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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白长的是小,身量也没多重,而且她也根本就没压着书生,但书生就是莫名觉得,胸口的位置被压得喘不过气,明明他是趴在大通炕上的,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眼看着狄白突然毫无征兆的靠过来,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唾沫,“你靠过来干嘛?!”
狄白笑嘻嘻的弯了弯嘴角,眼睛将临十营里所有人都扫了个遍,也将他们的各种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她是个乞丐,每天沿街乞讨,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察言观色。
那些人被她的动作惊得全部息了声,只直勾勾的望着狄白和书生俩人,就连齐七也是一副震惊到脑子当机了的模样,他磕磕巴巴的拽了拽狄白的衣服,“小白,小白,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难道,狄白真的是断袖?!
断袖!!!
齐七一张嘴巴张的老大!
不是吧?!
“狄白,狄白,你要慎重啊,那玩意可不是好东西,而且,这还是军营里。”
齐七眼角瞄了眼周围那些已经隐隐兴奋,外加八卦的眼神,他压低了声音劝道:“这军营里若是出了断袖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且先不说喜好男色这个人结果会如何,但就这军营中的男儿都是多久也吃不到荤腥的人,如果被他们发现狄白有如此倾向,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那些人不怀好意的模样,齐七顿时急得浑身都是汗。
他又拼命拽了拽狄白,只是那位却一直无动于衷。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狄白漫不经心的瞧了眼书生,“你说,我现在趴在你面前,你心里有什么想的?!”
书生:“......”
一直以精明著称的书生罕见的语塞了,他望着狄白明晃晃的大眼睛,呆滞的眨了一下眼睛,支吾一声,才反应过来狄白在问什么。
“...没,没什么想的,你赶紧起来。”
说着,他伸手推了她一下,一张脸上显出不耐烦的表情。
狄白撇了撇嘴吧,眼皮一嗒,从他的枕头上慢腾腾的爬了起来,嘴中却道:“你看你没什么想的,我也没什么想的,别人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
她顿了一顿,接下来的话也没再说出来,只是手指从腰间挂着的那条红色的鞭子上划过去,她的意思明显的不言而喻。
周围还在偷眼看狄白笑话的众人神色顿时一僵,不约而同就想到了那个废了一只眼睛,已经被遣送回家的孙豹子。
他们此时才终于明白,这个小子好像真不是好惹的。
屋里的气氛只压抑了一瞬,就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热闹场面,他们该笑的笑,该骂骂咧咧的继续吐脏话,但是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开始巧妙地避开了狄白这个临十营最大的话题。
狄白挑了挑眉头,明白自己给的震慑力这是起到了作用。
这时候,她才有点明白最开始林天和跟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军营,好像真不是个能好相处的地方。
权利不权利的都先两说,最主要的,就是能力和拳头。
“看来拳头硬不硬,还真是太主要了。”
狄白喃喃。
又坐在那思考片刻,她将被子叠了几下,抓起外衫套在身上,她转身就下了大通炕。
“小白,你干嘛去啊,你后背不疼了?!”
齐七诧异的支起身子,看着狄白身子利落的套上鞋子就跟没受过伤似的,他不由得眼皮一跳,有点头疼他养个伤都不好好养。
“你乱跑出去,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狄白转过头,笑呵呵的眯着眼睛满不在乎道:“担心什么,又没断骨头,躺在炕上两天,我怕自己到时骨头都呆软了,还不如出去,溜达溜达,找找感觉,练练。”
“不是,小白你怎么这么拼命啊!这功夫什么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出来的,你现在这么拼,到时候伤口许久不好,你不是更拖时间?!”
“不不不,那是你们。”
狄白一手拽在门上,一边摆了摆手深深望了他一眼,嘴中嘟哝了一句:“你们男人力气大,不用训练也可以事半功倍,我可不行,如果我一朝一夕都不努力,那是迟早掉脑袋的货。”
齐七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你说啥?!”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出去溜达溜达,顺道再觅个食。”
说完,狄白砰地一声关上门就出去了。
齐七有点傻眼的望着大木门,他砸了砸嘴巴,转头朝着书生不满的吐槽似乎疯狂起来连命都不要的狄白,“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个大比就那么重要吗?命都不要了?!”
“......”
“当然重要了。”
大木门突然又打开了,狄白去而复返,从门缝里伸着一只脑袋,笑嘻嘻的望了眼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书生,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又瞄了一眼那牌上的名字,才欢快的一咧嘴角,笑道:“原来你姓李啊,李丞?!是李丞吧!看着像!”
书生望了眼狄白手里晃晃悠悠的小木牌,他神色一顿,连忙低下头去摸自己腰间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再一抬头,他突然一脸狞狰的从大通铺上蹦了起来,连鞋也不穿,几步冲到狄白面前,一把抢过狄白手里的小木牌,咬着牙齿愤怒的低声道:“原来你还识字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大字不识一个呢。”
“......”
狄白惊讶的望着有点反常的书生,正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她不自在的收回还悬在半空中保持着拎东西姿势的手,摸了摸脑袋,尴尬道:“呃...呵呵...”
这还真是尴尬啊,狄白瞄了一眼书生光着的脚丫子,也不知道那个军牌到底上面有什么,至于他这么生气吗?!
还光着脚下来就抢,这可和他一直以来洁癖的模样不搭边啊!
狄白又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拉开门就跑了。
一直到校场上,她才气喘吁吁的弯下腰,支撑着胳膊,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临十营的位置。
这个书生很不对劲,一个名牌而已,他却小心翼翼的挂在裤子里面。
如果不是她以前和破庙里的一个小扒手学了两天偷东西的功夫,否则以她那粗劣的抢东西手段是绝对顺不下来的。
只是不知道,一个名牌而已,书生干嘛那么小心?!还一副怕别人发现的模样?!
又想了片刻,她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本来脑子就比较一根筋,而且还有点蠢傻蠢傻的。
上了战场也只适合做打手,不适合做谋士,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被人拐进了妓院里,还帮别人数钱。
长吸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不关她的事,她那么上心干嘛?!
刚想伸个懒腰然后去校场训练,只是这胳膊刚抬起来,她脸色突然一僵,身子就不敢动了,“哎呦呦,后背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刚才被书生那狞狰的模样吓到了,还跑的那么快,这一停下来,她才想起来后背那四十多道鞭伤正丝丝拉拉的扯着她的神经,扯得她眉头上的青筋‘登登’直跳。
她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倒吸着凉气,嘟哝道:“又没有药,又没有包扎的东西,啥都没有,不感染才怪,算了,算了,还是去找杂役长要点热水,擦擦后背,省的黏黏腻腻的都是血,不舒服。”
说着,她转过身,姿势怪异的就朝着军后杂役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