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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尽快和许博涛离婚。
才好,得到自己分到的那一点儿财产。
约好时间,来到了民政局,两人坐在外头等待,都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来的画面。
轮到他们,里头喊着他们的名字,两人却久久未回过神。
直到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出来问,"你们还要不要离?"
灵筠这才苦涩的站起来,率先走了进去,交上自己的户口本和结婚证。
许博涛跟了上来,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耐心询问最后一遍,"想好了?"
两人都不语。
"你们可想好了?"
工作人员重复问一遍。
许博涛皱眉,看向灵筠,只见她紧咬着唇,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那一刹,他竟有点希望她能摇头。
察觉自己可笑的想法,他自嘲的扬起嘴角。
章子盖了下去,离婚证到手,灵筠捏在手里,心中刺痛。
两个月,结一场婚,她就赚了好几百万。
她自嘲的想,她真的赚到了。
刚走出民政局,他的车停在右边,她往左边走去,真正正正的分道扬镳……
灵筠忍着泪水,迈步往前走,不允许自己有半分毫的迟疑,可是不出半会儿,他的车就跟了上来,他下车,绕到她这边,拦住她的去路,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不出口。
她看着他,等待间总是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每一场等待,都是空。
望着他为难的表情,她听见他说,"你能不能暂时回去住?我们离婚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奶奶。"
又是为了奶奶……
如果不是为了奶奶,亦或者别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想到要来找她,亦或者主动对她说什么。
灵筠失落的笑了笑,"这件事,她老人家迟早都得知道,早知道和晚知道是一样的,难道你要瞒她一辈子吗?"
她绕过他迈步离开,才走几步,便听他微怒的喊声,"你不是一向很关心奶奶吗!"
她不停脚步,他又喊,"奶奶是胃癌晚期!!陆灵筠,你要我怎么告诉她!!"
脚步,顿住。
她回头,诧异万分的看向他,所有的思绪都被'胃癌'那两字搅的一团混乱。
*****
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她正要推开车门下车,他却骤然抓住她的手。
"等等……"
灵筠疏离的扳开他的手,沉默的听他的下文,许博涛侧首看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突然间对自己变得冷漠,倒让他不习惯,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乖巧和顺从,她一时间反抗他,他竟有点失落。
叹口气,他说正事,"医生说奶奶是胃癌晚期,她不愿意接受治疗,更是叫医生不要告诉我们,她不希望我们知道,只是想来这边住一段时间,我……可能也会回来,在奶奶面前,就算是做做样子吧。"
他说着,抽出烟来,点燃了深吸一口,又说,"如果你当真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知道,他们已经离婚,已经没有了权利让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她若答应,算是帮忙。
她若拒绝,他也奈何不了她。
灵筠想起了前一个小时他们已经领取了离婚证,现下却要在奶奶的面前装作恩爱夫妻,心中顿感苦涩和可笑。
可她能拒绝吗?
奶奶对她的好,历历在目。
就当,尽最后一点孝心,陪在奶奶身边。
"如果我要拒绝,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等他说什么,便下了车,走进房内。
灵筠一进屋,便掩饰好心中的悲伤,笑着陪奶奶,亲自下厨做奶奶爱吃的菜,一直忙到奶奶入睡,她才得空走回卧室,去拿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客房睡。
"去哪里?"
她抱着东西,毅然走向门口,冷声道,"客房。"
"你睡客房,奶奶怎么想。"
灵筠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嘲讽的反问,"那我该睡哪里?两个明明已经离婚的人,还要睡在一张床上吗?"
许博涛被她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得起身,走向沙发,"你睡床,我睡沙发。"
语毕,他便躺在沙发上,翻过身背对她,好似在生气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从何而来?
她说的对,他们离婚了,本不该睡一起。
可是,他刚才竟没有想到,反倒是她疏离的提出来,那副样子就好像千百万的不愿意跟他待在一个地方,他的怒气便不由得滋生,如春草般疯狂滋长蔓延……
那一夜,灵筠在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是在想到伤心处,眼泪悄悄滑落……
感冒没好全,也总是在夜半三更,闷闷的咳嗽。
她本以为他睡着了,岂料他突然坐起来,问,"你没事吧?"
