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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习俗,成亲第三日要回娘家,好在两家离得不算远,楚若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林长天倒是很担心,说不定一惹她不高兴了,她就直接回娘家了,要是新婚不出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到时候林家的脸还往哪放。
管家提前一日便准备妥当了,林长天陪着她回去,将军府此时仍留着喜气,那些红布红纸和大红喜字依旧崭新。
老夫人和楚明纲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了,两个人一回来,老夫人便拉了楚若珺进了内院,楚明纲和在外头林长天喝茶。
她一脸慈爱的看着楚若珺,脸上虽然带着新婚女子的喜色,但是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憔悴,看样子这几天是累坏了。
“若珺,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啊?”这种话难免要问,老夫人又补充了一句,“林长天呢,对你好不好?”
楚若珺想了想,她也不知道林长天对她算不算好。
她想起新婚之夜,他让人准备的饭菜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次日一早还帮她穿衣服,算是对她好了吧?
楚若珺有点纠结,但是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了,只要他有空,只要自己在他面前,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时间,真是够了!
每个晚上都要被某人压倒,早上睡得好好的也会被他闹醒,很辛苦,这样的日子想起来就没法过下去了,连个觉都睡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疑迟了很长时间。
老夫人立刻面露慈爱:“若珺,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和奶奶说,是不是婚前说的好好的,婚后就变了样啊?”
楚若珺微微一笑:“没有,嗯.....还是挺好的。”
毕竟不能让老人家担心吗。
老夫人笑容温和的点了点头:“要是他欺负你了,你一定不要忍着,咱们也不是高攀他们,不行就回家住。”
楚若珺高兴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摸了摸她挽起来的头发,至少她看起来还是满脸春色,而且眼神明亮纯粹,明显过的还不错。
如果真的很不称心,那么眼睛里的疲惫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真希望他们的好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
........
然而几个月之后,两个人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矛盾。
当天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用早膳,仆人忽然来报:“老爷夫人,有好事啦!”
“嗯?”王碧瑶眼睛一亮,急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惊奇道:“什么好事?”
“小姐就在今早产下一位女婴。”仆人说话时,脸上仍然有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真的?”王碧瑶喜出望外,抚掌而笑,“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是外婆啦。”
说完,见没有人接话,又推了推林帅,“哎,你要做外公啦。”
“嗯。”林帅微微一笑,“快点吃,吃完我们去看看。”
“行,我们都去看看小宝宝。”王碧瑶说完,目光就落在楚若珺身上,她含笑打量着她:“若珺啊,你嫁过来也快三个月了了吧。”
楚若珺愣愣的点了点头。
王碧瑶眼睛一亮,“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楚若珺不得不婉转的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情:“娘,我和长天还想多玩几年,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王碧瑶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问道:“这么多年还没玩够?”
楚若珺摇了摇头。
“好吧.....”王碧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其实生了孩子之后也不耽误玩,我还能帮你们带。”
楚若珺脸色微红,在桌子底下掐了林长天一把。
“我吃好了。”林长天轻笑,“咱们快点去看姐姐吧。”
王碧瑶的成功的被他转移话题,忙着去准备了些补品然后出门。
一路上,楚若珺一直沉默。
总不能每次一提到生孩子这件事就混过去,早晚要面对这个问题,看样子林长天根本就没有取得父母的同意,只是单方面的答应了她不要孩子。
或许他根本就是骗她的,到手之后再反悔,反正又没有证据说明他说了这种话。
假如不能和二位长辈达成一致,恐怕这种矛盾会一直出现。
楚若珺目光闪烁的想着。
“到了到了。”
王碧瑶出声提醒,楚若珺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跟着迎接的家丁进去,径直来到林长乐的住处。
他们本来非常期待的想看到小宝贝,但是一进门,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林长乐刚刚从鬼门关出来,脸色苍白,脸上没有半丝见到新生儿的愉悦,反倒看着爹娘过来时,咬了咬唇,将头低下了,强忍了眼中的泪珠,不敢掉落下来。
