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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亮的残缺笔记本,一直都是我们的希望所在。虽说技术科的人不能保证修复过后的准确性,但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依旧震惊了我和李剑。或者说,我们都没有料到,齐亮生前那段经历如此的黑暗。
当时的他,应该看不到任何希望吧?
同情、怜悯、感慨或者唏嘘不会对案子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我只能强压下那些翻涌的负面情绪和念头,将注意力放在色彩斑斓的笔记本上。据笔记本中的记载,我们能够确定一点,齐亮生前心理问题很严重。正如我之前所推测的一样,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严重程度体现在他已经出现了臆想,那是人格分裂的前兆,更是精神失常的典型征象
之一。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杀了那对“狗男女”,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来学校方面没有报过案,二来他自己也承认,那个被她杀死的“女人”又回来了。由此可以确定,他的精神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
而他口中所谓的女人同伙儿,所指的显然是曾经与之发生过冲突的室友们,透过这点又能得出他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事实。患这种病症的病人,总认为有个别人或个别团伙要加害于他,每天都感到痛苦不堪。他抓住一些极为脆弱的事实充当蓄意谋害他的证据,这种情绪逐渐蔓延到他的生活,迫使他作出荒谬的举动,甚至是产
生自杀与杀人的冲动。
上述的一切,都契合了当初的调查结果!
可是,如此严重的病情,校方为什么没有给予相应的重视呢?
还有,那家心理咨询、治疗机构,为什么没有对病情做出准确评估和诊断呢?通常来说,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病人,行为、外观等都是很正常的,病人的人格、智能以及他和环境间的关系并没有太大的障碍发生。基于此,齐亮的情况没有引起校方以及就诊机构的重视也有情可原。
可严重抑郁之下的人格分裂和精神失常要怎么解释,难道这些也能受到患者自身控制?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否则,何来“精神病”一说?
精神病通常所指的是严重的心理障碍,其主要表现在性格转变、行为和言语异常上面,这些情况都曾在齐亮的身上体现过。
可恰恰,此类病人的行为是无法自控的。
既如此,要怎么解释齐亮身上出现的矛盾点呢?“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病情还没有严重到失控的地步,那时候的齐亮更多是受到臆想和被迫害妄想症的困扰与折磨。他记录自己杀死那对“狗男女”是臆想,女人回来找他报仇同样也是臆想,而门外传来的脚
步声与不断和室友发生冲突则是被迫害妄想症。就连搬到废弃的寝室楼也是如此,一切的缘由都是他心理以及精神出现了问题,只不过当时情况还没严重到失控的地步。”这是李剑的分析。
“这样说,倒是能够解释通的。”
李剑的话,让我想起了刚刚介入齐亮案去学校调查的时候,那晚我是和苏沫一起去的废弃寝室楼,根据现场的所见以及知情人的所讲,她曾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去做过分析,我总结过后归纳出了几点。齐亮的心理问题是以递进形态存在的,他在遭受了掩饰心理和戒备心理折磨后,又在逃避心理下搬迁到了废旧的寝室楼当中,当时我推断他被害时处于这个阶段。可看完笔记本记载的内容之后,我不得不
承认,自弃心理和报复心理的病变过程也都在他的身上出现过。换言之,死亡的那一刻,他已经成了行尸走肉。
那时的齐亮,没有行为、没有感觉、没有思维、甚至是没有主观意识的。
有着的,只是对那个女人的恐惧,还有对死亡的向往。断崖式崩塌的沉沦,已经不再是枷锁,而是一种解脱。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感知当中。支撑这一结论的还有李剑提到的色彩心理学,当时齐亮的笔记本还没有修复完成,不过技术科的同事还是提供了两个相对有用的线索,做笔记的时间和对应的纸张颜色,颜色出现的先后顺序是绿色、红色
、棕色、灰色和黑色。
在色彩学中,这几种颜色有着不同的寓意。
绿色,代表希望和活力。
红色,代表热情和肉欲。
棕色,代表世俗和退却。
灰色,代表孤独和自省。
黑色,代表绝望和死亡。
我记得很清楚,黑色和灰色都掩藏在白色的墙体下面,飞镖的斑点以及不显眼的色彩覆盖在墙壁最上层,这说明他当时已经万念俱灰,只是在平静的等待着结束。
当时唯一值得深思和商榷的颜色是棕色,我们当时的解读是模棱两可的,如今这笔记本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世俗,是齐亮写下的那句话,他们僭越了伦理常纲,无论这种行为在他人看来如何,至少齐亮是接受不了的。
而退却,自然是齐亮对上述行为的应对方式,他在退缩,这不光是行为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剑哥,你说僭越了伦理常纲的行为,究竟是什么呢?”笔记本中没有明确的所指,让我百思不解。
“别的无法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男女之事。”说着,李剑指向了笔记本,“你别忘了,齐亮的所指是他口中的那对“狗男女”。”
“男女之事悖逆伦理常纲……”脑子转了好几圈,我才试探的说道,“一种见不得光的男女关系?”
