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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儿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宫女跪在床前,拿帕巾替她擦头发。
一旁陆太医开了药方,交给徒弟。
“熬药时你亲自盯着,熬完了即刻送来。”
“是,师父。”
徒弟去了,陆太医转身看着白晓儿道:“你方才掉入池中,动了胎气,这几日切记卧床休养。”
陆太医不苟言笑,看向她时,眸子深处却带着关切。
白晓儿心一暖,真诚道谢:“多谢陆太医。”
陆太医起身,表情依旧淡淡的:“不用谢我,这是医者本分。”
陆太医走后,白晓儿对宫女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躺会儿。”
宫女得皇帝吩咐,打定主意寸步不离白晓儿,她拒绝道:“您的头发没擦干,这样会伤风的。”
白晓儿道:“我自己擦,你去熬碗姜汤。”
“我让其他人去。”
宫女走到门外,和门前的小宫女说几句话,又折回来守着。
白晓儿心中烦躁,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反正消息已经带出去,她只需等着林致远就好。
许是这几日殚精竭虑,喝完陆太医开的药,她很快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进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们去西苑,务必保证太上皇的安全。”
“是。”
又有人道:“逆贼的人出现在城外,我们是否追击?”
“追,记住要活口。”
那人说完,将她抱起,亲了亲她的额头。她想睁开眼,思绪却越加模糊,最后听他轻声道:“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当白晓儿醒来时,人已经在家中。身侧多了一个人。
那张精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近在咫尺,他闭着眼,眉宇微带霜色,看着比先前消瘦许多。
白晓儿侧身对着他,伸手去摸他蹙着的眉,那双墨色的眼睛突然睁开。
“你醒了。”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缱绻与温柔。
白晓儿微笑:“你也醒了呀。”
他握住她柔软的手,放在心口:“我根本没有睡,你和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说来都是我的错,我如何睡得着。”
“林致远,你是不是怪我没照顾好孩子?”
她朝他那边挪过去一些,刚好躺在他怀中。
“我知道你会担心,但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七皇子逆行倒施,激起众怒,如果没人及时阻止他,等朝堂内乱,就会国将不国。”
她说的冠冕堂皇,到底为了谁,林致远心中清楚,他冷着脸说:“大夏亡了又与你何干,你迟早要跟我回蜀国。”
白晓儿知晓他还在生气,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别生气了,我们的孩子不是没事吗?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乖乖听话,再不做危险的事……”
话未说完,她的腰被紧紧搂住,温热呼吸洒在她柔嫩的脖子上,他声音发颤:“你知道龙谨言和我说你落水的时候我有多怕么?我拉着缰绳,三次才跳上马。”
“林致远……”她不禁愕然。
箍着她的那条手臂突然颤抖起来,他哑着嗓子道:“晓晓,我真的怕极了。我怕你出事,又怕孩子出事。那一瞬间,我想了无数种后果,作了许多的打算。但是我发现,统统没有用。
如果你不在,我会随你而去,我开始祈祷如果真要失去一个,那就选孩子。但是我又想,你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如果他没了,你会难过,甚至痛不欲生,我当时就觉得天一下子暗了,完全没有出路……晓晓,好在上天垂怜,你们两个都没事,否则我不知道我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几滴温热的液体砸在她脖子上,她心头发酸,反手抱住他。
“没事了林致远,一切都过去了。我和孩子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这个午后,他们紧紧依偎着,互诉衷肠。他们心里都有那样多的话,似乎一辈子也说不完。
外面那些腥风血雨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宁王一身玄色软甲,手持宝剑,在门前立了许久,文九见日影西斜,忍不住道:“王爷,要不要我去叫一下少主?”
