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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心里明明知道这是清平提出的缓兵之计,可当话从清平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呆住了,就算是借个名头,那魏渊也是要和清平拜堂的,她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成婚,这是毓秀最怕见到的场景,但清平的初衷是好的,难道还有什么更妥善的办法来保全魏渊吗?
“母后!”清平的提议被钟皇后严词拒绝,她焦灼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魏渊是他的心上人,她自然是想用万全之策来保全他,就算牺牲自己的名声又怎样呢?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付出,她日后也绝不会后悔。
钟皇后只剩清平一个女儿,嫁给魏渊,日后如果楚皇要除掉魏渊,清平怕是也要被牵连,况且毓秀与魏渊,得不到男人的心,钟皇后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这样的感受,如果当初能有别的选择,她也不会进宫,她不希望见到女儿步入自己的后尘,“清平,母后不会同意你嫁给魏渊的,你休要再说!”清平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可钟皇后的固执也是不输女儿。
母女二人争执起来,毓秀在旁边听着,起先没有开口,直到皇后和清平两人置气,谁也不出声了她才接道,“姑姑,清平,毓秀有法子了。”魏渊被楚皇困于楚朝,宋凝不至,他走不了的原因是什么?是无人接应,只要有人能在楚朝边境接应魏渊,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毓秀,你可想到什么好法子?”钟皇后面露喜色,只要不让她的女儿嫁给魏渊,嫁到辽国那偏远蛮荒之地,她什么都愿意,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护清平一世周全。
清平眸光也渐渐亮了起来,却还是不愿意开口。能想的法子之前都想过,可有什么用?现在就连唯一的退路都断了,如果自己不与魏渊成婚,父皇不会放过他的。
“法子是有,不过还是须得回去与祖父商量。”毓秀心里有了注意,但是这办法风险极大,而且关系到钟家的安危,依着皇后这谨小慎微的性子,现在说出来,她断然是不允许的,但毓秀不觉得,她要放手一搏,搏这最后的机会。
魏渊走不了,钟家早晚都会败在楚昭的手里,还不如现在赌一把。
钟皇后叹了口气,为了钟家,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牺牲了儿子的性命,还将要牺牲女儿以后的幸福,为了钟家,所有人付出的太多,凤印在她手中的几十年,她稳坐后宫之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快乐的时光还是在钟家的日子。“既然如此,那就全由父亲作主吧。毓秀,你告诉父亲,我只有一个请求,无论如何,清平,不能嫁给魏渊。”
为了家族,钟皇后搭上了自己的一身,她不想再搭上女儿的一生。
“公主,魏渊魏大人求见。”婢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三个人都免不得有些惊讶。
毓秀没想到魏渊会选择这个节骨眼进宫,那他该是要和清平商量归辽之事。
钟皇后意味深长地望了清平一眼,“传他进来吧。”
“魏渊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他没想到毓秀也在清平宫里,两人四目相对,因为清平在场,毓秀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又迅速落在了别处。
刚才还不愿意说话的清平见到魏渊急切地开口,“魏渊,辽国那边……”魏渊一进来,她的目光就始终追随着他,可是魏渊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他热烈的眼神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让公主担心了,辽国国内有稍许变动,魏渊今日进宫,正是要与公主商议此事。”大婚在即,就算走不了,他也绝不与清平成婚,“公主,魏渊必须离楚,请公主恕罪!”
“放肆!”钟皇后虽然不同意魏渊与清平成婚,可是魏渊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在她听来,就是在羞辱她的清平,怎么堂堂楚朝的清平公主还配不上你魏渊吗?“哼!”钟皇后冷笑一声,“魏渊!你好高的眼界!不过,本宫也绝不会同意清平和你的婚事!”
魏渊的视线追随着毓秀,在钟皇后面前,毓秀也只好低着头,不作回应,可是那样热烈的眼神,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后恕罪!”
