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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白色宫殿,豪华而且精美,周围云雾缭绕,朦朦胧胧之中更显几分神圣,只一眼,便想要跪下去五体膜拜。
凌婳月看着陌生的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脚下好似在腾云驾雾一般,氤氲雾气从在脚下缭绕,四周全都白蒙蒙的一片,好似仙境一般,却又孤寂的可怕。
“有人吗?”她喊叫一声,声音在宫殿内来回荡漾形成回音,可是四周仍没有回答。
她一个人走着,光着脚走在宫殿中,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不知走了多久,好不容易传来了旁人的声音,她顺着寻过去,便看到了那一棵桃树下,相偎相依的一对神仙眷侣。
男子长身玉立,一身月白色长衫,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月辉。而那女子,一袭火红色长裙曳地,容貌娇美俏丽,偎在那男子肩上,笑的幸福而甜蜜。
凌婳月认出来了,那男子是慕容止,可那女子又是谁?
总看着有几分眼熟,却又实在陌生。
“容止…”他们二人相偎相依,明明那么的刺眼,画面却又是那么的美,凌婳月只感觉心口生疼生疼的,不是嫉妒的疼,而是那画面中的幸福,让她疼。
真是奇怪。
她不自觉的叫出声,可是明明她距离他们那么近,他们却听不见。
“容止…”这次她将声音放大。
果然,他们还是听不见,疾步走过去,身体却奇异的穿透了他们两人。凌婳月惊讶的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再抬头时,画面却变了。
高贵圣洁的宫殿,被布置成了喜庆的红色,帐幔随风飘动,灯笼光晕灿烂,脚下朦胧的云气,也染上了红色,到处都弥漫着祥和喜庆的气氛。
凌婳月已感觉自己似乎是正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她能看到梦里的一切,却只是一个旁观者。
欢快的丝竹之音,宛若从天籁处传来,一男一女,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相携而来,一前一后,款步生莲。
男子仍旧是慕容止,凌婳月怔怔的望着他。
从未见过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原来他穿红色,也是那般的俊雅。此时的他,不似她熟悉的淡漠,一脸笑意带着明显的幸福和满足,他频频回头,深情款款的望向被他用一根红色绸缎牵住的女子。
女子头上盖了一块儿红盖头,看不清容貌,可看身形,应该就是先前桃花树下,偎在慕容止怀中的女子。
凌婳月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个什么滋味,酸涩痛苦,可为何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和幸福?
她看着慕容止和那女子行过天地之礼,看着他们走入宫殿之内,她怅然的抬头,让眼泪又流了回去。
转身的刹那,她看到了桃树下,站着一个女子,一身浅粉色罗裙,美丽的容颜上,却带着浓浓的嫉恨。
凌婳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桃树下的女子,她…她…分明是…
用力的眨眨眼,本想仔细确认一下,眼前画面却再次转变。
没有了喜庆的大红色,没有了温馨幸福的画面和银铃一般快乐的笑声,凌婳月只看到倚在白色玉砌雕阑旁的女子,正一脸悲戚的默默流泪。
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明明是浓情蜜意的一对儿神仙眷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独自承受痛苦。看着那女子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凌婳月不知为何,心口也闷闷的,明明她该嫉妒的,反而为她心疼起来。
而宫殿中,回廊拐角处,凌婳月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衣角藏在那里。她缓缓走过去,站在慕容止的对面,他却看不到她。
他双目痴痴的望着不远处独自垂泪的女子,一双凤眸满是无奈和哀戚,隐隐的,似乎还有痛苦。
凌婳月更加好奇了。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看着她们两人如此模样,她也会跟着心痛?
