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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种时候居然也哭成了这样……
皇后是何等心思之人,如何会看不懂侄儿是真的受了委屈:“彪儿?你说的可是事实?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人陷害的?”
皇后一听这话,也大骇,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谢彪刚才一直一语不发,现在皇上人的走了,意思也明确了,就算是现在谢彪说的才是真相,也绝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他说的事实又这么荒唐。
“姑母,我好像是被人陷害,又好像是,被人控制了。我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我一直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后来被捉,我一直想说话,可总是有什么在控制我的动作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谢彪语无伦次的形容着一切,虽然离奇,但皇后却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谢彪此时也没有必要再骗自己。
“可是彪儿,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啊!皇上心意已决,你刚才又一直不开口,姑母也无能为力了,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是派人出宫请哥哥嫂嫂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皇后已知事情再无挽回余地,虽然谢彪是她们谢家最后的一脉香火,可与自己儿子的皇途大业相比,再不忍心,也绝不能手软。
“姑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谢彪嚎了起来,紧紧扯住皇后的衣角不肯放手,皇后最后一次温柔的看了看他的眉眼,咬牙道:“来人啊,把谢统领带走。”
“不要,姑母救我,我不想死,姑母,姑母……”
听着谢彪撕心裂肺的口头嚎叫声,皇后的心也在滴着血,闭上眼,两行浊泪轻轻滑落……
她谢氏一门虽有她为后,但后力不足,正当年的好男儿当中只有一个谢彪最为得力,也是升迁最快的一个。
而现在,她等于是生生折了一翅了啊!
可是,为了皇上的信任,为了凌晔的未来,皇后紧抿双唇,不得不将那口恶气咽下。
只是心底却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为谢彪报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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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萧君彻负手而立,身后是朵云忙碌的身影,却是在忙着为他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
一人疾步行来,打断了这和谐的一幕,萧君彻幽幽转身,看向来人,对朵云说了一句:“云儿,先别忙了,我有事和小桑谈。”
闻言,朵云一愣,要是换了平时,萧君彻绝不会这么支开她的,朵云一时心内不悦,迟迟不肯离去.
看出朵云的心思,萧君彻倒也不生气,只叹道:“我是为你好,你怕听了心里不舒服。若你执意要听,我也不瞒你。”
见萧君彻如此一说,朵云倒真是舒开了笑脸,又开始忙乎着一道道的泡茶工序。小桑见萧君彻也并不怕朵云听到内情,也就亳不顾忌开始汇报:“殿下,一切都跟您料想的一样,不过,那个夏荷自溢了。”
“嗯,倒还真是个烈女子,那玲珑呢?”
萧君彻显然对夏荷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玲珑就不同了,那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卧底在皇后的百鸟宫也有两年的时间了。
“殿下放心,已救了过来,不过那皇后当真心狠,要不是上官云详跟着我一起去了后山,只怕玲珑就救不回来了。”
对扔后山的做法,小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在后山扣到玲珑的体无完肤时,仍旧唏嘘不已。
“救过来就好,我手下的人,又有哪个不是死里逃生。”
包括他自己,当然,这最后一句,萧君彻只留在了心里。
“殿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桑又问,虽然说玲珑的做证,将矛头指向了谢彪,但毕竟铭帝还未正式宣布朵颜无罪,从他执意要杀谢彪和夏荷一事,就可以看出,铭帝根本就不愿为朵颜翻案。
朵云此时亦将泡好的龙井送到了萧君彻手里,萧君彻浅浅尝了一口,这才淡淡道:“不必了,接下来,该轮到上官家的人操心了。”
“殿下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如果上官青止,上官青璇再加一个上官云详也不能让父皇退步的话,那还有什么人能逼得父皇吐血?”
