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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集团的送检产品抵达检验车间之后,按照刘工的建议,第三方检测公司采取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去面、切块、碾压,对每一件样品都进行了破坏性的检验,并且全程摄录检验过程,同时公布检验结果。
生产工艺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用于制作成品的原材料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降级”现象,比如密度板E1换E2,木工板间隙空间略微超标等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产品的最终品质,尤其是部分石材、钢材的硬度对比落差明显,还存在着一些替换材质的现象,检验结果总结归纳为不合格。
很多记者都不知所措,他们接受邀请是为罗氏集团正名的,谁都明白该如何说如何做如何写,甚至有人都已经拟好了新闻初稿。可是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检验的场地变了,检验的主体变了,检验的结果也变了,变成了与预料中截然相反。
有人提出了疑问,从动机上来讲,罗清作为罗氏集团未来的支柱人物,决然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低级错误,他被人陷害的痕迹很明显,一开始有人觉得罗清没有派任何代表前来,有点太过冒失、无礼,现在看来反而有道理了,因为检验结果是需要受检方签字才能生效的。罗清此举误打误撞主导了一个小小的僵局,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记者们纷纷议论,这件事情被陷害的意味很浓。
刘工以及相关检验人员商议了一下,最终由他本人解释道,“由于之前我们曾邀请罗总前来检验,却不知为何他没有来,从程序上讲,这次检验还没有彻底完成,但是我相信各位记者都是有自己的判断,结果已经不言而喻。我的任务结束了,各位请便。”
众多记者面面相觑,这就完了?这算个什么事?
早有人拉住了刘工,“刘工,您代表我们长宜市检验检疫机构的权威,我只想问一句,什么叫‘结果不言而喻’?”
“对啊,刘工,您作为资深的工程师,您这话可说得太不严谨了,结果是让我们去猜吗?”
“还有,刘工,请您介绍一下这家检验公司好吗?”
刘工被众人团团围住,古板的面孔上罕见地浮现出几缕红晕,“各位,请静一静,我只是履行完了自己的职责,我没有直接回应媒体的权力,所以请大家不要为难我们,有问题直接找我们部门负责人,找我们领导,谢谢大家——”
刘工说着话,示意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帮自己开路。
突然一个生硬的声音极不和谐地响了起来,“刘工,您请慢走,我怀疑这批产品被人调换了。”
刘工一震,猛地回头寻找声音的源头,却见一个年轻得有些不像话的男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刚才是你说话?你什么意思?”
年轻男子微微挑动了眉头,“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刘工很不喜欢他这种略显轻佻的样子,沉着声说道,“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年轻人,今天的检验完全就是在所有人的目光时刻关注中进行的,你的怀疑如果没有事实依据的话,我对单独向你讨要说法。”
“没那个必要,我现在就给你说法,”年轻男子的面容很陌生,在场的人都不认识他,可是见他有如此气度,众人倒不敢小觑。他慢慢地将目光扫过全场,“我只是一个见习记者,各位对我当然感到陌生,我现在有些问题先要向刘工请教。”
当年轻男子成为众人的焦点之后,刘工的态度也略微重视起来,“有问题就问,我只回答检验领域内的内容,也请你注意言辞,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我从建材联盟一直到这里,我所见所闻跟大家想必都是一样的,大家有没有留意到,从这批样品送到会场又送到这里,罗清罗总经理他有没有接近过这个木箱子,他有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他自己的产品呢?”
“这……”刘工摇头,“可是这个样品是他让人准备的,而且我再三跟他确认过的,你是想为他开脱吗?每一件样品上都贴有罗氏的标签,这是事实,无须狡辩。”
年轻男子连连摇头,哂笑道,“这有什么呢?名牌企业把生产任务下派到加工工厂,同样也会要求贴牌的,况且这个建材联盟还注册过一个统一的品牌,用罗氏的字样和用联盟的字样都有,而实际上生产的产品可能来自我的车间,也有可能来自你的车间,都有可能,对吧?”
