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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州位于北汉国东北边界处,它北临燕云十六之一的朔州,南面则紧挨着五台山。它与大周国最北面的定州接壤,处于重要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的一座重要城池。
对相对北汉其它城池,代州明显多了几分苍凉萧肃的气氛,同为北汉的边关大城,它比白水关少了几分世锦繁华,多了几丝凌厉的肃然气息。因为此城为三国接壤之地,所以此城的戒备相对来说对其它的城池要森严许多。
这日,艳阳高照,寒煞干燥的冷冽气息狂涌而至,笼罩在总个代州城。城池之上的守军口中哈着白气不由的不断将双手来回的揉着,这才感觉到丝丝的暖意。几名老兵露出阴厉般的目光,从这城池之上望城外遥望而去。四下里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切显格格外的安静。
“唉这该死的鬼天气,咋就这么冷,听说啊朝廷又颁发了招兵令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战事了,咱这本不管地带虽然穷乡僻野的,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
“谁说不是呢,这城里的十五六岁的男丁都被强行招幕从军了,我看啊指不定还没有到过年就会发动战事。”
“是啊,这北方的契丹贼子对咱可是虎视眈眈呢,再说那东面的大周国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嘘,小声点,听说啊咱大汉国的皇帝认人家契丹国的皇帝为叔,都差不多一个老头了,竟然还认野族蛮夷皇帝为叔,也真是丢尽了我大汉国的脸面。”
“我还听说咱将军今日要去参加那封家老太爷的生辰大寿,瞧瞧人家封家,所有男丁免征幕为兵。这封家每年可不少给咱家将军及这代州府尹送上不少银两,那也是可下足了血本。”
“谁说不是呢,以前封家为代州第一大武修世家,其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封家生意贯穿汉,周,契丹三国的生意,那多威风啊。”
“唉,只不过,这几年封家一年不如一年,也多亏了咱将军帮衬着,否则的话,这代州第一的世家早就会淹没了。”
“也是啊这封家也不知道这几年得罪了什么人或什么势力,竟然让一个如此大的世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过啊,这也不是我们大头兵能说的,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免得惹火上身。”
“说说还不行吗,再说了谁规定了说说也犯法了,再说了这鬼天气连撤泡尿都结成冰链子的天气,上头还哪有这个闲情来监督咱们啊。”
“嘻嘻,上头的大官们都陪咱将军去喝那封老太爷的寿酒去了。”
“听说那谈家也会去呢,虽说两家近日里也有一些摩擦,但这封老太爷为本州的第一威望之人,他老人家倒是大度,居然下了请柬给那谈家。只是到时两家的后生小辈相见了,难免会有一场争执呢。”
“不是吧,谈家也会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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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干冷若刀裂般的天气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而今年却更是比往年要冷上好几分。街上行少较少,几家商铺里的掌柜杂役都无精打采般守在自己的铺子里,一副望眼欲穿的眼神是希望这鬼天气快些过去,好让他们的生意兴隆起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寂静荒寥的城池。几匹高头骏马疾速穿过这大街小巷之中,朝城东的方向而去。而马背之上坐着几名身穿寒光闪闪煞气逼人精铁盔甲的军人,他们气势腾腾策马疾马。
为首的是一名长相消瘦却英气逼人,一双眼眸里透出无尽的凛然厉色之光,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之下发出耀人的光芒。这人稳坐马背之上,身姿挺拨如苍松,气势刚健如虎豹般。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煞气息,并不粗浓的双眉却凝着一番别外的英朗气质。此人双目炯炯有神,消瘦的面容里带着几丝久经岁月摧残的沧桑,可见此人年纪也不年轻,大约四旬左右。
几匹骏马在街上疾驰而过,带起一股轻尘,匆匆而去,那呼啸的声势将在街道之上行走的路人一阵心惊胆颤吓得赶紧避开,唯恐怕被那骏马撞上。
大街之上逃避的屈指可数的路人之中,有一名风尘仆仆的玄衣少年双眉紧蹙望着那绝尘而去的几匹骏马。这少年身材挺拨岸伟,一副俊朗的面容之上嵌着一对如点漆般的星眸。这少年虽然带着一些狼狈之色,但也难掩他兴奋的姿态。他扛着的是一柄巨型的大刀,整个人如同一战神般,傲立于这代州的大街之人。
这名玄衣少年便是凌天云,自从他从岚州逃出后,便与老和尚及老盗贼分道扬镳,自己一人孤身来到了这代州城里。一路上他扛着那柄大刀,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但他还是舍不得丢弃这柄大刀。毕竟是那肖长刀的遗物,他只想找个恰当的时机还给大刀门。
老和尚和老盗贼两人要处理自己的事,他们先躲在了那“一线天”的峡谷之中,待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之后他们才从那峡谷之中出来。后来才得知那钟家的武道场已经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具体是何人所烧,那就不得而知。而在晋阳府的钟家却发出了巨额悬赏令缉拿凌天云及老和尚与师影公。
凌天云从岚州一路之上也遇到了几次围阻的钟家之人,但都被他轻易的逃脱了,顺手还击杀了几名钟家的武士。从岚州至代州一路上无惊无险,却增加了凌天云对钟家莫名的憎恨之心。在快到代州城外,他几乎是击杀围堵他的钟家十余名武士,虽然都是一些低阶武士,但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全部将其击杀。
