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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赠卦言群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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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杰出的三人说完之后,其余十几人也零零散散地说出了他们的志向。可惜因为之前三人的言志时有意无意展露出的非凡气象,硬生生打灭了他们酝酿了近五年的气势,所以后来说的人中即使也有杰出之辈,但没了气势意象,也就比寻常人才好上那么一点。每一个都是起初豪言壮语,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最后面带尴尬地坐了下去。

    管越还是没有睁眼。这种轻易就被他人的气势意象压服的,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未来了,最多也就只能在除了京畿以外的一地内称雄了,这还是不算他们那些还没老的师兄的情况。他手边的那只异兽也没有了多少兴趣,只留着一只眼睛看向说话的人,其余的也都闭了起来。

    很快十七人也都说完了,管越也一一作出了点评。等到最后一人坐了下来,他也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暴露的峥嵘精光,驱散了先头三人的残余威势,让下面的学生都安定了下来,被打灭的气势也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

    “老夫的考校就到这里了。诸生今日之后,就当下山自谋生路了。老夫,最后再送你们所有人一句话!”

    “古今将相,是非成败,总不过黄土一捧。新旧佳人,为王为寇,终沦为渔樵闲话。诸生,牢记今日所言之志,切不要为功名所误啊。”话音落下,管越又闭起了眼睛,右手朝外一挥,就朝后半躺了下去。

    “学生谨记老师所言。”众人齐齐下拜,眼角泛红。良久之后,才慢慢起身欲走。

    一众人结队而行,及行至门口,背后又幽幽传来一声。

    “公孙伯明,陆子衡,韩启悦,你们三个再留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一下。”

    于是这三人又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注视下,回到了草堂中,坐回了原位,翘首以待坐在上方的老师说话。管越又坐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下面的三位。【也许这就是我能教出的最杰出的弟子了。可惜。。】

    “公孙伯明!”喊着名字,管越首先朝着他左手边的公孙点了点头,后者立刻跽坐,身体前倾,脸色也带上了之前不曾有过的恭敬。

    “我知你性烈好武,日后也要记得勤修文卷,勿要放下了文章功夫。”

    “学生知晓了。”公孙岳拱了拱手,心中确实有些不以为意。

    知道他内心所想,管越也不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会儿你入我书房,三层书架后的兵镧上挂有宝刀一口,名曰九铸山公,由兵器名家华研用精钢所炼,重四十五斤,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为我年轻时纵横北地时所用,今日就送与你建功立业吧。想你公孙家世代忠良,必不会辱没了这把宝刀。”

    “多谢老师!”这次的下拜却是真心实意的,脸上的感激也不似作假。

    “你去吧。最后再送你一句:逢高不可身临险,遇德须知早抽身。虎啸山川天下知,角生潮至三龙困。”老者说完卦言又把手一摆,制止了公孙岳涌到嘴边的疑问。“你去吧!”

    “是。老师万福。”公孙岳此时也知道不该多询问,于是马上利索地站起了身,又朝着老翁拜了三拜,退出了房间。看那神色匆匆的样子,显然是要去找那把九铸山公了。卦言什么的估计也已经抛到脑后了。

    “那我呢?我呢?老师。”公孙岳一出门,与他一直做对头的陆青立刻叫了起来。翩翩才子和潇洒书生的气质消失不见,看起来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童在撒娇。一旁的韩苒愣了愣,也点了点头,默认了让这位年轻的师弟先受教诲。

    “子衡你年少成名,必是心高气傲,平时每每自绝于众人,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以后应当多交至友,收敛锋芒,胸藏韬晦。可知?”

    “是。老师。”可惜这句话在陆青这里也收到了同样的待遇,没有被好好接受。

    “一会儿你进后院早课堂,于我讲台下有一暗格,内藏《阴阳四略》一书。由上古无名氏所著,内含阴阳变化之理,步骑弓水四军演化之法,也送与你建功立业吧。我知道你早就盯上它了吧。”管越笑呵呵地说着。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为人知了。

    “多谢老师。”陆青也下拜谢恩。这本兵书是他早就看见的,垂涎已久,今日得赠,也是得偿所愿了。

    “不用。最后送你一句话吧。顺天而行无双对,帷帐之间祸事生。天知命势不可违,江水横流卦难成。”

    “多谢老师。”陆青也是拜了三拜,然后也不问这一偈语的含义,就这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琢磨一下呢?说到底还是心性不足,利字当头,迷了心眼!】

    管越看向了最后留下的那个人,韩苒还是保持着那副浅笑的模样,看不出一点焦躁。那张笑脸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管越因为前两人表现而心生的一点不快也迅速被抹平了。可就算如此,该说的管越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定好的就是定好的。

    “启悦啊。这三人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老师,何出此言?”韩苒笑容不减问道。

    “因为你没有野心啊。”老翁又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哀叹些什么。“他们两个都有建立不世之功业的巨大野心。而你,我从来没看出一点。每天都在那里读书,有论学不参加,比武也不参加,好像这世间一切都不重要。你的野心不关乎自己,是要让这天下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但须知你这志向太高,迟早害了你啊。”

    “谢老师教诲。”

    “宝刀和兵书我已经送给了伯明和子衡了。只剩下这个了。”老者右手撑地,左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骨哨,递了过去。韩苒双手接过,低头拜谢。

    “这是我驯养山鹰时使用的骨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用它从后山带走那一对山鹰王。为师也只有这点东西能给你了。最后再送你一句卦言:身起毫末才自高,武功山下河涛涛。功封华商天下知,月近天清悲时叹。”

    “启悦!去吧!”

    韩苒倒退着离开了草堂。这里总究是只剩下了老翁一人。

    秋风吹过,草堂微凉。一片残破的黄叶随着风一起进入了这空荡荡的厅堂中,兜兜转转,就像是这快要凋零的天下一般,最后终究是会落下,落在一人的手中。但是不知到时,这里的学子还有多少能看见这曾经的一片繁华。这飒飒的风声中,似乎还有着昔日的朗朗读书声。

    “去吧!去吧!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