“想来是了。”李剑点点头,“孔荷案中不也有此类征象吗?”
“孔荷案中,我们所做的推导是同性恋,可齐亮的话中明确指出了是男女之间的异性恋,这根本是无法联系到一起的啊?”
“我也想不透,难道说这起连环案是多名犯罪嫌疑人组成的团伙儿所为?他们有着详细的计划,分别算计着几名受害人?”
“剑哥,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此时,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什么?”
“齐亮案与孔荷案中出现的女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你是说,僭越伦理和同性恋的是一个人?”“没错。”我点了点头,“你看,齐亮案中反复提到了那个女人,可以说这是造成他死亡的直接原因。根据这一点,我们便能将这个女人锁定为犯罪嫌疑人。结合连环案这个前提,我们是否可以认定这是同一
个人呢?”
“那么这个女人,是不是与张平做交易的那个呢?”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截止到目前,这起连环案的各个关键环节,都有着一个女人存在。”说完,我做了列举。
齐亮案中,出现了女人。
孔荷案中,出现了女人。
与张平做交易的,是女人。
打电话冒充我外甥女的,也是女人。
最后向我们做线索举报的,还是女人。
甚至于打电话通知110和122的,都是女人。
除却身死在梧桐湖中的吕静之外,几乎每个关键点都能找到“女人”的影子,背后的隐情究竟是什么?
还有,这究竟是几个女人?
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四、五个?
“原本我感觉思路已经清晰了,可是在你分析完之后,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复杂了呢?”李剑苦笑。
“你糊涂了,我倒是感觉有了些眉目。”
“快说说。”李剑催促着我。
“剑哥,我觉得齐亮案与孔荷案中出现的应该是一个人,根据就是两起案件中涉及的核心都是见不得光的。”
“这样说来,出现在两起案件中的女人是个双性恋。她既不排斥跟异性的恋爱行为,同时也享受同性间的亲密关系。”
“是的。”点头之后,我又说出了另外一个推断,“倘若我们上述所说是对的,那么与张平交易的另有他人。”
“因为警告?”李剑一下就捕捉到了关键。
“没错,就是警告。”稍作回忆,我说出了依据。工地宿舍现场提取到的血液是属于张平的,这点技术科的同事曾经向刘法医求证过,证实张平的右手食指有着被刀割的伤口,所以这意味着我们做出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在吃饭的过程当中,张平曾借着
酒劲儿有过轻薄的举动,随后被对方严厉警告过。
这其中原本不存在更多值得推敲之处,可结合另外的案子来看,是能作为依据支撑另外一种结论的。
在正常的情况之下,任何表达出求助的人都是弱势的一方,这样的情况在生活中很是常见。求助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会不断的做出让步,更有甚至还会逾越自己一直坚守的底线。
女人在和张平做生意,且给予了大量的现金,说明站在张平的立场上这种交易是具备极大商讨余地的。既然如此,为何张平仅仅是有了轻薄的举动,女人的反应会那么大,而不是暂时的隐忍呢?
答案只有一个,她讨厌男人。
我之所以否定了她有精神洁癖,或是忠贞的爱情观等种种可能,完全是因为她和张平的交易本身。
他们之间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且站在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看是拖延不得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反应过激。
难道,她就不怕张平因此而翻脸吗?
综上所说,女人给张平警告的真实原因只有一个,她对男人极其的厌恶,而且这种厌恶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这是结论,同时也是依据,由此可以推导出来,与张平做生意的女人,绝对不是出现在齐亮案中的那个。
综合全部已知案情来看,这起案件中的女人其实是三个。
齐亮案与孔荷案中出现的是同一个人。
与张平交易的是一个人。
举报人、冒充我外甥女的人、拨打IC卡电话的人、以及通知110和122的是同一是个人,虽说声音是不同的。
而根据IC卡附近提取到的足迹,又能证明此人是个女孩儿。
两个女人,一个女孩儿,她们究竟是谁呢?
在没有明确指向性线索之前,我无法做出任何的推导或者判断,毕竟师大或者校外的每个女人,都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技术科一再强调不能确保笔记本中内容的准确性,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得出上述结论,这对于案情是极具帮助的。
一切的推导都是为了案件本身,所以我和李剑也都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兵分两路继续忙碌了起来。
李剑,着重追查那两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儿。而我,则是在走出警局的时候拨通了曲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