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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团在进城之后立刻开始向濉河岸边挺进,沿途占领了几个重要的街道路口,并在路口设置防御据点、建立通讯支撑点。在经过一年多的民乱,zhèng fǔ军与民军相互交战,整个商丘南部已经锐减了三分之二的人口,有的人死于战乱,有的人则被zhèng fǔ军和民军强行拉壮丁,还有的则是躲避战乱而举家迁徙。
直至昨天下午zhèng fǔ军压境,南城所剩不多的老百姓又有许多人连夜逃跑躲避,到今rì整个南城已经十分空旷,哪怕那些没有逃跑的老百姓们也都缩手缩脚的藏匿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南城这边,除了城外十七师的部队在胡乱放枪之外,城内倒是许久都没传来枪响。
直到先头的侦查部队抵达濉河边,才隔着河岸发现对面有人影在晃动。
对岸的民军没有太多的阵地,仅仅只是随意挖了一些土包,又找了一些废弃的板车、瓦罐、磨石台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当掩体。队伍的分配也没有任何军事常识可言: ,大多是十几个人全挤在一个掩体后面,另外一些没掩体的则到处奔跑。
濉河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河流,两岸相隔最近的距离甚至只有十来米。
后续跟上来的骑兵团沿着河岸迅速布防,而在布防期间对岸的民军竟然也没敢先开枪。先头营营长打量了一下濉河的地形,却发现麾下的这点人是没办法把整个濉河火线都填上,另外两个营一边要占领南城,一边又要守住西北方向的街区,明显是缺乏人力。当即他立刻要求通讯兵回到南城去找通讯点,发电报让城外的十七师赶紧增援上来。
整个第三旅是没有任何重武器,全旅只有十二挺重机枪。
如今第二骑兵团这边配备了三挺重机枪,此时全部部署在了濉河岸边。
双方在濉河对峙了一阵,很快南岸这边完成了部署,三挺重机枪全部架了起来。不过直到这个时候对岸依然没有民军开枪。经过短暂的思考,负责濉河主要阵防的营长最终还是下令重机枪向对岸开火。
当重机枪喷shè出火舌时,对岸的民军立刻吓的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过了一阵之后,民军这边才有了零星的反击。两岸的交火逐渐激烈起来,枪声如同雨点,阵阵硝烟也冉冉升起。然而交火毕竟隔了一条濉河,彼此并没有立刻显出伤亡。
一个钟头之后,在城外的第十七师见南城已经被骑兵团占领,这才有队伍敢进城。
两部人马会合之后,立刻加强了对南城区的控制,同时越来越多的火力压上濉河边上。
在此期间,民军从北城也调集了更多的兵力压到这边。双方似乎很有默契,都把火力集中到濉河这边。只不过民军始终缺乏组织力,不仅没有像重机枪这样的火力,甚至连普通步枪都不齐全,许多民军士兵甚至还使用的是鸟铳。
之前周宝林部在商丘时,倒是与zhèng fǔ军打了几次交手,从zhèng fǔ军手里缴获了不少快枪。但是周宝林离开之后,也没有给王泽留下这些步枪,仅仅是更换了本部人马的武器装备,把本部人马的旧武器留给了王泽。
十七师是有八门六十五毫米的小山炮,不过过去一年时间里,这些山炮已经打完了炮弹。后续炮弹都还没有填补上来。毕竟zhōng yāngzhèng fǔ已经对张镇芳部很是失望,所以军火填补方面则是优先给何丰林、张锡元和十四师那边。
然而第十七师先进城的两个团还算好,与骑兵团协调着在南城布防,并且加强佯攻的攻势。其中一个团被调往西北街区,就在街区的几个街道上与北城赶来的民军发生巷战。另外一个团则增援到濉河那边,隔着濉河向对面乱放枪。
可是随后跟进来的其他部队,却立刻露出土匪的本xìng。哪怕整个南城区已经是空荡荡的死城,这些士兵依然挨家挨户到处搜刮,即便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只要找到认为可以用的东西,都会丝毫不犹豫的带走。
在大街上甚至还能遇到,两个士气师的士兵居然为了一个沾满灰尘的瓦罐争吵。
随着十七师后续部队越来越多的开进城内,整个南城区渐渐热闹起来。到处都能看见士兵端着步枪、提着篮子瞎逛,偶尔闯进还有人在的屋子,便立刻勒索这些老百姓交出值钱的东西。有的实在没钱也就罢了,但是碰上脾气不好的大头兵,反而还会挨上两下子。
尤其是那些有女眷的人家,只要女眷稍微年轻一点,立刻就成了这些大头兵调戏的目标。一时间,南城这边乱哄哄的一片,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老百姓的哀嚎声,以及女子的喊救声,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枪声。
在南城区zhōng yāng街道尽头的一座大宅院,宅院原本是有人在的,但是因为这里有现成的电报线路,所以先进城的第二团便将团部设置在宅院里面。宅院是南城的一个富户,不过经过这一年多的民灾,该户人家的家产也严重缩水。
第二团团部并没有太过为难这个宅院的主人家,划分好团部区域之后,便命令士兵把该区域守卫起来,至于宅院的其他地方则秋毫勿扰。第二团团长是孙佑邰,当初是七十九标的营部军官,后来几番转折被破格提拔为新三旅的骑兵团团长。他此时正在临时团部坐镇指挥,陪同在一旁的还有一名第十七师的团长。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sāo乱声,随即是几名卫兵的呵斥声。
孙佑邰立刻跑出门外,大声的向外面走廊上询问道:“什么事,吵什么呢?”
守卫走廊的一名士兵连忙跑回来,敬礼之后说道:“报告团长,吴老汉在院子外面求见,我们说了现在是军情要紧的时候,可是那吴老汉哭着求着还是要见团长。”
吴老汉就是这栋宅院的主人家,原本是商丘这边的大地主,还经营一些买卖。现在大片土地荒芜了,经营的买卖也大部分被迫歇业,要不是舍不得土地和祖宅,吴家也早就迁到省城去了。如今正是因为要守着最后的几份产业,这才要忍受种种的苦楚,这也不失是一件引人讽刺的事情。
孙佑邰念及吴老汉之前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好言奉承,最终还是忍下这口气,迈步走到院门口。只见吴老汉哭丧着一张脸,身后还陪着几个家中的帮工,这些帮工当中其中一人还衣衫不整,站都站不稳,还是靠着周围几人搀扶着。
在见到孙佑邰出来后,吴老汉连忙抢先上前,哭喊着说道:“孙大人,孙军爷,您一定要替老朽做主啊,再这么下去,不光是我们吴家要完了,整个商丘城也要完了。”
孙佑邰皱着眉头,冷冷的喝问道:“吴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