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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折磨自己?”
她不敢叫二姐,朵云的身份该是青国的王妃,而不是皇帝的女人,于是,她也只能在人前称其姐姐。
朵云似乎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深深拢起,似乎在梦中也只是无尽的哭泣,朵颜见状又不忍吵醒她,于是又唤来香雪问了一二,当香雪说朵云每日睡梦之中,必然呼唤皇上时,朵颜的心,颤了又颤。
她想到自己与雪疡,却也不是不能了解朵云的心情,只是,不曾想,二姐竟会如此折磨自己。
坐在朵云床前,静默了一阵,朵颜终于下定了决心。
“香雪,若是姐姐醒了,你告诉她,皇上,今晚会过来,让她好好准备。”
闻言,香雪眼前一亮,似乎听到了天大的喜讯,她慌乱的点头,眼中,尽是欢喜:“谢娘娘,谢娘娘,奴婢一定告诉主子。”
朵云仍旧闭目沉睡,朵颜也不想吵了她安静,只交待了几句好好照顾,便带着秋歌离开了百鸟宫。
一路缓行着,朵颜没有回宫,却是径自朝了承乾殿而去,秋歌见状,急急的扯住了她:“小姐,你要去哪儿?”
“看不出来吗?我要去皇上。”
秋歌没有松手:“小姐,你想好了吗?”
“不用想,也不能想,二姐已经那个样子了,那人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能如此待她。”
朵颜说着说着眼泪又来了,脚下生风般越走越快。
秋歌死命的拖住了朵颜,认真的问:“小姐真的想好了吗?皇上是那种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吗?小姐又任什么去请皇上,就算是请,也是去清淑宫,又怎能请得到百鸟宫?”
“为何不可?二姐陪他度过了曾经那么难的时光。”
“可皇上不爱贵妃娘娘,就算是去了,又能如何?”秋歌苦口婆心,可朵颜却是如何也听不进去,朵云自幼待她极好,她不能坐视不理。
“天家的爱,谁又要得起,只求他肯去看一眼二姐便好,别的,我也不想强求。”
朵颜也有些恼怒,秋歌她倒是不会怪责,只是一想到朵云的惨况,她就心如刀绞。
“然后呢?然后皇上看过了之后,怎么办?小姐要次次都去求吗?小姐又凭什么去求皇上呢?小姐对皇上不闻不问两个月了,皇上怎么想?”
是的,秋歌才是最关心她的,在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朵颜,她不怕萧君彻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萧君彻心中装的是朵颜,可朵颜却求她去爱朵云,任是谁也会受不了。
听到这里,朵颜也有一些迟疑,但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朵颜坚定的说:“假如,能让二姐觉得幸福,次次求,我也会去。”
朵颜的固执让秋歌觉得无力,可她更明白朵颜的性子是决定了就一定会去做,于是,她再不劝阻,只若有深意的说:“除非小姐能拥得帝王宠,否则,日后就算是去求了,也未必有效果。”
突然间,迈不动步子。
拥得帝王宠么?她能么?她想么?
虽然知道和雪疡没有明天,虽然记得雪疡抛弃了自己,可朵颜的心,仍旧在痛着。
真的要去争么?真的要去让萧君彻宠爱么?
朵颜的心,微微发颤,脸色忽然间苍白着,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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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去了承乾殿,请萧君彻去看看朵云,萧君彻起初只是淡然,但朵颜的坚持之下,他终于答就去看朵云。
只是,在朵颜临走之时,他却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秋歌早已提醒过自己的,朵颜知道,生在帝王家,没有不薄情的,凌晔就是例子。
于是她卑微道:“皇上,早去早回。”
那个回字,已是她的答案了,在她决定踏足这道宫门之时,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本想要无宠至最后,可现在,不得不重新想想了。
也许,她注定是要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也许,她注定要和萧君彻纠缠一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萧君彻却看不出开不开心,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看不透的墨色,朵颜闪避着,竟不敢直视。
萧君彻忽而笑了,飘逸而动人,一如朵颜初见的那个夜晚。
经过朵颜身侧时,萧君彻附耳于她,呼出的空气,热热的喷在朵颜的耳根,她的脸,腾地燃烧起来,因为他说:“朵儿,今夜……我来找你。”
他一直对她称我,似乎他还没变,还是当初的太子那般,可这话在此时听来,确实要命,朵颜紧张得一下子站不住脚,秋歌适时的扶了她一把,她才站定。
满意的看着朵颜的反应,萧君彻薄唇微扬,深深的看了一眼朵颜,方才闷笑着离去。
回清淑宫的路上,秋歌一幅担忧的表情,朵颜也闷闷不语,她一直在逃避一个事实,可现下,似乎再也避不过去。
“小姐,皇上,晚上要过来。”
其实秋歌是既欢喜,又害怕,喜的是她能看出皇上对朵颜的不同,怕的是,朵颜对皇上的抵触,无论是凌晔还是雪疡,秋歌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她更清楚,朵颜现在的身份,一朝入宫她是无奈,二朝为妃却也足以证明了朵颜与这深宫的纠结。
她是出不去的,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有了定数,既便你再不愿,也终逃不过命运。
所以,她问了,与其说问,不如说是提醒,提醒朵颜,今晚她可能要接受的另一个事实。
“秋歌,我逃不掉了是吗?”
