp;&esp;以及她……

&esp;&esp;会怪他让她颠沛流离么？

&esp;&esp;这些疑惑化成刀，在他心里挖出一个个血淋淋的空洞，每一个空洞都可能裂成一道深渊，把他拉下……

&esp;&esp;姬月恒描摹着她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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