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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房间的时候,一鸣还在睡觉。
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熟睡的一鸣,我猛地冲了过去,然后蹲在床边几近贪婪的看着一鸣那稚嫩的小脸,惊慌的心也在瞬间安定了下来。
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双眼却在瞬间酸涩了起来,抑制不住的眼泪汹涌而出,我缩回手,低下头去默默的擦干了眼泪。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鸣嗨带着奶音的声音,“妈咪,你怎么哭了?”
一鸣的话像是一道惊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惊,立时擦干了眼泪,然后故作无事的开口道:“没事,妈咪刚刚眼睛里进了灰,一鸣怎么突然醒了?是妈咪吵着你了吗?”
听到我的话,一鸣立时回道:“没有,妈咪,一鸣睡了好久,而且一鸣好想你,所以你刚刚一摸一鸣,一鸣就醒了哦。妈咪,一鸣很乖的。”
看着一鸣那乖巧的模样,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又要汹涌而出,我立时仰了仰头,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而后对着一鸣温柔的笑笑,道:“一鸣乖哦,妈咪也很想你的。”
听到我的话,一鸣立时笑了起来,小小的脸上笑得异常灿烂。
可看着那张和廖世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今晚廖世伟那恶魔一般的脸立时闯进我的脑海。而眼前的一鸣也好似与廖世伟恶魔一般的笑重叠在了一起,我的心猛地一惊,止不住的想要后退。
见我惊慌的后退,一鸣有些迷茫的看着我,“妈咪,你怎么了?一鸣很吓人吗?”
一听到一鸣的声音,我顿时反应过来,我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一鸣抱进了怀里,轻声回道:“没有没有,一鸣怎么会吓人呢,一鸣最可爱了,刚刚是妈咪没蹲稳,一鸣最乖了。”
听到我的话,一鸣单纯的笑了起来,他也回抱住我,笑嘻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妈咪,在一鸣眼里,妈咪也是最好看的噢。”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一鸣那张和廖世伟几近一样的脸,让我不得不想起廖世伟那张脸,更无法忘记他今晚说的话。
等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他接回来的……我会把他接回来的……接回来的……回来的……的……
这段话不断的在我的脑中回响着,我惊惧的大喊,“不!”
一鸣猛地被我这一声大叫给吓住了,他的身子猛地一跳,而后惊慌的看着我,“妈咪,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叫一声,吓到一鸣了。”
听着一鸣那委屈的声音,我猛地反应过来,可这一瞬,眼泪再也止不住,我紧紧的搂住了一鸣小小的身子,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一鸣不知道我为何要哭,有些吓了一跳,他慌乱的抱住我,用他那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说着,“妈咪别哭,妈咪别哭了哦,一鸣在哦,一鸣在的。”
听到这声音,我却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像是在瞬间失去了一切精神支柱一般,绝望得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一鸣稚嫩的声音也不见了,我也止住了哭声,我将一鸣拉开了些,却见到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稚嫩的脸上满是受了惊吓后的迷茫和无助。
见到我看着他,一鸣却是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大哭道:“妈咪,一鸣怕怕,一鸣好怕,妈咪,一鸣好怕。”
听着一鸣的哭声,我的心猛地抽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像是一把刀子一般在我的心头不断的割锯着,疼得我整个人都想要缩起来。
我轻柔的抱住一鸣,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鸣,是妈咪不好,是妈咪吓着你了,一鸣别哭,别哭。”
而宋一鸣却只会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整个人哭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见到一鸣这样,我越发的心疼和后悔了起来。
我知道,这并不是一鸣的错,而我却一不小心没忍住,让一鸣受到了这样的惊吓,是我的错。我说过要好好守着一鸣,会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让他被任何人带走的,可此刻,我自己却让他受了这样的委屈。
我紧紧的抱着他,一时之间,房间里便只剩了我的道歉声,和一鸣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鸣终于哭累了,趴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看着一鸣那沉睡的脸,我的心情仍旧是止不住的复杂,但我还是在他的额上轻轻的留下一吻,“一鸣,晚安。”
然后才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终于知道安文轩之前为何会那样看着我了,而那个时候,原来他并不是盯着我的脸看,而是看着我的脖子上,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看着脖间那明显的爱痕,我觉得刺眼极了,也嘲讽极了。我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冲,这会已经是入了秋,水温还有些冷,可我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不断的揉搓着那一块痕迹。
可那一个地方,却像是一块烙印一般,无论我如何去搓它,都没有消失,而越发明晃晃的留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无知和懦弱。
我有些崩溃的边哭边狠狠的搓着那一块地方,水温逐渐又冷变温,可我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直觉一般,除了狠狠的去搓它,我已经不知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了。
直到我将欺负险些搓破了皮,我才停下来,可看着镜子中仍旧停留在那一块的印记,我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压着一般,险些喘不过气来。
而这样任性的冲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我便直接发起了烧。
一鸣的烧才刚好,我又烧了起来,保姆又忙忙碌碌的将我送去了医院,贴心的照顾着我,却是止不住好奇道:“少奶奶,怎么突然发烧了呢,小少爷的病这才刚好,您又病了起来,你们真是巧。”
知道保姆是开玩笑,可我却仍旧是觉得不舒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仿佛连同刚才保姆那话也是在嘲讽我一般。
我的声音也不由得尖锐了起来,我猛地朝她吼道:“难道生病也是我能控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