若是放在往日谁敢退婚于清平,钟皇后第一个不饶,可眼下,魏渊是唯一能救钟家的人,她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无论魏渊做什么,她都无法阻拦,“罢了。本宫知道辽国国内如今情势危急,毓秀都与本宫说得明白,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方才毓秀说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还须得回去和钟老大人商量。”
“原来如此。”魏渊既是欣喜又是感激地望着毓秀,他不会与清平成婚,他心里想娶的人只有毓秀,但他一直担心,毓秀会不会处于大局考虑,强硬地让自己娶清平,现在看来,完全不会。
自己在毓秀心中还是不可轻视的。
想到这些,魏渊竟不自觉地展露出笑意,“多谢钟小姐。”
钟皇后按着太阳穴,眯了眯眼睛,“本宫累了,毓秀,魏渊,你们也就先回去吧。”
接了皇后的话,毓秀和魏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清平的宫邸。
屋内只剩钟皇后与清平,“母后……”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清平喃喃道。
“哎……”做母亲的哪有不晓得女儿的心思,“罢了,世上的好男儿多得去了,我儿何须为了区区一个魏渊伤怀至此?”
因为清平与魏渊大婚在即,毓秀已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魏渊,故而方才在皇后面前,魏渊根本掩盖不住自己内心对毓秀的想念,出了宫门,两人并排而行,却谁也未曾先开口。
“我已告知祖父,延后再走。”毓秀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魏渊道。
魏渊没想过会这么麻烦,之前的想法又衍生出来,“天下之大,我魏渊哪里去不了?”他拉过毓秀的手,“毓秀,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看遍世间万千景象,带你远离这一切,好不好?”宋凝被囚,楚皇咬定了不肯放人,早就将魏渊所剩不多的耐心给磨光了。
他一天都等不了,他想带毓秀离开!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说起这样的话来?”毓秀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颇为无奈,她重生一次,就是为了给钟家报仇,就是让狼子野心的楚昭一败涂地。
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魏渊冷哼一声,“楚皇欺人太甚!”
毓秀赶忙将魏渊拉开,还在宫门口,他就敢说出这样的话,万一传到楚皇耳朵里,他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楚朝半步了,“你放心好了,交给我。”
“毓秀!”一直以来,毓秀都在替自己忧虑担心,只有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都是毓秀在出力,这些可能毓秀自己都没有发现,魏渊却记得清楚,“你这是何必!”
何必?“魏渊,楚昭的羽翼日渐丰满,皇上也有重用他的意思,太子故去,放眼皇室,能够继承皇位的只有他。一旦楚昭继位,绝不可能放过钟家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到祖父,母亲他们走到绝境……”和魏渊一走了之,钟家怎么办?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的确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毓秀眉头皱着,“我哥哥,他或许可以帮你。”
众人筹谋许久,唯独忘了钟赢。
钟家的嫡子,镇守边关,上辈子受人陷害,战死沙场的将军,如果钟赢肯出手相帮,从楚辽边界派人前来接应,打通楚辽边界,将魏渊放走,到了辽国境内,楚皇也无计可施。
“你是说钟赢?”魏渊猛地想到,钟赢正是镇守楚辽边界的将军啊!
“嗯。”毓秀点头,“是我哥哥。只不过此事风险极大,只要祖父同意,哥哥他一定会答应的,况且的你的安危和钟家的兴衰是绑在一处的,为了钟家,哥哥他……”楚昭继位,钟赢也难逃一死,毓秀不愿重蹈覆辙,钟赢是最后的希望。
日头西斜,这一天又要过去,离魏渊与清平大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没有时间给她耽误了。“我密信一封,你让魏侍想办法送到我哥哥手中,只要他的人与楚皇的人在辽楚边境周旋便可,这样就给你离开争取了充裕的时间,说不定还能避免了一场厮杀。”并非要钟赢与楚皇的人作战,只作周旋,魏渊和魏侍带上几个人轻装简行,尽量不要让人发觉,钟赢的人在边境也会负责保护他们。
到了辽国的地界,就是魏侍的天下,而这件事,钟家要承受最大的风险。但眼下钟赢镇守边境,山高皇帝远,楚皇也不一定能管得到,边境之处方圆百里都杳无人烟,也许楚皇的人根本回不来,死在荒漠之中也是常有之事。
到时,钟赢只需一口认定对此事毫不知情,楚皇也不能拿钟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