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宇
在我最初的记忆里,10岁以前,世界就是那间狭小闷热、弥漫着潮湿气味的出租屋。
2005年那个仿佛要把人烤焦的夏天,我“哇”的一声,打破了屋里令人窒息的沉闷。
我饿啊,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哭得嗓子都快哑了。
只听见床板嘎吱嘎吱响,妈妈起身,她的手摸在我身上,糙糙的,不过挺温暖的。
“别哭了,乖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就像老旧的风箱,呼啦呼啦地喘着粗气。
可我哪止得住,哭得更凶了。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道黑影冲进来,是爸爸。
他的身形堵在门口,仿佛一下子把那点微弱的光线都给遮住了。
他满身的汗臭味和浓烈刺鼻的烟味,熏得我直皱眉,那味道就像是夏日里被暴晒后发臭的垃圾与呛人的烟雾混合在一起。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一丛被狂风肆虐过的枯草,几缕发丝还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脸上胡子拉碴,黝黑的皮肤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红通通的,满是不耐烦。
“嚎啥呢!再哭把你扔出去!”
他大声一吼,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感觉整个屋子都晃了晃。
我吓得一哆嗦,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只剩下止不住的抽噎,胸脯一鼓一鼓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脏兮兮的床单上。
...
稍微长大点,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吵架。
每次听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下班回来,一进门就把那双满是泥污、破旧不堪的解放鞋“砰”的一声甩得老远,重重地砸在墙上,墙皮簌簌地落下一些碎屑。
他整个人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那张嘎吱作响的破椅子上,椅子被压得发出痛苦的呻吟。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你就不能收拾下,整天弄得乱七八糟!”
爸爸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的身形此刻显得愈发威猛,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得老高,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蜿蜒游动。
“我在日前在外面累得要死,回来还得听你唠叨!”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我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着他们越吵越凶,爸爸伸手去抓妈妈的胳膊,妈妈拼命挣扎,桌子被撞得东倒西歪,锅碗瓢盆稀里哗啦地摔了一地,饭菜撒得到处都是,油腻腻的汤汁溅到我脚边。
我吓得大哭起来,冲过去想拉开他们,可爸爸一甩手,我就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他们根本顾不上我,还在那儿扭打。
我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最后哭着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黑暗里,只有我低沉的抽泣声。
我在梦里都能看到那个破碎的家,他们扭曲的脸,一遍又一遍,怎么也醒不过来。
...
.
到了上学的年纪,我满心欢喜,觉得能有新的开始。
可第一天就被现实狠狠打脸。
我背着妈妈用旧布缝的书包,那布的颜色灰扑扑的,还有好几个补丁。
手里攥着几支短得都快拿不住的铅笔,走进校园。
一路上,别的小朋友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漂亮的卡通书包,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文具,叽叽喳喳地说着暑假的趣事。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脚步越来越慢,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混在一群白天鹅里。
进了教室,同学们围在一起炫耀新文具,我默默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藏起我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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