“不必,我们走吧。”
他今日算是见识到儿子的痴情,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现在想起来犹觉心惊。
他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些时间缓缓。
文九为看了眼紧闭的门,见宁王大步走了出去,只得跟上。
此时此刻,七皇子率领旧部逃到京郊,因伤病太多,马儿疲惫,便在山脚修整片刻。
袖子被削掉一半的王扶林环顾四周,见太阳即将落山,将士们满身疲惫,便对七皇子道:“陛下,我们赶紧出发吧,时间越久,士气越弱。”
七皇子颔首,拔剑出鞘,指着山头大声对将士们道:“兄弟们,等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彻底安全了,我安排了十艘大船,载满金银珠宝,等我们去了南疆,一样可以过得荣华富贵。”
不得不说七皇子还是有些远见,在汪如笙的劝说下,他借故灭了江南几个老牌世家,那些金银珠宝都被他藏在燕子山背面的一个山洞中,为的就是失败还有后路可走。
听闻这话将士们又有了精神,纷纷起身整装,仿佛美好的日子在向他们招手。
这时,数十个黑衣人突然凭空而现,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端着弓弩一阵扫射,七皇子的人立刻倒下一片。
等他和王扶林回神,大势已定,最后被宁王活捉。
白晓儿晚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等她和林致远去用膳时,府中的素缟已经换下,四下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白晓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感叹极了。
“林致远,原本你挖那条密道时,没想到七皇子会栽在这条密道上吧。”
林致远道:“的确没想过。而且,七皇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败在了哪里。”
白晓儿微笑:“这就叫阴差阳错。他罔顾人伦,作恶太过,报应就来了。”
“对了,这次能这么顺利煽动那些文臣,还多亏了一个人。”林致远突然道。
“谁?”白晓儿问。
林致远让她去看玉兰花树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馨儿,另一个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隔得太远,她看不见少年的容貌,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矜贵之气。
“那是……张扬?”
白晓儿微微吃惊。
他看起来和少年时的林致远那样像,缘分,还真是奇妙。
“龙谨言说他的外祖是和父亲齐名的大儒,我未曾想到,他竟会帮我们一把。”
林致远笑了:“他想娶你的妹妹,自然要好好表现。现在你还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吗?”
白晓儿看着那对璧人,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张扬那个人心思太深沉了,其实我并不愿意馨儿找那样的夫婿。但是婚姻大事,半分强求不得。我若是不允,恐怕会坏了我们姐妹间的情分。”
“你少操些心吧。张扬那孩子我看还行,配馨儿很好。再说了,有心眼也不是坏事,你看我,不是很会疼老婆吗?”
白晓儿佯怒:“少往脸上贴金,难道你忘了开始你是怎么软禁我,让我给你当外室的?”
见她掀自己老底,林致远立刻缴械投降。
白晓儿和他说了一会儿话,见白馨儿和张扬还在那里,心中感慨,便拉他回去了。
当天夜里,朱相国和朱贵妃在监牢中自尽,消息传到林致远这里,白晓儿正睡得香甜。
林致远隔着窗子对文九道:“知道了,你且下去,余下的明日再说。”
文九站在窗前,满心疑惑,他问苏叶:“少主到底怎么了,之前我们做了那么多部署,就只为报仇的这一日。怎么等到朱氏死了,少主反而那样淡定,一点喜悦也没有。”
苏叶蹙着眉,低声说:“或许少主是高兴哭了,怕你听见才叫你走。”
“你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少主怎么可能会哭?”文九一脸鄙夷。
苏叶抱着手臂哼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昨日还见过一次呢,少主拉着少夫人的手掉眼泪。我只看了一眼,吓得赶紧跑了,也不知少主发现了没。”
文九听完,足足愣了半晌,苏叶催促:“你赶紧走吧,明日还要去接佳卉,当心盯着黑眼前被人骂。”
“嗯,那你警醒些。”
“知道了。”
文九跳上屋顶,回屋去了。
苏叶靠在廊下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心里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夫婿了。见少主对少夫人那样好,她真的觉得成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
白晓儿这边一觉到天亮,吃早膳的时候才知道文九去田庄接佳卉去了,很是高兴。
她边喝燕窝粥边问:“林致远,佳卉快生了,肚子应该很大吧。听文九说有了身孕后她特别能吃,会不会到时候娃娃太大生不下来?”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林致远放下筷,一脸淡定。
“林致远,难道说你给妇人接生过?什么时候的事啊?”白晓儿突然来了兴致。
林致远是神医不假,但他年纪不大,又是个男的,难道他真的接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