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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又见得史如歌向程戈走近一步,说:“我很赞同你说的。这株仙葩草,暂且交给易浊风保管比较适合。程戈哥哥,现在我陪你一起去找他。先前他被凌无邪救走了,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这座岛屿。”
程戈又望眼史如歌,发现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模样也显得憔悴不堪。自然而然,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一阵对她的疼惜。无奈一笑后,他再懒声回应她,说:“不用了,钰莹陪我去就行了。你啊,好好陪着道长……”
史如歌又觉不开心,轻抿着唇,低下头去,但是不再说话。
这会儿,程戈又发觉了,史如歌真的变了。在他面前时,她变得更娇羞、更腼腆,不像从前那么自然。
如此一来,他的心里也泛过一丝苦涩的滋味,盯着史如歌精致的小脸,左边唇角微微上扬,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史如歌看作软软萌萌的小妹妹,没有料到的是,不知不觉间,史如歌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而且她开始藏有心事,开始变得安静,开始暗恋男人。
鹤千行思考一通后,终于也赞同了程戈的提议。他对程戈说:“程戈,既然你决定将这株仙葩草暂且交给易浊风,那我也不反对你。只是找到易浊风之后,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就说他杀了范龙飞和范龙翔,这一笔账,我不会不算!”
此时鹤千行的语气带着极大的仇恨和愤恨,程戈很是轻易便感受到了。他转视鹤千行,再宽慰鹤千行说:“道长你放心,范龙飞和范龙翔不会白死的。易浊风那边,我会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因为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误会。他跟范龙飞和范龙翔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记得昨天我问过他的,他做人的原则是以报恩报仇为先。就这点看来,他不像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不然的话就算你不杀他,总有一天我也会手刃他!”
鹤千行又点了下头,长吁一口气,目光暗淡,心情郁结。
刚才鹤千行说话,语气中带着很重的杀意,这又惹得史如歌心如小鹿,一阵乱撞,很是忐忑不安。她也在心中猜想,易浊风杀范龙飞和范龙翔时,一定也被魔念控制了,反正他不是故意的。
她依然微低着头,同时虚声提醒着他们,“现在的易浊风,是被魔念控制了。据我估计,控制他的那只魔,便是黑祭。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杀了黑祭,不然总有一天,他真会引得易浊风成魔……”
说完史如歌这番话,顿时,鹤千行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
他立马说:“原本我一直在犯愁,那艘大船沉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回去。你一提到黑祭,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现在好像也只有他,能够助我们离开这里。”
忽然间程戈也怔了怔神,微微挑眉,轻声询问鹤千行,“道长,您说的人……可是白庆?”
鹤千行又望向程戈,很快点头,“当然。”
程戈又无意识的撇唇,一副半哭半笑的样子。他也发现了,现在只有白庆能够帮助他们。而且他还想起了白庆交给他的困龙锁,那根困龙锁早就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片刻后,他再对唐钰莹说:“钰莹,我们一起走吧。先去找白庆,再去找易浊风。”
唐钰莹又望着程戈,点了下头,说:“好!”
