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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四处乱逛,累了就躺在哪个树荫下睡觉,渴了就喝河边的水,后来我发现一个宝藏,呵呵......”
“你可能是认为金子,错了,只不过是白领区而已,他们仍在楼下的饭菜,正是我的宝藏,我每天中午去一次,捡足够的饭菜,很丰盛的,有鱼、有肉、还有白腾腾的米饭,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饭菜会仍在垃圾桶,心里真的高兴极了,因为我吃饭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就像某位大师说的,泰坦尼克号沉船了,对于人类是灾难,可是对于船上的鱼虾以及螃蟹来说,不正是生命奇迹吗。”
“可是每天都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只能自言自语,就好像说评书一样,我幻想,幻想着自己有很多玩伴,幻想着有个温暖的被窝,幻想着有干净的衣服,幻想着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
“一直到我遇见了她,我的生活变了,我有了伙伴,有了朋友,有了可以说话的人......”
李正阳的脸上出现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幸福的笑,那是吴莎莎、王影儿、徐婕等人都给不了的笑容。
“她叫倩倩,李倩倩,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名字。”
王影儿眼中有泪,心疼的泪,怜惜的泪,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李正阳的童年这样的凄苦,她还以为李正阳的家境一定很好,才能学会这么多国家的语言。
“她是个很好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圆嘟嘟的脸蛋,还有那两个小酒窝,白白的小手......总之一切都是那么好。”
“你是不是很奇怪,那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呵呵,对于你们这样孩子来说,每天无忧无虑,当然不会刻意的保留童年,而我,真的不一样。”李正阳又点燃一根烟,那吐出的烟就好像是忧郁,就好像是苦恼,与刚才幸福的笑完全不搭边。
王影儿是聪明的女人,她已经想到,李正阳接下来的故事一定是悲伤的。
李正阳叹息一声,“那年的夏天,天气很热,热的我内心都是急躁的,我在河边洗了澡,然后躺在一颗大树下休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几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了她们,她们正在河边玩,也许是河边凉快,也许是河边安静。”
“我一眼就认出了倩倩,虽然没有和她说过话,但一个村子,怎么能不认识。”
“我静静的躲在树后面看着她们玩,跟着她们笑,虽然很想加入她们,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长毛的怪小孩,她们是不会同意的。”
“倩倩手里拿着一个球,与她们跑打的时候,球滚进了河里,而且越来越远。”
“倩倩很是着急,却又不会水,其他的女孩子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眼挣挣的看着球飘到河水的中央,我看得出来,倩倩很在意那小小的皮球,后来才知道,那是她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倩倩在河边跺脚,几个女孩子捡来石头往河里扔,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皮球始终在河水中央转悠,那个年代的经济条件,能舍得花钱买球的人家不多。”
“她们似乎是放弃了,小伙伴们都安慰着倩倩,说大不了再买一个。”
“我从树后走了出来,我会水,而且游的很好,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扑腾就跳了进去,当我把球递给倩倩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了声谢谢。”
“那是第一次有伙伴们跟我说话,第一次有小伙伴对我笑,我记住了那个笑。”
“从那时候开始,我和倩倩成为了朋友,开始的时候我们接触的时候很少,到后来她发现我并不是疯小孩,与我玩耍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会从家里带出吃的,馒头、花卷、玉米饼等,都会分给我,那时候都是平房,孩子们在街里都是随便玩耍的,不像现在的楼房,孩子们想要出去,大人都要跟着。”
“我第一次有了玩具,是倩倩给的,一个变形金刚的汽车,我记得叫什么柱的,我第一次尝到了蛋糕,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尽管那是倩倩的生日,最主要的,我有了名字,是倩倩给我的名字,李正阳,她说是从书上看到的这个名字,借给我用,等到我自己有了名字的时候,再把这个名字还给她。”
“我第一次接触拼音字母,a,o,e,写的满院子都是,是倩倩教会我的,她说过,每天她从幼儿园回来就教我,老师怎么教她,她就怎么教我,渐渐的,我会读诗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
李正阳停顿了,他的思绪好像飞到了那段时光。
王影儿擦了擦泪水,“那后来呢?倩倩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快二十年,我哪里能够知道她去了哪儿。”李正阳叹息。
“那她为什么会离开啊,搬家了吗?”