“可是,是罗总亲口承认这批样品是罗氏的产品……”刘工在言语方面已经落入下风。
年轻男子机敏地接口道,“是,是罗氏的贴牌产品,也有可能,为什么不呢?他或许正好想利用这么好的机会来考验旗下加工企业到底品质如何,显然这个结果会令他感到失望,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整顿。”
其实年轻男自己的话已经引导着偏离了主题,可是刘工天生就事论事的性格,“作为一个企业负责人,他根本没有一点专业素养,他根本看不出产品品质的好坏,是应该好好加强管理,特别是对产品质量的监管……”
年轻男子又抓住了刘工的语病,“您是行业领域的专家,产品的检验对您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您在会场的时候已经完成初验,您肯定在那个时候就有了判断,可是罗总经理没有那个辨识的本领,所以您就给他下了个套,把检验场地转移到了这里,对不对?”
刘工一时语塞,确实有人提前进行了安排,但是他没有完全照办,没有发表任何过激的言论,只是当做一个非常普通的程序里去例行公事,而且结果也达到了对方需要的目的,最关键的是,整个过程中他本人一直都在严格的履职,并且顺利地完成任务。在例行公事的同时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最终还是未能如愿。其心可诛!刘工给这个年轻人的定义就是如此,可是他自己仍然忽略了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充满了光明和公正的场所,他还是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那种可笑的坚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又是那么的令自己发笑。
刘工打算不再回应他的任何回答,恰巧他也觉得跟刘工已经没有任何可疑沟通的地方,这种僵持与谁都没有任何好处,相反的就是在这种自然的环境下,任何处理都似乎变得有据可依,任何结果都似乎变得有迹可循。
因为年轻男子的一番话,让很多记者都非常自然地产生了对罗清的同情,再加上自始至终罗家对检验这件事情上左右摇摆,而且关键的证据都偏向于不利的一方,所以在这批记者当中,能无所顾虑的完全讲述事情的,寥寥无几;这种感觉变成文字之后虽然不至于让罗氏万劫不复,但是毕竟承担的这种风险还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多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记者们得到了很多第一手素材,但是出于种种顾虑,或者说是种种纠葛,写出来的文章五花八门,尽管关于罗氏集团产品质量的问题甚嚣尘上,但是出于官方的实质性的判定还是一拖再拖,一定程度上为罗氏的反应争取到了时间,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罗清真的不是傻瓜,尤其在质量检测事件发生之后,不管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他几乎都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来回应各方质疑,尤其是没有派人跟随检验就等于给自己制造了回旋的余地和空间,这个神来之笔令张杰颇感焦虑,甚至他都跟远在京城的梁志成进行了联络。
梁志成对罗清这个举动也颇感意外,或许说所有人都低估了罗清,或许说张杰根本就是在高估自己,总之,罗清有权力怀疑这个物件的来源,也有权力需要询问更多人,当然邱良已经远走高飞,虽然偶尔开机也不会轻易接通罗清的电话,折让罗清反而下定了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问题不是罗氏一家的,张杰以及其它持有建材联盟股份的人都有责任,只有把牵连面放开拉广,那就还有斡旋的余地。
罗清完全掌握了事情的发展动态,他也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去怀疑邱良,没有任何理由,他甚至愿意把邱良当成一种特殊的护身符,只要跟他相关的,那么至少在近期内不会爆发出太大的事件。
罗家却一如既往地接待这搬家腾空后的住宅以及商铺面积,留下必要的手续扣除款之外,几乎原封不动地任凭他瞎折腾,搞到老大恼火起来,也不是全部把中心城区的危房尽快实施旧城改造。
罗清其实还没有找我到这样重点把握的切入点,但是以他们罗家在长宜的影响力,拿下一个两个房产开发项目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这种情绪的晚宴很受重视,但却鲜有直接从公司的利于出发,更多的只是寻求一种公平,处理这个时间的负责领导的颜色也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