思量着自己外公的生辰大寿的日子就快到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期间他也一路奔波无尽倦意狂涌而出。终于在外公大寿之日赶到了代州城,此时代州早已超出了钟家的势力范围,所以到了代州他也是相对的安全。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纵马疾几名将士,凌天云心思微转,从立在街道之上逃避那几匹骏马的路人交谈中得知,这几名刚过去的将士正是这代州边军守将及其部下统领。而且他还得知他们正赶往去封家的路上,是参加封家封老太爷的生辰寿宴。
至于代州城封家,凌天云幼时曾经来过一次,只是时间长了记忆也模糊了。他只记得封家位于代州城东大概的方位,具体的位置却不记和不太清楚了。既然这群将士是去封家的,那么只要随着这马蹄之声便可以找到封家。十多年过去了,记忆虽然被模糊了,但他隐约还是记得一些大街小巷的,这里还是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却是物是人非而已。
扛着大刀,凌天云一人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之上,偶尔只能看见一两人行色匆匆,大步流星的急行着,丝毫不像凌天云般如闲庭阔步般。如此清冷的代州城却似乎酝酿着一股异然的气氛,人丁不旺,商铺稀少。
马蹄声早已经消失殆尽,凌天云只能凭着感觉穿梭在一条条大街小巷之中,朝着那封府而去。如此形影相吊的一人漫步于这大街小巷之中,着实让人觉得有一些显眼,再加上他扛着的那柄大刀,外人还以为他是一名狠角色,所以这代州城里的小混混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只是那只是局限于一些普通的小混混而已。
凌天云穿着虽然普通,但他那副俊朗的外貎和一身独特的气质,明眼人就不知道他并不是本地人。还真的有一名城里不开眼的小混混瞄上了他,以为他是一只随手可宰的肥羊,却完全忽略了他手里的那柄杀过人带着丝丝血煞之气的大刀。
凌天云一面漫步于这大街之中,一面拼命的回忆着这封家的位置,其实他大可以找一路人问一路的,只是他觉得时间尚早,他还要回味一下幼时来这里的一些过往,所以就没有再着急的赶去封家。
正在他想得出神时,却不料迎面走来了一人,行色匆匆,本来按他的警觉是可以避开的。但他发现对方眼里带着一些狡黠的目光和一丝不善的表情,他并心中明然,知道遇上了这里的地头蛇小混混之类的。
果然,那人也没有回避,就直接撞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然后顺势倒在了地上,大声般痛苦的哀嚎起来。他那哀嚎一响起,突然便从大街小巷里蹿出了十来气势汹汹的手持长棍的泼皮混混。
为首的是一名脸上带着一条狰狞疤痕的敞开胸膛的恶汉,吊梢双眉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那双眼眸里射出恶狠狠的凶光,着实吓人的很。
凌天云冷眼的看着这群恶混围绕上来,却没有作声,他想看看对方是何等的角色,想要讹人竟然讹到他的头上来。而他手中的大刀却一直扛在右肩之上,并没有放下。
这群混混也是愕然,对方竟然如此的沉着冷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但见这少年面生的很,又不由得增添了他们的底气。他们手中的也只是一些寻常的木棍而已,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
那名倒地发出哀嚎不止的泼皮见自己的同伴出现了,便飞快的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机灵的站在了同伴人群之中。
“小子,面生的很啊,今个你撞到咱们兄弟了,你看把我兄弟撞得满身是伤,怎么说也要给我兄弟一些赔偿吧。不要说哥几个欺负你们外人,不要你赔多,就几十两银子就够了。”那为首的恶汉上前就是对着凌天云一阵狂瞪,然后才趾气高昂的说道。
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乐了,对方居然要他赔个几十两银子,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行囊,哪来的地方藏这几十两银子。这群混混还真让他失望,一点也不专业,找目标也不会找。
“这位大哥,俺从乡下来,今天第一天进城,俺身上根本就没有银子呀。”凌天云装做一副可怜巴交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这人,声音带着无尽的憨厚语气向那名为首的恶汉怯怯说道。
“原来是个乡巴佬啊,没有银子你进城来干吗,你把我兄弟撞伤了要怎么办。”那为首的恶汉一听,顿时一阵怒恼,心头生起了无名的怒火,没有想到这穿着倒还像样的家伙身上居然没有带银两出来。
那为首的恶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里露出让人寒颤的凶光,他伸手一指凌天云说道:“小的们,给本大爷搜。”
他还是不相信对方会没有带银两进城,这少年看起来壮实如虎的身躯,但他们有这么多人更是不会惧怕他一人。所以那为首的恶汉这才放下了心,派人想要去搜对方的身。
“慢着。”凌天云一听,蓦然间大喝一声,顿时将那几名跃跃欲试上前搜身的泼皮给震住了,他们迟疑了一会儿,一双贼眼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们都望向那为首的恶汉,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小子,怎么,反了不成,你撞伤了咱们的兄弟难道就想不出一点银两吗,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你没有银两也可以,本大爷看你肩上这柄大刀就不错,既然没有银两赔偿,就把这大刀押本大爷这里耍几天。”那为首的汉子见对方浑身上下确实不可能藏银两,顿时又瞄上了他肩上的那柄大刀,打起了这大刀的主意。
凌天云剑眉轻扬,一手就将这柄大刀从肩上取了下来,然后往这地面之上一竖。右手扶刀,左手叉腰,此时的凌天云简直是战神下凡般,浑身散发出沉雄瀚然的气息。使得围在他四周的泼皮们心中一紧,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他们甚至有一种幻觉,眼前这的少年哪里一名刚进城的乡野小子,简直就是一征战沙场的盖世神将般。
感受到凌天云身上磅礴沉雄的气息,这十来名泼皮脸色浑然间变了变,但他们定次定睛一看,发现这少年此时却又还是那感觉老实巴交的乡野少年,丝毫不曾改变过。心思微转之即,那为首的恶汉虽然有些觉得奇怪,但本这这代州城最有实力的小混混头目,哪里恐轻易被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吓倒。
“可以,你如果能拿得动这柄大刀,那么小的就将这大刀送给你又何妨。”凌天云扶着大刀,语气平淡的向那恶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