灵筠不应,又听他起身,走到屋外,不一会儿的时间又回来,走到床边,把热水放在床头柜,"起来喝点水,把药吃了。"
她睁开眼看他,他脸上的温柔和关心让她心酸。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觉得好幸福。
可是在心里有了那么大一道伤口后,她竟不知,该怎么分辨什么才是幸福?
坐起来,手里捧着热水杯,看他把药放在自己手里,她的眼中一热,差点就落泪,赶紧低下头去,闷闷的喝水,不敢看他,怕他看见她眼中的泪水,所以一放好杯子,便缩进被窝里,翻过身背对他,客客气气道,"谢谢。"
等他走了,眼中隐忍的泪水,才敢悄然滑落。
****
翌日。
灵筠把钱交给了医院,貌似医院暂没有为难她。
可是,依兰却显得不高兴,躺在床上不愿意见人,也不愿跟她说半句话。
她耐心询问,依兰才暴躁的瞪她一眼,责怪道,"姐你上次答应带鸿煊哥来见我,为什么他现在都不来!!"
"姐姐若是真的关心我,就带鸿煊哥来见我。"
陆依兰说着,就与声泪下,"有时候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死了,我现在像个怪物一样活着,再也不会有人爱我,你们都嫌弃我,我知道,你们都在可怜我,嘲笑我。"
"我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鸿煊哥肯定更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可是姐姐怎么办?我好喜欢他,没有他,我以后怎么活……"
"你若是不能带他来见我,你就让我死吧,让我不要这么痛苦,我真的活得好累。"
依兰哭的可怜,每一声哭声都如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陆灵筠的心。
手里握着手机,几番要拨顾鸿煊的号码,都被她急急的按断。
人,为什么活着都身不由己。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无所牵绊,只为自己活。
很显然,她就不能。
眼下不能……
拨通了顾鸿煊的号码,等那头通了,她只听见自己说,"我想跟你谈谈。"
来到他的别墅,她在客厅里等,佣人礼貌的为她倒了一杯水,她却紧张的将水杯里的水喝空了。
手里紧握着杯子,她已经想不到,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她来这里,就是变相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心里明白,他也明白。
上次在酒店,她因为醉酒没印象,这一次她很清醒,又该怎么面对?
"来了怎么不上楼?"
突兀的声音,吓得灵筠一愣,手里的杯子瞬间从手里滑落,哐啷一声摔的粉碎。
她循声看去,只见他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下来。
对上他深沉的目光,灵筠赶紧慌乱的道,"抱歉。"
语毕,就要蹲下去捡地上的残玻璃,他却已走到她的跟前,弯腰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拉她起来,他温厚的手不紧不慢的将她的手捏在手里,很是自然的拉着她的手,道,"过来。"
带她走到餐桌边,他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这才松开她的手,淡淡道,"陪我吃点东西。"
灵筠哪里有心情吃东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抬眸看他脸上无害的笑容,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候表现的像个大男孩般无害,有时候却可以像魔鬼般可怕,他在想什么,他在盘算什么,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完全不是她能够想得到的。
顾鸿煊挑眉,动作颇有修养的将普洱茶倒入杯中,问,"怎么这样看我?"
她这才垂下眼帘,盯着餐桌。
他见状,嘴角微勾,直直的看着她,"你今天,好像很怕我?"
先前她对他,不是向来什么都敢说,今天怎么就一声不吭了。
灵筠苦涩的笑了笑,再看向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让我畏惧你,满足你自以为是的膨胀优越感!"
原先她只认为他是个不正紧的纨绔子弟,不曾想但凡他真的算计你,那城府深的你毛骨悚然。
她的回答,实则绕着弯骂他。
他笑了,这才像她啊,伶牙俐齿不饶人。
不拘束的用手抓着三明治来吃,好似心情很好一般,看她时总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越是笑,她就越是厌,厌自己,怨他!
气氛很微妙,陆灵筠从来不曾被哪个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
他直勾勾的眼光,略带笑意的嘴角,让她觉得压迫。
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他自然是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轻笑着道,"李婶做的三明治实在有点腻了,你早上一般都吃什么?"
"不吃!"
灵筠闷闷的回答。
他看了她一眼,"怪不得这么瘦,太瘦了可不好。"
将牛奶递到她跟前,弯唇一笑,"太瘦了手感不佳,压着也磕得骨头疼。"
灵筠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脸一红,怒瞠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