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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他又是谁呢?他怎么发现我手被割破了呢?他观察我了?
我立马弹了起来,冲到卫生间镜子前,观察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幸好,除了头发凌乱,基本没有残留口水。
可不一会儿,又不安起来,那打呼了吗?
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忽然想起来,今天连中饭带晚饭都没吃。
煮了碗面,刚要吃,怪胎下楼来,也不同我打声招呼,端起来就吃。我本来想同他理论,可今天已经无力说话了,只能暗自奇怪,他也没吃晚饭吗?那干嘛不自己出去吃,饿到现在;又或者叫醒我做饭,这种事他又不是做不出来。
总之就是讨厌,害我又下一次面。
晚上,大约是白天睡了一下午,精神头儿十足,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这种万籁俱寂的夜,整个人忽然清明起来。目前我人生面临的困难就两件:一是债务、二是受困。要债这件事情等周一去找张律师,到时该走啥程序就跟着走。可那另外一件,也总得努力下吧。
不是说我身份证被他装在内裤里前面的小袋子里吗!如果今晚能乘着月黑风高,把身份证偷回来,周末就不用去他家受罪了!
蹑手蹑脚来到他房间外,开门是个耐心活,得慢慢小心。开了门后,一切正常,他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手机电筒太亮,只敢用幽暗的屏幕光照亮。
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对自己很满意。找到他挂在椅背上的衣物,轻轻翻了起来,所有都翻了过来,可里面居然没有内裤。很失望的又挂了回去,皮带扣太重,忽的就从扣眼里滑落掉地上,那一声响,在夜里简直恍若惊雷。他大约会被惊醒,吓的我急忙滚到床下。床板响了两声,过了几分钟,还好他并未起身查看,大约只是翻了翻身。
我不敢喘气,更不敢动,心中着急,难道他穿着装了身份证的内裤睡觉?那我的身份证岂不是在他被窝里,他不觉得硌的慌吗?果然变态。可我该怎么办?是冒着巨大风险去翻开他的被窝?还是安全撤离?
纠结了整整十五分钟,听得他呼吸再次均匀,我决定放弃。哎,绝望死了,即使翻开了被窝又怎么拿,伸手进去?用夹子?反正不管怎样,都免不了会看到什么东西。若他是裸睡……呃……想想都能叫人脸红到脖子根。
我握着手机,乘着微光,正小心翼翼轻轻从床下滚了出来。
忽的眼前一黑,被巨大黑影砸中,手机咣的脱手掉地上,嘴里忍不住一声惊叫“哎呀!”。
胡昊然忽然掉下床,正好压住了我。
他的脸埋在我颈窝里了,起先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不小心掉下来,继续不敢出声。直到他忍不住笑得浑身颤抖。
“哈哈哈……呵呵呵……”
“别笑了,快起来,要压死人了!”我脸憋得通红,其实最难受的是胸部。
“你干嘛?今天这一出演的什么剧?”他兴高采烈。
“是《肖申克的救赎》!”我答道,声音被他压得变形了。
“你又没人家那智慧,还偏要学人家越狱。”他的语气叫我在黑暗中也能猜出他此刻那张鄙视我的脸。
“好吧!我输了,我笨、我白痴,您高抬贵手,放小的走吧!”我无可奈何道。
“不放,想都不要想,你这么有趣,装点的我生活都丰富多彩起来,没有你,我会觉得无聊,生活也无趣的!”
“有趣?你不觉得只是相互折磨和煎熬吗?”
“没有啊,我很愉快!”
“我不愉快!”我说。
“那与我有屁关系。”
我无语了!
“你三更半夜跑我房间来,翻完裤子滚床下,滚完床下……”他顿了顿,凑到我耳畔:“按你的意图来说,此刻若我不制止,你该摸进我被窝里,把手进入我内裤里找东西吧?”
我的行为举止从他嘴中说出来,生生变得猥琐起来,叫人难堪。为了回避他营造出来,把猥琐当有趣的怪异氛围,又气又急喊:“你快起来,男女授受不亲”。
他起身坐在床边,不紧不慢:“想偷了身份证跑路?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完再告诉我还跑不跑。”
“你问。”
“一次有质量的跑路行动起码要具备四个要素,你知道是哪四个要素吗?”
“不知道。”
“那我开始问你”,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一二三了,果然。
“第一,要先确定一个妥善的目的地,能保证自己舒适安全,你想好了吗?从这里跑了后目的地是哪儿?”
“还没想好!”我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第二,要有一笔能够支持跑路的经费,以保证路上的餐饮、交通、住宿、意外等费用,你有吗?”
“没有!”我嗓子有些发干。
“第三,跑路目的地,最好有个可以信任之人,这人可以帮助你克服到达初期的一切不明和不便,这人你有安排吗?”
“没有!”我有些失落。
“第四,要先谋划好跑到目的地之后的生活,如何维系?你谋划好将来靠什么吃饭了吗?”
“我……我……”我有些绝望。
“我什么我?你什么都没想好,就要跑路,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训斥我。
“哦!”我之前从未象听过如此专业的跑路攻略,当真心悦诚服。
“好了,回房去睡吧!想清楚了再来同我说。我会再给你些好建议。”
“好”我乖乖退出他房间。
……
回了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这一趟很没面子。
我开始想这四个问题,想了一阵还是不甘心。又跑下楼去敲他门,敲了几下隔着门喊道:“姑奶奶我上一次跑路的时候,也没这一二三四,不也跑的很好吗?你说的不对,我不听你的,把身份证还我!”
门里面传来疲惫的声音:“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了,困死了,明天再说。”
我白天被伤了心,晚上又输了个彻底,有些失落神伤,冲着他房门幽幽道:“我即便死在外面,你又何需介意。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离婚和丧偶的区别。”
他没再吭声,夜又是一片黑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