萧君彻无情的说着,却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小桑没有回应他的说法,只是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有一个殿下,您。
事情已办妥,萧君彻便让小桑先回去,不用随侍左右,自己则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早已看了千百遍的东宫风景。
见萧君彻一杯已尽,朵云温柔的为其又续上了第二杯,萧君彻对其温暖一笑,如当空的太阳一般耀目。
朵云不好意思的别开脸,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孩子。
萧君彻一直没有再开口,朵云也只是安静的陪伴在左右,看着萧君彻俊美的侧颜出神,虽然没有出言相问,但朵云却仍旧对一个名字,耿耿于怀。
“殿下,玲珑是谁?”
“百鸟宫的宫女,你应该也是听说了今天的大事,才这么问的吧?”萧君彻笑笑,随口问道。
轻轻摇了摇头,朵云却说:“殿下,我想问的是,她是您的谁?”
“云儿果然聪明,没错,她是我人,是我安插在百鸟宫的细作。”
萧君彻的坦白,多多少少让朵云安心了不少,可萧君彻的眼神却告诉自己,她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
是的,她看得出来萧君彻的心里,其实并没有自己。
或者说,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只是,在朵颜入宫后,看着萧君彻一点点的开始有了变化,她的担忧也越来越甚。
以前,她只担心一个朵颜,可朵颜毕竟还是自己的妹妹,她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深,可现在,又来一个玲珑,虽然萧君彻只说她是自己的细作,可他分明对她十分的关心。
所以,朵云吃醋了,才有了这一问。
“殿下,是云儿多心了,只是云儿也很好奇,殿下是如何说服那个名唤夏荷的宫女指认谢彪才是真凶的?”
朵云很轻松的转移了话题,不想让萧君彻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萧君彻笑笑:“其实不然,我并没有收买夏荷,只不过我能算到她会遇到的局面及处境,然后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着玲珑给她一点提示,以她的精明,自然知道如何自圆其说了。”
“殿下是说,夏荷所说,完全是她当时随意说的?”
朵云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不相信夏荷能有如此本事。
放下手中茶杯,萧君彻却语重心长的对朵云说了一句:“这宫里,从来就没有蠢人,因为,愚蠢之人,是活不久的。”
朵云蓦地打了个冷颤,为他话语之中的森然,她果真是被保护得够好了,虽然已练就了一幅冷心肠,可对于萧君彻口中的黑暗深宫,却是越来越觉得恐怖。
“殿下,听说那谢彪到最后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为何会这样?那人该不是这样的反应的。”
朵云细细的说着,眉头也拧到了一处,显然百思不得其解。
萧君彻又淡淡的笑开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让小桑给他下了点药而已。”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可那句下了点药,却让朵云恍然大悟。
“所以,他对会夏荷施暴,真的是因为药性?”
“不然呢?你以为谢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宫里胡搞?”
一直都很认真的回复着朵云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只是,这毫不保留的直言,也让朵云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她选的男人,似乎城府太深了一点。
日后,她可有把握能紧抓他的人么?
“殿下,果然神机妙算。”
这似赞非赞的说词,令得萧君彻不由转脸看向朵云,却恰好见她又开始冲泡着另一壶的茶水。
萧君彻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看着朵云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重复着。
朵云知道他在看自己,心儿突突的跳得畅快,却小心的不敢破坏这气氛,要知道,他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自己了。
这一天,她盼了很久,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被关注的感受。
冲好了一壶新茶,朵云又点燃一根用过的短蜡烛,放在壶底的茶炉内,烛火虽弱,但那恰到好处的热度,刚好可以使茶壶中的茶水不至于那么快冷掉,也不会因为太热而不能入喉。
“云儿果真心灵手巧,居然想到如此好的办法温茶,这以后,不知谁有那么大的福气,能娶了你回去,藏在深闺独宠。”
萧君彻突然说出来的这番话,令得朵云纤手一抖,几乎打翻了茶水。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赶自己走么?还是说,他依旧有心将自己还给上官云详?
意识到这一点,朵云猛地扑倒在萧君彻的脚下,勇敢而坚定的说:“如果殿下不想要云儿了,云儿自会落发为尼,长伴青灯,但云儿有一事相求于殿下,不要将云儿转赠他人,除非我死,否则云儿绝不从命。”
看着朵云绝然的表情,萧君彻终于咽下口中要说的话语,再不提此事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