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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婢女的指证,太子盛的眸光转而变得凌厉,抬手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婢女的颈间,抵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冷声怒斥着:“大胆婢女,如此妖言惑众,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
“太子爷这是做什么?一个贱婢而已,只不过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太子爷便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人了,如若传出去,太子爷日后在朝中如何服众?更何况太子爷别忘记了,这叶婉若如今是杀害瑞儿的凶手,请太子爷认清自己的身份!”
还不等太子盛手中的利剑划破婢女的肌肤,便听到赫敏儿这暗藏深意的话语,尉迟盛却陡然的将眸光转向赫敏儿。看到赫敏儿正一脸含笑的看着他,没有了往日的忌惮,这样的发现令尉迟盛有些诧异。
“你....”
“父皇,如今真相大白,还请父皇为臣媳作主!”
还不等太子盛的话再次说出口,只见赫敏儿已经抬步来到南秦皇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得南秦皇治叶婉若的罪。
“父皇明察,此事还有诸多嫌疑,一个婢女的片面之词还不足以定了婉若的罪!”
见到赫敏儿如此狡猾,太子盛也连忙收起手中的佩剑,跪在一边为叶婉若求着情。并没看到,此时莫亦嫣一张阴郁的面容,以及快要杀死人眸光,紧锁着太子盛的身上。
“婉若丫头怎么看?”
对于眼前唱着双簧的太子盛与赫敏儿,南秦皇吝啬的眸光都未曾从两人的身上瞟过,即便在那婢女指证一切都是受叶婉若指使后,南秦皇依旧柔声细语的争求着叶婉若的意见。
“舅舅,婉若心有疑虑,还请舅舅允许婉若向这婢女问个明白!”
“准了准了!”
对于南秦皇的态度,赫敏儿完全出乎意料,转而望向叶婉若,看她缓步从尉迟景曜的身侧走出来,来到婢女的身前,轻声问道:“你认识我?”
那婢女连忙扑到在叶婉若的裙边,拉着叶婉若的裙摆,满脸慌张的开口:“叶小姐,当初是您让奴婢安插在太子妃身边的,事到关头,您不能对奴婢不管不顾了啊!叶小姐....”
“叶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效力,为何却叫我叶小姐?难道不应该尊称我一声小姐吗?你说是我将你安插在太子妃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我真的能窥透天机,可以预知未来的命数?你说我让你毒杀皇长孙,这毒药又是从何来而?我们平时又是怎么联络的?多久见一次面?是谁与你接头,吩咐你做事的?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计划又是什么?既然是我让你杀害皇长孙,那么事后你必定败露,我又是如何护你周全的?你此时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叶婉若接二连三的质疑,令跪在一侧的婢女显得有些猝不及防,跪着的身体埋得更深了几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似是紧张,也似是惊慌。
叶婉若却不急不缓的俯下身,伸出扶正婢女的身体,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婢女的下巴,整个动作都温柔至极,却令婢女更加惊慌了几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敢与之对视。
“看着我!”
看懂了婢女眸光中的不安,叶婉若的嘴角随之勾起玩味的笑意,却很快消失,虽然语气轻柔,可其中的威严却令人无法忽视。
迫于从叶婉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婢女只得与叶婉若对视着,只是眸光中呈现出畏惧与胆怯。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要想好了,认真的回答,不然我会生气的!”
宛若清风的声音响起,可婢女却似是读懂了里面暗藏的波涛汹涌。
眸光想要闪躲,却因为叶婉若此时的钳制动不得半分,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表达:“小姐,我....”
“怎么?既然是我指使你,只要你如实说来,说不定还可以免除一死,难道不好吗?”
“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奴婢怎能一人独自苟活于世?”
面对叶婉若的引导,那婢女却坚定的说出此番话语,不知是想要表衷心?还是装作与叶婉若亲近?
在别人看来,眼前这一幕是十足的主仆情深的画面,可叶婉若对此却嗤之以鼻,好似早已预料到这婢女会如此说一般,淡然的点了点头。
“叶婉若还真是好福气,有父皇为你撑腰,有太子爷与五皇子的保护,又有如此衷心的婢女,还真是令敏儿自愧不如!”
对于赫敏儿的讽刺,叶婉若只是轻抿唇瓣笑了笑,在敛秋的搀扶下起身,柔声对赫敏儿的话表示赞同着:“是啊,婉若也是如此认为的。既然这婢女如此衷心,婉若也不好拒绝,既然如此那便依了这婢女,赐她一死好了!”
听到叶婉若的话,那婢女猛的抬起头,眸光中透出不可思议。六神无主的情况下,竟下意识的求救般的望向赫敏儿,那恳求的神色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与不甘。
“叶婉若你不要太嚣张,父皇面前,你这是在藐视皇权吗?此婢女与瑞儿的死因有关,你如此便想毁灭证人,你实在是胆大妄为!”
