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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搜魂旗的宫鲤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专心的凝聚着内里顶住那旗子上的刺骨寒气和重量,不知道从何时起身上的重量便减轻了许多,而那旗子的寒气也收殓了许多。
直到,远处传来府君的喊声,她才睁开眼,缓缓拿下搜魂旗。
“将旗子拿过来。”
宫鲤依言走过去,将旗子递给府君,见他上下的打量自己,便停了擦汗的动作,小心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府君皱着秀气的眉头,摇摇头说:“倒是没有,唔,还得让本君花些时间寻思寻思。”
说完便转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符咒,夹在指尖临空晃动,便见那符纸化作一直火鸟绕着二人的上空飞了一圈,然后一头冲入搜魂旗内。
“五鬼现身!”
随着府君大喝出声,那搜魂旗内便飘出了五道影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府君也没在意他们是不是有反应,自顾自己的说道:“今要劳烦几位查一查这南齐何处藏匿着凶魂和阴胎,然后不必惊扰,回来告知本府君方位即可。”
那五道影子听完后便越过他往外飘,倒是走到宫鲤面前的时候五人齐齐的施了一礼,倒是把宫鲤吓的不轻,连忙还礼,直到那几个鬼影离开,还一头雾水。
府君更是奇怪,那五鬼连他都不搭理,倒是冲着宫鲤施礼,这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然后便看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个法术如今可是没有多少人能使得,怕是也只有墨崖和如今驱鬼族那一个老不死的能勉勉强强的用这么一两下了。”
宫鲤扭头看他有些得意的小脸,笑了笑夸赞道:“那驱鬼族的人怎么能和府君相提并论,差的远着呢!”
这句话倒是真真切切的取悦了府君,笑的牙不见眼,不过他没忘了最初的心思,右拐回来,说道:“哎?你与墨崖相识这么久,可曾听说姬兰玉这人,他们驱鬼族我也就付这么一个人。”
说完便仔细的瞧着宫鲤的脸,见她面色如常,便更是不解,这丫头身上绝对是有姬兰玉气息的,不然那黑铁令也不会与她共鸣。
宫鲤当然是知道姬兰玉的,当时在武安村那木雅便口口声声的骂姬兰玉如何如何负心,还将她错认成姬兰玉,痛下杀手。
关键是……
“姬兰玉是墨崖的母亲,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当然了,这事但凡活的久一些的老人们都应该是听过的,只是当年的惨状无人知道细节罢了。
“姬兰玉当年将心血耗尽才换了墨崖的一条命,如今就连墨崖都以百岁,岁月不饶人呢……”
府君想到姬兰玉当年的风采,又想想她为了保住墨崖而死,不禁唏嘘。
倒是宫鲤吃了一惊,她没有听说这件事,上次在鬼市上,那老树精就欲言又止的想拿墨崖的生世来嚼一嚼舌根,却又怕墨崖一气之下干出点什么,最终挑唆自己去问。
也幸好关于八卦别人隐私一直就不是宫鲤热衷的事情,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今日一听,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这么多年,怕是都投胎了,前辈当年必然是个好人,投胎了也能到一个好人家。”
附近听了这话,一脸的古怪,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她可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墨崖花了多少年的力气都没有将她的魂召回来,那尸体现在还被他沉在冥河里面,估摸着还想着让她起死回身呢,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他也歇了这心思,毕竟有违伦常。”
宫鲤低声的“噢”了一声。
怪不得他每次提到起死回身这件事都深恶痛绝,想来是自己也想过不少的法子,最后都行不通,天道有序,伦常有数,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就连这些修行的人也逃不开这个命字。
“而且,驱鬼族的人能有什么好人,当年可是冥殿和朝廷的爪牙,指不定做了多少坏事呢,你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就‘前辈是个好人’。”
“哎?不是你说的就服姬兰玉一个人么,怎么反而又说他们坏。”
“对呀,几百年了也就出了姬兰玉这么一个能自己压制魔性的人,还是个女人,据说前几任根本就控制不住那魔化的血,还得隔山差五的去东岛找人压制魔性,别看姬兰玉就是个弱女子,但是那股子正气影视让人折服。只是可惜了,跟着驱鬼族那些昏了头的人,干了不少缺德的事。”
府君一说三叹的走着,宫鲤莫名的跟在身后,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能绕到墨崖母亲的身上。
“罢了罢了,我该做的也做了,如今便是等着五鬼的消息吧,若是连他们都寻不到,那么初九不是被杀了,便是逃到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短期内你们也寻不到。”
“多谢府君。”
“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做什么,若是这凶魂在,我这河伯府也待着不踏实,若是再来当年的那怪物,本府君直接就被打回娘胎了。”
宫鲤扑哧一声笑开,脑子里忽然出现府君被打回幼儿时期,吃着手指,还要坚持“本府君”一说,倒是可爱的紧。
“若是有信,本府君会差人给你们送信,有些疲累,你先回去吧。”
从府君这里出来,天色居然已经暗了,看来那施法的时间不短,只是因为底下一直昏暗,所以看不清外面的样子。
远远的便见墨崖走来,宫鲤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找到她们了吗?”
“怕是有人将她藏了起来,那人应该是有幽冥之地的法器,我用诛魂令都招不到她的气息。”
宫鲤将府君请了五鬼的事情讲给墨崖,见他脸上出现了一抹哀伤,看向河伯府的方向。
“请五鬼,当年也只有母亲才有那个颜面,能从鬼帝手中借到,看来河伯与母亲也有些交情。”
宫鲤干笑了两声,说道:“府君说最是佩服你母亲了。”
宫鲤听完倒是回过神来,挑眉笑了一下,问道:“哦?佩服她什么?驱鬼族还有人能让他佩服,就我所知当年驱鬼族的人可没什么好名声,把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都惹了一个遍。”
总不能说府君还透露了她母亲的秘密,便装傻的呵呵笑了两声。
墨崖眼睛沉了沉,忽然抿了一下嘴唇,宫鲤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他这个样子怕是知道府君说了不少废话,不过到底没发做什么,只是叹息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宫鲤的头顶。
语气阴沉的说道:“我怨过天地,试图逆天行事唤回母亲,可是她的魂魄残缺不存,我此生唯有一愿便是能让她醒来。”
“但是……”
“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宫鲤听完这话,心突然被扎了一下,便毫无预兆的往下坠,眼前一片黑暗,耳中是墨崖大声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