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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尚云柔目光闪躲,微微垂下头。
公子扯住她的衣袖,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眸中满是温情,“好好好,你不喜欢我便不说了,怎样都依你。”
尚云柔抽回自己的衣袖,道:“我还要去教音律,失陪了。”
说完,她赶紧拿起自己的古琴,抱在胸口,迈着碎步逃走了。
公子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笑道:“去吧,只要别忘记晚上陪我就好。”
话音刚落,尚云柔回过神,狠狠地剃了他一眼,跺了跺脚又转身走了。
公子清楚的看到竹林后一抹深青色的身影,却一言不发。
唯有竹屋外的风起拂乱婆娑树影暗示尚谦有多久的沉默,脚步声暂时扰乱了原本沉寂到几乎凝滞的氛围,尚谦一步步朝他走去,双眸中沉淀着冰冷的光芒。
“师兄。”公子的礼节恰到好处。
尚谦冷着脸,“公子一年下凉州好几次,所为何事?”
公子嘴角抿着笑,有什么事,还不够明显吗?他要不要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对云柔,到底是什么意思!”公子定定地看着他,直接了当的问出了口。
尚谦闻言垂下了眼眸,低声喃道:“云柔......”
“你不觉得你对云柔的态度已经逾越了正常的师兄妹了吗?”公子继续开口,同时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变化,期待着他有一个答复。
尚谦目光淡漠地看着对面的公子,“既然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你应该明白。”
公子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他嗤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尚谦师兄已经成亲了吧,难道你真的觉得云柔会做妾,还是要做那始乱弃终之负心人?”
“这是我的事。”
“哦?”公子略一挑眉,浅浅一笑,笑中有些许怒气,“尚谦师兄果真厉害,让人印象深刻,不愧为太傅得意弟子,做事都不寻常理。”
尚谦挑了挑眉,不语。
公子也懒得和他废话,转身朝尚云柔所在的教室走去。
那样温婉如水的姑娘,一抬手一垂眸仿佛有涓涓细流趟过,无声无息地卷走了他的感情却不为他停留。
可惜这样一个姑娘,心心念念的是铁马冰河,是手持枪剑的将军。
他又怎么会不知,林少帅的赫赫威名,飒飒英姿,爱上那样的一个男人,简直轻而易举。
尚谦站立在树下不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这位女先生在教书的时候,依旧温柔,但是添了一份自信,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公子看着那张芙蓉面,心底轻轻喟叹,如若能早些遇见她就好了,或是从小生在皇城,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她,不受家人的欺负,不用一个人在角落里暗暗垂泪,真是让人心疼的姑娘。
还好,一切尚未发生。
有两三个孩子在捂着嘴偷笑,尚云柔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他站在那里,长身而立,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安静的落在她的身上,眼底仿佛蕴含着化不开的温柔。
她忽然觉得心底一热,其实她很不习惯被人注视,一举一动都被人放大。
有的时候,接受一份感情比付出一份感情更加困难,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运气,何德何能会遇上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又何德何能让他几次下凉州。
她一直都在怀疑自己。
因为如若她不保护自己,便无人能为她遮风挡雨。
她从小到大,最羡慕的就是被哥哥保护的妹妹了。
不知被两个哥哥保护的太好的桑木格,会不会感到幸福。
牧尘得胜而归,应当是有一场庆功宴的,但是却没有明确的日期。
桑木格正无聊的慢慢悠悠地闲逛,突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回头看去,见及时匹骏马飞驰而来,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眼前,桑木格不觉停下脚步,那几十骑已在眼前一掠而过,马蹄声如惊雷一般。
她正猜测这是谁,竟然如此张扬,和五哥有一拼,却见其中为首的那一骑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身后的骑士也跟着纷纷勒停了马,牧尘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很快就到,几十人点了点头,驾马而去。
那人下马,朝着桑木格走去,出声道:“公主。”
桑木格闻声略怔,就见牧尘笑看着她道:“几月不见,公主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你!”桑木格又惊又喜,没想到偶然遇见的人是被派到边关打仗的牧尘。
听说他首次作为主将,兵法奇诡,迅疾如风,大获全胜,退击外族几百余里,使得外族元气大伤,数年内难以恢复气血。
牧尘身穿战袍,身姿挺拔,难掩意气奋发,一看就是打了一场胜仗。
桑木格笑道:“恭喜你大获全胜,你是我们金族的英雄。”
“不敢当不敢当。”牧尘咧嘴笑笑,“那些花可还好?”
