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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老脸紧绷,死死咬着牙,瞪着眼睛,顷刻红了眼珠。
胸膛不停起伏,喘气声逐渐变大,忽然,他丢掉了丹药书,大手攥成拳头,一拳一拳的捶在胸口上,带着法力,一层又一层的红光散开。
白寒笙歪着脑袋去看老祖,被他这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噗……
他一口鲜血吐出,血溅满地。
“老祖保重。”
白寒笙伸手去扶他,被他一把甩开,他咬着牙,问白寒笙。
“然后十殿查也没查,就通缉她了?”
虽然白寒笙很想否认,但还是点头了,又摇头,“也不算是十殿,通缉令不是阎王下的,是北阴神。”
“好一个北阴神!”
冥河老祖大袖一扬,一道刺眼红光划过眼前,轰一声……
整座神邸坍塌,一阵尘土飞扬后,废墟一片。
这下,不止没了丹,连带药园和丹炉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下。
……
白寒笙拍了拍身上的灰,环顾四周,一脸懵。
“老……老祖,您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巴不得她死吗?”
冥河老祖眼珠变回黑色,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杀意。
“老夫以为她是铁不成钢!哪想是你们十殿欺她太甚,就凭这一点,她杀光你们十殿都不为过!”
呃……
白寒笙摸了一下高挺鼻梁,阴阳怪气的嘀咕。
“怎么就全是十殿的错了?欺凌她的奠神,是你们朝中大臣,二品呢!如今又弹劾阎君以权徇私,逼着他处死郁红衣的也是你们朝中大臣,一品呢!”
当然,白寒笙不敢说,让郁红衣最痛苦的应该是阎君。
冥河老祖背过身,“不用你说,老夫也会去一个个的收拾。”
白寒笙好奇的伸长脖子,“老祖,你好像特别心疼郁红衣呀,您也看上她了?”
“胡说八道!”
冥河老祖闻言,回头就敲了白寒笙脑袋一下。
白寒笙后退两步,“那您是为何这样心疼她,以您的身份,你还为了她去跟同僚动手,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
“白寒笙,你小子别在老夫这里耍心眼套话,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老夫会说,现在带老夫去看看她。”
冥河老祖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中,但还是能看出在抖。
殊不知,何止心疼?
白寒笙:“哦。”
……
两柱香前,楚琰带着红衣出了王殿,说带她看看第六殿的王城。
红衣其实还挺高兴的一口就答应了。
哪想这王城的街道够宽,神邸够精致,风景都够美,就是一个会动的都没有。
就他们两个,傻兮兮的走在静谧的大街上,时不时的喝一口东南西北风。
半个时辰后……
红衣侧脸,结结巴巴的问楚琰。
“楚琰,我……我们就……这么走到什么时候?”
楚琰捏紧她的小手,流目深深的看着她,放在唇前吻了一下。
“走一辈子可好?”
“不好!冷冷清清,无聊死了,你带我回去吧好不好?”
红衣忽略他说的一辈子,心里在想鬼门关,她好喜欢鬼门关呐。
可她并不想对他开这些口。
他只是个负心人……
“好,我们回去。”
楚琰点头应了,似乎她说什么都好,全然没在意她的忽略般。
……
归途中,楚琰将红衣的手牵的更紧。
红衣看了自己的爪子一眼,浓密的眼睫快速扑闪几下。
“楚琰,你力气大吗?”
楚琰视线落在她仰起的小脸上,勾唇,“大。”
“多大?”
“单手举起一座仙山。”
“哦。”
红衣点点头,又抬头望着他,“那你觉得你这样捏着我的手,我会不会很痛?”
嗯?
楚琰赶紧松开了些,红衣趁机抽回自己的爪子,甩了几下,真疼。
看她右眼眯着哈气的样子,楚琰失笑。
……
回了王殿,红衣趴在花园凉亭的长椅上照镜子,不肯再理会楚琰。
“红衣?”楚琰唤她。
“哎呀!卞城王,你还是去忙你的事情吧,你好吵啊。”
楚琰不气,反而看着她,走了神。
八百年前的一天,她红着小脸,娇羞的靠近他的耳畔,他以为她想与他说情话,或着吻他。
结果,红衣柔声细语跟他说的是,‘楚琰,你好吵啊。’
其实,并非楚琰吵,只是因为她胆小不敢说话,就显得绞尽脑汁哄她的楚琰有些话痨。
这时,鬼差来报,“阎君,老祖来了,说是要见红衣姑娘。”
楚琰张口,还没说话,眼前划过一道风,红衣已经先跑着去了。
他垂眸,掩住笑意。
……
正殿中,红衣高兴的扑向了冥河老祖,抓住他的衣袖。
“老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此刻的红衣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全然不像一身罪孽的厉鬼。
一旁站着的白寒笙本来觉得老祖的反应够奇怪,正琢磨不透,此刻见郁红衣,他更觉奇怪,
郁红衣不是最怕谁靠近她吗?
她此刻却敢肆无忌惮的靠近老祖?
冥河老祖上上下下的打量红衣,视线在颤,手也再抖。
“红衣丫头。”
“昂……啊?你不是叫我小鬼的吗?为何改口?”
红衣防备的放开他,耸肩,冷嘶一声,睡凤眼眨巴几下,美艳的小脸疑惑。
“红衣丫头,我……。”
老祖抬步想离红衣近点,以示亲和,结果适得其反,吓得红衣转身就跑。
这时楚琰来了,她就躲到了楚琰身后。
楚琰拍了拍抓着他衣襟的小手,看向冥河老祖,“老祖,你找红衣可有什么事?”
看向楚琰的一瞬间,冥河老祖变了脸,深仇大恨的目光。
“卞城王,老夫今日要带她走。”
这是红衣最怕听到的话,她不信所有鬼神,抱紧了楚琰的劲腰。
楚琰一震,像是被灌了一碗迷|魂汤,安慰的拍她白皙的手背。
“老祖,你这是凭什么?”
“凭你保护不好她,凭你让她受委屈,凭你只能把她关在这王殿中,凭你连个堂堂正正的名分都给不了她,凭你负她!”
冥河老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带走红衣的理由,老脸气红。
红衣偷偷的歪着脑袋看冥河老祖,情绪低了下去。
就算这老头说的是实话,那她也不可能跟他走,她谁也不信,谁也不信。
楚琰凝眸一眯,脸色冷了下去。
“老祖,那你是想以什么身份从本王这里带红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