程戈再叮嘱史如歌和鹤千行一遍,让他们待在寺庙里面,一定要多多注意。
史如歌和鹤千行不约而同点头,纷纷表示叫他放心。
如此,程戈和唐钰莹也就立马离开了。他们驾着赤骥天马,又一次飞在了海面上,寻找着仙灵域。
岛上南面的一处森林里,凌无邪将易浊风带到了这里。
被凌无邪解开穴道后,易浊风只觉全身虚软,疲惫无力,差点都没有站稳。情急中,他将承影剑剑身竖立,插在地上扶着,才得以站稳。
原本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浑身的煞气也全部消散了。不过,在望向凌无邪,看见凌无邪身后又走来一个骆姝帘时,他幽暗的眸子里杀意再生。
他咬咬牙,沙哑着声音,极不客气冲凌无邪说:“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凌无邪,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你们不要再跟着我……”说完之后易浊风又从地上拔出了剑,转身欲走。
因为骆姝帘来了,他不想见到她,也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甚至交谈。
面对易浊风的态度,此时的凌无邪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启了启唇,正准备追上易浊风,并且说些什么。
不料这时候,骆姝帘忽然抢断他的话,说:“凌堂主,有劳你暂且独自去找仙葩草。我晚一点再跟上你,我先跟易堂主聊一会。”
骆姝帘和易浊风的关系很微妙,凌无邪早就察觉了。现在骆姝帘这么提议,他自然也无话可说,只能顺应她。
“行。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找那株仙葩草。”停住脚步后,他冲骆姝帘点头说。
易浊风本就走的很慢。待凌无邪离开这片森林了,骆姝帘便加快脚步,很是轻易追上了他。
站在他的身前时,骆姝帘顾盼生辉,撩人心怀,连说话也温柔无比。她凝视他说:“浊风,今天你大意了。到手的仙葩草,居然令它飞了。不过没关心,接下来我们还能够找到它……只是这一回,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松手了……”
哪怕她就挡在易浊风的身前,易浊风也没有看她。易浊风始终目视前方,语气冷漠说:“谢谢提醒,我知道了。”说完之后他又要走,总之对骆姝帘很无爱。
骆姝帘跟溥钦是什么关系,他一直心知肚明。他也承认,如果她跟溥钦没有那层关系,如果他没有遇见史如歌,他爱的人确实就会是她。
只是这世间之事没有如果。她辜负他在先,然后他也遇见了史如歌。如今在他心中,史如歌的位置,谁也没法取代。而她在他心中种下的污点,永远也祛除不了。
见易浊风要走,骆姝帘又是一副焦急的神色。但是她没有连忙去喊他,因为她知道即将她喊了,易浊风也不会停步。
待易浊风走开了好几步,她还凌乱的摇了下头,然后匆匆跑上前去,直接撞上易浊风的后背,用力环抱着他的腰身。
风吹流云散,当一切的繁华落尽时,她才明白,她独饮的,是一直为他相思的陈酿。
“浊风!”抱紧之后她才喊道易浊风,脑袋靠着他的背部,距离他很近,耳朵倾听着他的心跳。
这时候,易浊风变得不得不停步。只是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漠然的就像一具雕塑。
“别这样,松手。”他冷冲骆姝帘说。
骆姝帘不依,并且将他环得更紧,说话口吻还带着一股执拗劲,“我不,我不!浊风,这一回我不会轻易放开你!除非你把我震开,或者再刺我一剑……”
这一刻易浊风终于撇了下唇,面容上滑过一丝轻蔑的表情。他真心不知道,骆姝帘这样表现到底意欲何为。她明明不爱他,相对来说,她更爱那么浮华的钱财、物质、名利、身份。
“何必?骆姝帘,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们之间不会有一丝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他又问。
骆姝帘听完又激动起来,很是急切说:“那你跟史如歌就有可能吗?浊风,就算你不爱我不要我,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史如歌一次又一次自取灭亡!”
易浊风又摇了下头,然后他轻轻掰着她的手,解着她的环抱,不让她继续环着他,说:“我没有自取灭亡。就算我是自取灭亡,那也是我自愿的,你管不着、溥钦管不着、任何人都管不着……”
骆姝帘就是不放开易浊风。易浊风一次一次解开了她的环抱,她一次一次重新将他环紧。
到了今天,她真的愈发害怕失去易浊风。她担忧易浊风会为了史如歌,彻底脱离天冥教。因为昨晚她从黑祭那里得知了,现在易浊风身上的绝情钉已经解开了。没有了绝情钉的控制,易浊风必然愈发肆无忌惮。
渐渐的,她还雾眼婆娑,哭泣出声,哽咽着乞求易浊风,“不要这样,浊风,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爱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吃过很多苦……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过你喜欢我!我说过我要嫁给你!”
因为骆姝帘的执拗,易浊风又不动了,任由她环抱着,只是轻声告诫她说,“年少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何况人总是在变,感觉也跟着变了。你早已选择了那些,又何须再回头管我?做人要知足,不要贪得无厌。若被溥钦知道你此时的行为,最后你会变得一无所有。”
骆姝帘还是倚靠着他的后背,伤心愤恨的流眼泪,原本她真的不肯松手。然而,在听完他的告诫之后,她的环抱突然间变得很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