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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
一气在这里吃了三碗面,老板乐呵了,口气马上也变得热情起来:“说吧,要是小老儿知道的一定都告诉客官。”
“您在这儿呆的时间够久吧?”
老板一手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和莫青笑嘻嘻的说道:“够,怎么不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要州人。”
“那最好了,不过大爷,我想问您的是,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做白竹国的地方?”
虽然目标是朝珠,可之前他已试过好几次,人家不是说不知道,就是直接不理他,所以,这一次,莫青学乖了,打算以退为进,一步步深入。
“唉呀客官,这事儿您问我可就问对了,不过,你来晚了,十年前,这个地方就没了,一夜之间,荒无人烟。”
老板倒是挺热情,擦完了桌子,又给莫青满上了一壶水。
“那大爷,你可知道白竹国有一个稀世朝珠?”
闻言,那卖面的大爷愣了一下,马上又笑嘻嘻的道:“客官,原来您要问的是这个啊?要说白竹国小老儿我倒是真知道,可这稀世朝珠,我可就只听说过,没见识过了。”
“那,您可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听到这稀世朝珠的消息?”
“可能也没有这地儿吧,那东西稀罕得紧,听说十年前,白竹国就是因为那宝贝被灭的国,后来呀,也就再没听说了,不过,前阵子倒也有人来打听过这东西,再就是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祸事要发生了。所以说客官呐,有些东西啊,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想的好,想多了,麻烦也多了,您说是不是?”
听这老板的口气,倒也是个热心人,莫青自知从他这儿再探不到什么消息,也就不再说话,只多给了那人一些碎银。
那老板千恩万谢的接过,又神秘兮兮的向他勾了勾手,以为他还有什么秘密话要告诉自己,莫青下意识的附耳过去。
话未听到,却忽感腰间一痛,他正欲拾枪出手,却只觉一阵天眩地转,不下片刻,便已晕晕倒地,不醒人世。
头痛欲烈中醒来,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嘴里塞着布条,四肢被缚,浑身酸软无力,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竟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于木箱的窄小物件里。
无法动弹,他不得不静下心来沉思,回想着方才的种种,难道是那个面摊的老板对他下的手,可是,理由呢?为何要这样对他?实在搞不懂。
正纳闷,忽闻外面有了动静,一阵脚步声后,他当下判断,来者最有二人,且其中有一人,腿脚不便,似乎是个瘸子。
想到此处,他突而灵光一闪,莫非是他?
“军师,这箱内之人,莫非就是莫青那个小子?”
“正是。”
听得二人对话,莫青当下大怒,果然就是那萧湛,没想到,他初入江湖,便着了他的道,当下后悔不迭,断不该那般轻易相信别人。
怒恨难挡,但他更明白,此时不宜急燥,只得静下心来,细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军师果然高明,这么快便能抓到这小子。”
萧湛的声音里透出太多的兴奋,这让莫青十分不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竟然着了如此小人的道。
“毛头小子,不足为惧,他中了老夫的迷魂针,应该还在昏睡之中。”
另一个声音不甚熟悉,但听得那军师一称,莫青倒也能猜出来人是那老头时利子。
“没想到莫离那般人物,竟有个如此不中用的弟弟,只怕他是到死也不知是如何见的阎罗王了。”
难得出来一趟,没有给哥哥争脸,还被人如此奚落,莫青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思及此时处境,倒也并未冲动,只静下心来听了下去。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子?”
“沉到江里好了,想要抢本王的稀世朝珠,皇兄派出来的人,到底是太弱了。不过话也说回来。”
“没办法,自从鼠疫之症后,有能力之人,大都投靠了王爷,萧翊无人可用,自也只能用此脓包了。”
“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
若说前面的话,他都能忍下的话,这句话,莫青实在忍不了,什么叫他是脓包?
是可忍,熟不可忍!
正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发出声响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然醒来,却忽而又听到时利子扬声道:“王爷,老夫在此先恭贺您了。”
“喜从何来?”
“除掉这小子,萧翊身边便是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了,再加上悦皇贵妃的帮助,大周的天下,于王爷而言,还不是有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多亏军师,要不是军师良计,让那云晚歌假装失忆,博取皇兄同情,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可喜的局面?”