一听这话,秋歌的眼红了红,终于忍住没有落下眼泪:“小姐,其实你为何还要逃?皇上再不好,也是你的夫啊。”
这一声夫,终于让朵颜清醒,是啊,再也回不去了,雪疡,雪疡,你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永远……
朵颜哭了,更多的却是伤心于雪疡的无情,半年了,自那日后,半年已过,他竟再没有来看自己一眼,这皇宫之于他,不是来去自如的吗?
可他终究是不想来见自己。
原来,他们早已走到尽头,只是自己仍旧空守着那执念不肯松手。
可是,她却不恨雪疡,甚至从未想过要恨他,也许,当爱到极致便是这般了吧!
朵颜于是想,可今夜,当她要投身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可还能再想他?
入夜,弯月如钩,照亮着大地,朵颜已在浴桶里泡了一个时辰,春寒陡峭,浴涌里的水冷得也快,秋歌守在一边,换了一遍又一遍,可朵颜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动了动嘴,秋歌想说些什么,见朵颜闭目不语,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伸手,试了试水温,已经又要凉了,秋歌道:“小姐,我帮你换水。”
朵颜不语,仍旧只是闭目,秋歌见状,叹了一声,拎着换水的大壶,慢慢往其内倒入热水。
一人,伸手接过秋歌手里的水壶,秋歌方要指责来人的没有规矩,却在看清那明黄的衣袖时,呆若木鸡。
萧君彻只是笑,还伸出一指,示意秋歌不要出声,秋歌看了看还坐在浴桶是城闭目不语的朵颜,心中暗道一声:小姐别怪我。
萧君彻对秋歌摆了摆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看着一动不动的朵颜,她却还是担心。
可再担心,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一咬牙,默默的福了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昏黄的烛光下,她如玉的肌肤泛着层金色的光芒,长发随意的绾在了头上,露出她美好的项颈,裸露在外的浑圆肩头,似乎在对他做着无声的邀请。
他喉头微动,心头一阵燥热难挡,却仍旧舍不得闭眼不看。
仿佛察觉到什么,她突地睁开了眼,正对上他因欲望而变得炽热的双眸,下意识的抱住胸口朝水里缩去,可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萧君彻也笑了,笑得暧昧:“我早就说过今晚要来,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尴尬一笑:“皇上,臣妾的意思是,您来了,怎地没有人通传?”
“我让他们不必通传的,不然,扫了你的雅兴,可怎么好?”
说到雅兴的时候,萧君彻刻意加深的语气,让朵颜觉得脸已快要烧穿。心里,更是叫苦不迭,自己一味的伤感,竟然边这档子事也忘记了。
“皇上,可否回避一下,容臣妾穿衣后,再来服侍?”
这话一出,萧君彻哈哈大笑起来:“朵儿,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服侍我,似乎并不用着衣啊!”
闻言,朵颜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萧君彻双臂已入水,几乎是在瞬间,便将朵颜捞出了浴涌。
朵颜惊呼一声:“啊!皇,皇上不可。”
如果,他来的时候,她还如平常一般清冷,如果他来的时候,他还如平常一般镇定,如果他来的时候,她还平常一样端庄,他一定能忍住。
可现在,软玉温香抱满怀,若说他不心动,那除非他不行,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这么一览无遗的情况下,他再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