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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离不愧是玄掖的大将军,时刻把君主的安危挂在心里,这不,带着妻子及手下,又踏上了寻找帝后的路程。
人多不方便,只有如影随形两人随行。
王婧柔这是第一次跟着丈夫出远门,心中甚是激动,但由于寻找皇帝不是儿戏,她便只能将激动埋藏在心里,默默地跟着他们便好。
自打如影放下心中的嫌隙,与王婧柔便亲如姐妹,两人时常凑在一起讨论楚靖离有哪些优点及缺点。
晚上,夫妻俩个躺在床上,王婧柔睡不着,心中有事,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楚靖离何其精明,缓缓启唇:“有事直说便是。”
他可不希望把她给憋出病来,夫妻之间本该有话直说,坦诚相待。
王婧柔将手搭在他的腹部,轻声道:“要不,你把如影收了吧。”
她明白如影对自己丈夫的心思,以前虽然很难接受,毕竟没有女人愿意和其她女人共侍一夫,可与如影相处久了才发现,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相比如影,自己不会武功,不够落落大方,没有和楚靖离相匹配的侠骨丹心,倘若有一天自己发生了何种意外,他身边还能有个知心之人,这也很不错。
其实她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上次打仗一事,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甚是是他的累赘,所以,以后如有必要,她绝不会牵绊住他。
楚靖离冷言冷语,“别说这些胡话。”
他只是把如影当妹妹看待,对妻子则是仅仅存着愧疚之心,他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会再伤害第二个。
“这不是胡话,靖离你听我说,我……”
“别说了,睡觉。”楚靖离翻了个身,闭上眸子。
女人总是喜欢想东想西,由于一时兴起就会把最重要的东西与她人分享,事情发生后又追悔莫及,他不愿意看她将来痛苦的模样。
王婧柔无奈,只能作罢。
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感动,毕竟,他坚守着忠贞。
如今没有战争,又在外面,不在将军府,随形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去妓院喝花酒。
妓院的姑娘一看他长得俊俏,二来看他有钱,争相巴结他,随形便成为了飘香苑的红人。
不过随行的眼光很高,一般的姑娘,还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老鸨无法,只得请出自己最后的底牌,她的亲生女儿——梦凡。
“梦凡,把他伺候好了,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也就不用看娘做这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了。”
梦凡深知礼义廉耻,她一直很懊恼,为何别人的父母有一份正正当当的差事,而自己的母亲只能开一家青楼以卖笑为生?
后来她终于想开,自己从小便没了爹,是母亲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不管这钱来的干不干净,这都是母亲对自己的一番爱。
所以,她很听亲娘的话,不抛头露面,做一朵淤泥中的圣莲。
现在,母亲却告诉她,拿下楼下的那个男人,她便可以脱离苦海,不用再过这种遭人耻笑的生活。
还记得小时候,母亲用攒下的所有银子送她去私塾上学,教书先生听说她是老鸨的孩子,拒不接受,怕她带坏其他的小孩子。
母亲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得将她养在深闺,让会识字的姑娘来教导她。
她得不到尊重,也无法感受到除母亲之外来自其他人的温暖,唯一的出路,便是清高自守,不掉身价。
当随形第一眼见到她,果然被她吸引,她周身散发的气质,不是别的姑娘可以比拟。
他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塞到老鸨的手中,上了楼。
房间里,梦凡为他添酒。
“听说你是春娘的女儿。”随形闲闲地问了句。
梦凡苦笑,“是谁的女儿重要么?既然出生在这个地方,便只能用姿色谋一条出路。”
很奇怪,她对他高傲不起来,反而十分坦率,没有隐瞒。
“这个地方穷乡僻壤,的确是委屈你了,若你在帝都,估计如今已经成为了某位达官贵人的妻妾。”如影饮下一杯酒,缓缓出声。
这也难怪为何老鸨一见到他,就会把唯一的女儿献出来,因为来这里的人,极少如他这般大手笔。
“这都是命,公子不必多说。”梦凡放下酒壶,转身向绣床走去,宽衣解带,一万两就要发挥出一万两的价值。
随形冷笑,“想来姑娘是误会了,我来到此处,便真的只是为了喝酒而已,并无其它。”
“公子何必说笑?”梦凡并未吃惊,但凡是个男人,来到这里就不会仅仅是为了喝酒这么简单,除非……除非他是太监?
想到这里,她才开始感到惊讶,细细打量,又觉得不对,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可不是阉人具备的。
“我并未说笑。”随形执起酒壶倒酒,“一个人喝酒太过无聊,我这个人害怕孤独寂寞,所以需要有人陪着,而良家妇女不会理我,我只能来这个地方,这便是我的理由。”
他语速略快,可声音洪亮,不似小人那般。
梦凡复笑,“公子若只想找人陪着喝酒,何必花如此大价钱找我呢?楼下的姑娘酒量可比我好的多。”
她始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奇怪的男人。
可随形却偏偏是这样的人。
“美丽的东西总能让人心情愉悦,我花钱,不过是图一个美的享受。”随形起身,为她穿好外衣,“姑娘家穿着得体,才是最美的时刻。”
说罢他拉着她的手于桌旁坐下,“不说其他,喝酒便是。”
梦凡微愣片刻,随后才缓缓点头。
今儿个,总算是遇到了怪人。
翌日清晨,她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衣服穿戴整齐,完好无损。
昨晚她喝酒喝多了,晕倒在桌上,之后的事情并不清楚。
也许,他果真是正人君子,她想。
老鸨走进来,笑道:“梦凡,怎么起的这么早,那公子昨晚走的时候又给了一万两银票,咯,你拿着。”
梦凡并不在意这银票数额,只是关心地问到:“他是何时离开的?”
“大约……大约丑时吧。”老鸨回忆。
梦凡轻微点头,丑时,那便是她晕倒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