画面再转,当凌婳月看清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都震惊了。
圣洁华美的宫殿,被笼罩在漫天大火之中,氤氲的雾气变成了灰暗暗的烟气,没有了仙雾缭绕,有的只是残垣断壁和狼藉一片。
地上,开满了曼珠沙华,血红色花儿好似能滴出血来。
还是那名女子,她站在宫殿顶端,一身火红色的衣衫,沐浴在熊熊大火之中,不同的是,她额间多了一抹曼珠沙华的印记,显得妖娆而魅惑。
她满脸泪痕,娇美的脸上一片绝望,手中一把剑,滴着鲜血,落入大火之中,顿时消失不见。
而慕容止,站在宫殿下面,仰着头,脸上同样带着绝望和痛楚,他手中也拿了一把剑,月白色的长衫上,染了不少的鲜血。
他受伤了,她剑上的血是他的,而他剑上的血,也是她的。只是她衣服是红色的,看不出来罢了。
凌婳月只感觉胆战心惊,发生了什么,让举案齐眉情意款款的一对夫妻,一定要执剑相对,不死不休。
她想要跑过去,跑到慕容止身边,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动不了。
然后,她听见大火中的女子,绝望的一字一句说道:“慕容止,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
慕容止狠狠咬牙,明明眼中带着爱意和担忧,却仍旧说出了伤人的话语,“你让我如何信你,你欺我骗我,毁我,你让我如何再信你”。
那女子苦涩的摇头,泪水落入大火之中,“慕容止,爱你太痛了,今生我最大的幸运,便是遇见你,但若早知会如此痛,我宁愿永不与你相见”。
凌婳月分明看见,慕容止痛的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襟,可是他仍旧剑指向她。
女子却突然笑了,“既然你我不死不休,那就来吧”,说完,手中长剑横向,纵身飞向慕容止,慕容止也飞身而起,手中剑毫不犹豫的向着女子刺出。
凌婳月惊惧的捂住嘴,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心口被紧紧揪着。
不可以,不可以,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可以走到这一步。
可是,她阻止不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将剑刺向了彼此。
“呲”的一声,长剑入体,凌婳月却更加惊讶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和那刺入女子体内的一把剑。
她…她竟然近身之时,将自己手中的剑扔掉,让慕容止的剑,直直刺入了自己体内。
她,分明就是在寻死。
而慕容止,呆呆的看着被她一剑刺穿的女子,她面上正浮现一抹得逞而又残忍的笑意。
“怎么会,怎么会?”
他还未回神之际,那女子猛地将他向后一推,他手中的剑自她体内抽离,伴着大量的鲜血喷涌,她的身体却向下身后的大火飞去。
“慕容止,我再也不想遇见你了,我以我自己的血,为我自己中下灵咒,永生永世,我将不再为人…”话音未落,她一身红衣已没入了火海之中。
“不…”
慕容止凄厉的喊声响彻天际,凌婳月捂着嘴,已是泪流满面,“不要,不要,不要是这种结局,不要!”
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雪白的幔帐,和淡淡的桃花香。
她坐起身,转头,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她床边,正关切的看着她的慕容止,“怎么了月月,是不是做噩梦了?”
“容止?”凌婳月突然感觉她竟然泪流满面,无意识的伸出手摸摸自己脸上的泪珠,再看看慕容止,才相信,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突然将慕容止抱住,紧紧的抱着他,嗅着淡淡的桃花香,才感觉到了些许的真实,“容止,容止,容止…”
太好了,只是一场梦,太好了。
慕容止轻拍她的背,“没事,只是做梦了而已”。
凌婳月却将他放开,认真的看着慕容止,“容止,你成过亲吗?”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的让她害怕。
慕容止微微一笑,“我若成过亲,还能不告诉你吗?”
“那你可认识一个爱穿红衣的女子?”
慕容止摇头,“不认识”。
凌婳月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偎进他的怀中,“太好了,果然只是一场梦”。
“到底梦到什么了,让你害怕成这样?”
凌婳月却不再言语,只静静的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该起床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凌婳月说完便朝着门外喊,“芝兰玉树,洗漱”,她传了鞋子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开始梳头发,铜镜中的女子带了几分迷蒙,美丽的脸庞微带红晕,更显娇美。
慕容止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玉梳,一下一下的为她整理青丝,“月月,你不问吗?”
“问什么?”
“问我昨日去了哪里?”
凌婳月眼眸微顿,温柔的说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你自然也有,你不说,我便不问,当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是你最好的听众”。
慕容止本已经打算告诉她一切的,听她如此一说,心中只剩下感动。
手中玉梳一顿,他将她从背后环住,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月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相信你”。
铜镜中,一双璧人紧紧相拥,幸福甜蜜。
芝兰玉树推门进来,一见两人温情款款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又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上了房门,将这柔情蜜意的时刻,留给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