本就心内翻腾,突然听到如此一番话语,莫青当下大骇,他们在说什么?
月姐姐,月姐姐是细作?是萧湛的人?
一颗心,狂跳不止,莫青强自镇定,又贴耳于箱,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生怕错过了什么而误会好人。
“不过,本王最期待的是,若是皇兄知道云晚歌不但是本王的人,还是当年被他扔进狼群的白竹国公主时,不知他做何感想。”
“王爷,老夫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当年萧翊为了稀世朝珠,在与云晚歌的大婚之夜,血洗白竹,甚至连婴孩都未曾放过一个,如此残忍的手法,想来那口恶气,云晚歌是想忍也忍不下去的。”
“倒也是,不过,还真是讽刺啊,皇兄十年前娶了云晚歌为太子妃,后又扔进狼群,十年后,他不但没有认出来报仇的云晚歌,还带她回宫,做了最宠爱的妃子,本王只能说,皇兄与云晚歌,孽缘颇深呐。”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萧翊将云晚歌扔进狼群,又如何会为王爷所救,也就不会有联手对付他的可能了。”
“哈哈哈哈!说的极是啊,想来,便是连这老天爷也是向着本王的。”
莫青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这一切难道就是真相?
月姐姐,竟然是白竹国的公主,她潜入皇宫的目的,是为了一血前仇?
可是,在晋同关,在穆府,在药谷,他的所见所感,都让他佩服不已,难道这也是装出来的么?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可是,为何他的心如此之痛,像是被人瞬间剜空了一般:月姐姐,难道你真的骗了所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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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黑风高。
奔涌的江水,咆哮着发也怒吼声声,一队人马,带着一个捆绑着巨石的木箱,在夜的掩护下,于江边迅速行走,直至,来到一处江边高地。
“咚!”的一声,当巨石捆绑的木厢当着众人的面,沉入江底,那队人马,亦迅速消失在江水之侧。
远远的,萧湛摇着玉扇,状似担心的问:“军师,你说,那小子不会就这么死在江底了吧?”
时利子淡淡摇首,一本正经道:“王爷,那巨石绑得本就不紧,又在箱底,那小子只要能折腾掉绑住手脚的绳索,便能打开箱面。”
“可若是那小子连绳索也扎不脱呢?”
刚刚做完一场好戏,可若是莫青真的死在江底了,那岂不是白费心机?
是以,萧湛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来。
“王爷放心吧!若是风家的人,连这一点逃脱的本领也没有,那也不足为惧了。”
时利子之所以会如此自信,并不是真的相信莫青本领,而是那束缚莫青手脚的绳索,其实也被动过了手脚。
有莫离为例,萧湛对莫家之人,总有几分防备,不由又担心道:“不过,这小子能相信本王与军师演的那出戏吗?”
时利子道:“若是莫离,老夫倒不敢说什么,但莫青涉世未深,心思单纯,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结合前后种种,老夫有信心,他若能出水,一定会立刻回京,将此事禀报萧翊。”
赞同般点头,萧湛不由又道:“本王这样,算不算是放虎归山?”
“虽说如此,但,若是莫青能带回去我等想让他带去的消息,那么,萧翊必乱。”
云晚歌的身世,还有他们刻意中伤她的话语,以萧翊对她的迷恋程度,他有信心,定能乱其阵脚。
闻及此,萧湛终于浅浅而笑:“但愿吧,不过军师还未对本王言明,拆穿晚晚后,到底还有什么续招呢。”
“王爷觉得,若是云晚歌的身份被破,萧翊会如何处置?”
时利子不答反问,萧湛却是因此一句,而瞬间沉默,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萧翊。
宁可他负千万人,不允别人负一分,想来,除了死,等待云晚歌的已无其它选择。
见其沉默,时利子心知他又不忍,仍继续劝道:“王爷心中有数,云晚歌此次必死无疑,不过,她虽身怀噬魂咒,但却失去记忆不能为王爷所用,如若她的死,可以换回王爷的一方天下,自也不必可惜。”
闻声,萧湛轻声一叹:“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