“不是她搬家,而是我被带走了。”
王影儿心里一痛,难道是人贩子拐卖?大眼睛看着李正阳的脸,如果真是那样,李正阳还能四肢健全真的是奇迹。
“说说吧,我想听。”王影儿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对时间与日期没有观念,不知道是7月,还是8月,那天是阴天,早上倩倩经过我的门前,笑着说晚上回来教我写字,我高兴极了,为了回报倩倩,我一个人去山林里采野果,谁知道碰见一个老头,我想躲开他,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来到我的身后,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给了我一巴掌,我就晕了,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我在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院子,一间草屋,四周都是山和树,我不知道是哪里。”
“那老头在做椅子上抽着旱烟,我开始哭,嚷着叫他送我回家,他说那样的家回去干什么,不如留下来,我哭喊着要找倩倩,倩倩会教我写字,那老头笑着说,他会写字,然后就扔给我一本书,说只要我能认识书中全部的字,就可以回去找倩倩了。”
“我想逃,却总是被他抓回来,有一次趁着他出去,我偷偷的跑了,可惜我迷了路,完全不知道方向,密密麻麻的树林,我靠在一棵树边哭,哭累了,突然觉得老头那里也是很好的。”
“老头找到了我,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而且还威胁我,如果我在逃跑被抓到,他就会挑断我的脚筋。”
“从那时候开始,我在也不敢逃跑,努力的学习书上的字,但是学了一本又一本,老头始终不带我回去,我记得是过了三个冬天,也就是三年,我已经快十岁了,那天老头子走到我的身边捏了捏我的手臂,跟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回去。”
“我说是,因为我要见倩倩,倩倩是我最好的朋友,老头笑了,扔给我一根棍子,你若是打倒我,我就带你回去,那根棍子我根本就轮不起来,老头一巴掌打我的脸上,我当即就躺在地上,耳朵嗡嗡的响,老头踩着我的脑袋,不屑的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独自打倒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了。”
“我从那时起就发誓,我一定会打倒你,接下来老头就开始指导我练武,先从基本的劈叉开始,又学了三年,我的身子越来越结实,我一拳打下去,能够打断一根木棍,我认为我可以打赢那个老头了。”
“谁曾想我刚抡起棍子,就被他一脚踢的爬不起来,老头再一次的笑了,骂我是笨蛋,不努力,不用心练武,可是我自己清楚,那没日没夜的魔鬼训练,能坚持下来都已经是奇迹。”
“我又灰心了,已经过去了六年,我还是不能逃出老头的魔掌,我只能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回到村子,早日见到倩倩。”
“有一天老头给我拿了新衣服,告诉我穿好之后要见一个人,只要那个人点头,我就能回家了,我不得不听从,这诱惑对我太大。”
“记得是坐了很久的车,来到了城市里,接头的人穿着一身的军装,因为我在报纸上见过,老头与那人聊了很久,我就在门外呆着,直到天黑,他们才开门,而且跟我说,以后我就在这里学习,我心里恨得想杀了那个老头。”
“老头却笑着说,你现在的本事还不是我的对手,跟着他好好的学吧,或许有一天会打赢我。”
“十三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打赢一个大人?我又屈服了,跟着那个穿着军装的人去了国外,这一晃又是十二年,老头已经去世,带我去国外的人也不在了,从他的遗物里,我找到了一个资料,李正阳,通阳市人民路。”
“这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的思念倩倩,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想,她是不是也是大姑娘了,还在上学吧,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我在想,她谈过恋爱了吗?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爱上倩倩了,当我踏入通阳市,我在想,她已经结婚了吧,或许已经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