桑木格扁了扁嘴,有些失落道:“都死了,白费了你一番心意。”
牧尘笑了笑,“现在金国这么冷,不死才怪呢,等到开春再给公主采。”
“嗯,一言为定!”桑木格开心道。
“晚上有庆功宴。”牧尘继续对桑木格道,“公主也会来的吧。”
“我会去的。”桑木格笑道:“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那就好。”牧尘笑道:“我还有军事要向四皇子汇报,先走一步了,晚上见。”
桑木格点头,牧尘也勒马而去。
只不过短短几个月,他就闯出了名头,不但成为异族眼中一把锋利的匕首,而且还成了扎在其他皇子心上的一根尖刺。
为何能人志士都被弘筹和金翼收入麾下,而其余皇子即使花费重金也难以得到贤者的垂青。
只因他们看不透一个道理,留住女人的是感情,留住男人的是功名。
天底下有几位女子不怀春,有几位男子看淡权利地位。
这一战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不仅击退了异族,还略得了异族不少的财物和战马,使原本配备的一万五千人有了更加精良的装备,成为金国铁骑中一支得力的部队。
桑木格笑了笑,她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上天却忽然给了她一个惊喜,纵然她原本并不期待,看到了他也心花怒放了好久。
想起他为自己种的连绵盛开的花,桑木格莞尔失笑。
晚上的庆功宴一如既往地热闹,围着火烤肉,载歌载舞,举酒言欢,好不热闹。
有贵族小姐嬉笑着来找桑木格,问道:“桑木格公主,听说五皇子给你找了一大批青年才俊等着你挑选,是不是很心动啊。”
“对啊对啊,这么多人里面你喜欢哪一个?”小姑娘喝了口酒,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闪闪的,甚是可爱。
“才没有呢。”桑木格嘴角抽搐,完全搞不明白她们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得挺明白的,肯定是五哥逢人就说,弄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哎,你过来。”小姑娘把嘴巴靠近桑木格的耳朵,悄悄问道:“那牧尘将军呢,听说他对你可好了,连夜在你住处种满了你喜欢的花呢,你喜不喜欢他啊?”
桑木格的嘴角又抽搐了,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说话间,她抬眼,刚好看到了牧尘,所有人都在捧着酒庆祝他旗开得胜,他一昂首干了碗里的酒,随意地将酒碗一放,含笑对上桑木格的眼睛。
桑木格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迅速收回视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喝起酒来。
“哎呦,还不承认。”小姑娘们笑嘻嘻的打趣她,心里明明喜欢,还一直嘴硬。
其实桑木格也分辨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不像是对于林长天那般一见钟情,拼命地想要见到他。
至于现在她对牧尘的感情,难道是因为和林长天相似?不过他们只有一双眼睛像罢了,牧尘是典型的金人长相,浓眉高鼻,颊边还有小辫子,脖子上会挂着装饰,耳朵上也带着招摇的耳环,和林长天其他地方都不像。
“哎,我们去敬敬金国的英雄吧。”一个姑娘提议,其余人纷纷答应,然后将桑木格也拉上,“一起去一起去,你是公主,要是能得到你的敬酒,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桑木格感到很无奈,“以前的将军你们怎么不过去。”
“这个不一样。”姑娘很诚实,“他长得好看。”
小姑娘拉着桑木格噔噔蹬地跑过去,将他身边的男人都赶开。
有人感慨道:“现如今草原上谁不知道有个年轻有为的牧尘将军,男人恨他恨得要死,女人却爱他爱的要命。”
众人哄然而笑,从牧尘身边走开,将他交给了一群小姑娘。
“公主.....”牧尘勾着唇,和她轻轻地碰了一下碗,“我的荣幸。”
“你们认识啊?”其他小姑娘的目光都集中在牧尘身上,明知故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牧尘笑的意味深长,“金国唯一的公主,自然认识。”
“桑木格公主,你也认识牧尘将军吗?”小姑娘笑嘻嘻地转头看向她。
听着她们幸灾乐祸的语气,还有那暧昧的小眼神,颇有一副我懂我懂的意味,桑木格已经克制不住想要动手揍她们的冲动了。
“牧尘将军驱除异族,一战扬名,当然听说过。”桑木格正色道。
“哦~”小姑娘一听乐了,“没想到桑木格公主只是听说过,那我们快走,让公主好好认识一下牧尘将军。”
桑木格:“呃......”
好好认识一下?不要啊,你们几个人给我记好了,我很记仇的!
牧尘笑得挺开心的,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好啊。”
桑木格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被晃得花了眼,含笑不语地注视着他。
其余小姑娘躲在一边激动的窃窃私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还有那健硕的肌肉,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蓬勃的力量,好想摸一摸。
“她们在讨论你。”桑木格笑道。
牧尘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不是只讨论我,还有你和我一起。”
“啊?”桑木格怔了怔。
“怎么,你不愿意她们把我们放在一起?”牧尘笑道,“没关系,这些留言过几天就过去了。”
“不是。”桑木格脱口而出。
当她说完时自己也傻了,牧尘微微挑眉,“嗯?”了一声。
她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便道:“我好像喝得有点多,先走了,你好好庆祝吧,以后还会有第二场,第三场庆功宴的。”
牧尘朗声笑了,“就凭公主的这句话,我牧尘便不能辜负公主的期待。”
桑木格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在不远处看到自己的侍女,示意她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