“怎么了啊,长乐?”王碧瑶忍不住心疼的问道,“娘知道你受苦了,咱们长乐辛苦了,没事,没事的。”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有些异样,怎么也不见夫君和公婆呢,只有两个丫鬟在伺候着。
姐夫看起来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人,知冷知暖的,怎么这会也不见他的踪影。
几个人都觉得很奇怪,正疑惑间,两位老人急忙过来,脸上堆着笑:“哎呦,亲家公亲家母来啦,我们刚刚一直在看小孙女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林长乐看见他们的样子呆愣了一下,便觉得心头仿佛像是被火烧一般,又是失落又是想哭。
要不是爹娘过来,公婆哪里会有好脸色。
而他们所忌惮的,不过是林家的地位。
如若没有娘家的地位,谁知道对她又是什么脸色。
怀有身孕的时候还说男女都一样,可是生出了看见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口气间还是带着明显的失落,“怎么是个女的呀。”
说这话的人是自己的婆婆,不过随即她就弯起了唇角,将小婴儿交给奶娘,不顾林长乐刚刚生产完,就道:“没事,反正你们还年轻,以后总会生个大胖小子的。”
林长乐想到这里便觉得委屈。
公婆和爹娘去隔壁看小婴儿,听到婆婆说:“女孩子也好,也好,都一样。”
她越想心中越是伤心,忍不住眼圈发红,忍了又忍,终于没能忍住,小声的道:“你们过来坐啊。”
“姐。”
楚若珺和林长天急忙跑过去,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
林长乐深深地注视着她,想起自己新婚时的场景,也是她这幅幸福的模样。
“一定不要那么早要孩子啊。”林长乐牵起她的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缓缓道:“就算娘家有权有势能为自己撑腰,但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还是瞒不住。”
楚若珺鼻尖一酸,只有她们女子最能理解女子的心酸了,可笑的是,重男轻女的大多数人,竟然也是女人。
因为生了个儿子就沾沾自喜,然后去鄙视那些生了女儿的。
非常让人想不明白,却又真实存在。
好像有些人啊,跪久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天,好好对她。”林长乐的唇角噙着丝笑,温柔的望向林长天,眼角鼻尖还是红红的,倒显出几分楚楚之色。
“姐夫呢?”林长天的声音染上了几分不悦,眼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他到哪里去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男人站在外面朝里面张望了一眼,这才展眉,急匆匆的进来。
林长天看到他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林长天的目光带着杀气。
林长天忍不住笑道:“长天,你想多啦。”
姐夫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她,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揉出水来,“我一路上都放在怀里唔着呢,应该还没冷吧。”
林长乐笑笑,拆开油纸,露出里面的东西轻轻咬了一口。
“没冷呢。”
男人喉结一滚,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那就好。”
接着,他看向林长天和楚若珺,笑道:“你们去看小宝宝了吗,是个小姑娘,很可爱。”
“嗯。”林长乐轻轻点头,“听别人讲小孩子刚生出来都很丑,但是我的孩子一生出来就很漂亮。”
男人目光柔软,把林长乐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长得像你,以后一定是个美人。”
林长天忽然笑了笑,知道自己刚刚是错怪他了,虽然长辈更希望是个男孩,但是他没有,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是最爱的人生下她,已经是上苍最好的馈赠,爱还来不及,哪里会失望。
林长天勾了勾唇角,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哎呦呦,怎么哭了。”王碧瑶慈爱的将她抱在怀里,目光柔软极了。
林长天忍不住看向楚若珺,“我们去看看吧。”
“好。”
见儿子和儿媳过来,王碧瑶高兴极了:“你们快看,小宝宝长得可真漂亮。”
林长天怔怔的看着那个孩子,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嫉妒。
“抱抱你的小外甥女?”王碧瑶笑道。
“真的?”林长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看着王碧瑶怀里的襁褓,林长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楚若珺对于小婴儿也完全空白,站在一边看这个大男人接受奶娘的指导。
王碧瑶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他怀里,林长天喉结一滚,动作略略有些僵硬。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孩子,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孩子太小了,软软的一小团,让他几乎手足无措。
王碧瑶看着他僵硬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长天挑眉看向楚若珺,“你要不要试试?”
她坚定的摇头。
忽然间,她对小孩子又生出了几分不喜欢,小小的一点,生怕被碰到,动不动就哭,真是很麻烦。
而且林长乐看起来多难受,那些无意间吐露出的真心话,直教人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