对此,赫敏儿大言不惭的指责着叶婉若的行为,却令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的叶婉若,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我赐死我的婢女,太子妃你紧张什么?更何况这婢女可是导致皇长孙夭折的直接凶手,难道太子妃不应该对她恨之入骨吗?为何反而为这婢女求情了起来?”
“叶婉若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何时为这下贱的婢女求情?我只是不希望你毁灭证据而已,更何况,那婢女已经说明,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以为一个婢女的死,便可以掩盖你的罪行?你简直在做梦!”
似乎被叶婉若戳中话语中的真实目的,赫敏儿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狰狞的面容,肆意的辩解着。
只是相比赫敏儿的歇斯底里,叶婉若反而镇定的令人诧异,没有急于辩解自己的清白,反而对着赫敏儿嫣然一笑。
那笑容明艳动人,令人忍不住为此失神。
可赫敏儿却在看到叶婉若的笑容后,终于意识到什么,眸光凌厉的瞪向叶婉若,一双眸光中透出打量。
素闻叶婉若是个废材小姐,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虽然陈嘉卉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也只认为不过是恰巧而已。此时,当看清了叶婉若眸光中那复杂的神色后,赫敏儿终于意识到叶婉若似乎真的与传闻中的不同。只是这样的认知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就在赫敏儿的思绪流转之间,侧殿门外再次响起子墨的声音:“主子,人带到了!”
尉迟景曜别有深意的眸光从赫敏儿身上扫过,不知为何,赫敏儿在接触到这视线时,竟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赫敏儿的脑海中快速搜索着,生怕是哪个环节留下了破绽,得以提前想到对策。
“让他们进来!”
尉迟景曜淡然的声音响起,就在众人透出不解的神色时,只见从侧殿门口走进来一对相互搀扶、身形佝偻的老人。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岁月在他们的面容上留下清晰的痕迹,条条皱纹,满是沧桑。根根银发,眸光浑浊,却是一脸的忠厚朴实。
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地上,当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后,眸光中满是谨慎。
随着两位老者的靠近,当看清了正位上的南秦皇时,竟吓得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正上方的两人叩拜着:“草民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南秦皇面色微沉,并没有让他们说出起身的话,却将眸光不解的望向尉迟景曜。
尉迟景曜却故弄玄虚的一笑,缓声朝着两位老人问道:“二老不用紧张,本皇子命人将请二位请来于此,就是想和两位确认一下,面前这婢女可是您二老的女儿?”
原本伏在地上的婢女在听清的尉迟景曜的话后,猛的转过身,刚巧与老人投过来质疑的神色在空中碰撞。婢女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慌,转而望向赫敏儿。
此时就连赫敏儿都呆愣在原地,眸光中透出不可思议。
心中突然明白刚刚尉迟景曜那一抹笑意究竟来自于何处?一时间,面如死灰,原本的一线希望也随之破灭。
虽然两位老人年岁已大,眼神也抵不过从前,但却还是认得自家女儿的身形的。两位老者当看清了自家女儿跪在那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即便没有回答,尉迟景曜心里也已然通透,再次开口说道:“现在这婢女被指认伙同公主府大小姐,一同谋害皇长孙,对此两位老人家可有什么话想说?”
“不可能!俺闺女,不,是瑶竹,订亲之前一直在家里本本分分做事,根本不认识公主府的什么大小姐。只是还没等过门,她男人就过世了,邻里乡亲都说她是个扫把星,无耐之下,刚好太子府中招下人,才将她送进来。俺们是家穷,可从小就教导闺女本本分分做人,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谋害皇长孙?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只是那老汉却毫不迟疑的开口否认着,都说没有比父母更了解儿女的,虽然老汉朴实的语言并不华丽,却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坚定。
“可是瑶竹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一切是她所为!”
虽然理解老汉的心情,可尉迟景曜却还是斩钉截铁的说出目前的情况。
“不可能....这不可能....”
跪在老汉身边的婆婆随之诧异的抬起头,顾不得圣驾在此,臃肿的身子快速的爬起,朝着跪在一旁的瑶竹冲过去,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拉向她的衣裙,让她正对着自己。
声音中带着质疑的向女儿求证着:“这究竟是咋回事?你现在出息了是不是?还学会害人了,从小我和你爹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这么做想过我和你爹没有?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和你爹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反正朱家的脸也让你丢尽了,不如一同陪你认罪死在这里也算干脆!”
母亲语气坚定,眸光中透出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尤其在听到母亲说要死在面前时,叫做瑶竹的婢女竟再也控制不住,泪花快速聚集在眼眶,呜咽着哭出声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你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就先死在你面前!”
说着,婆婆便作势要朝着立在一旁的圆柱撞去,瑶竹连忙一把将母亲拉住,哭嚎着所着婆婆的大腿喊道:“娘,我说....我说....是太子妃....是太子妃指使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