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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成被墨惜月的眼神盯得发怵,却还是乖乖的接过布条,机智的在里面包了一颗小石子,对准了杨鸢洛拿着袖箭的那只手扔了过去,力道刚好,一击即中。
墨惜月见杨鸢洛终于扔下了那只袖箭,心中松了一口气,焦急的等待着杨鸢洛看完那字条。
墨惜月本以为自己算是挽回了杨鸢洛的一条命,可是杨鸢洛的血却越流越多,墨惜月不敢轻视,心下一时着急,怕杨鸢洛真的有来无回。到时候被皇叔知道她的麻烦就大了。
心思转了转,墨惜月眼神往旁边一撇,嘴角忽然微勾,然后趁子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过他的的领子。一边将子成往机关里面推,一边嘱咐他道,“照顾好王妃,别让你家王妃有什么事,不然别说我不会放过你,王爷也会让你活不成!”
子成刚反应过来要问些什么,嘴巴刚张开就被墨惜月一个用力推了进去,根本就不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
墨惜月经过刚才的考察,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子成是王爷的人了。因为如果子成是与她敌对的话,肯定会疑神疑鬼的防备着她,根本不会放心的将后背留给敌人。而且,当她拿走子成的刀时,子成毫无怨言,并没有惊慌失措。要知道,对于一个暗卫来说,刀可就代表着命,一个没有武器的杀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从这些表现来看,如若子成不是王爷的人,那么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了。
试问,一个脑袋不好使的杀手,以她墨惜月的聪明才智,还需要害怕吗?
子成在机关之内试探的走了两步,他几乎是可以理解到王妃心中的那种慌乱了。他听不到声音,不能辨别附近是否有人,这种感觉和废了他的武功也差不多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子成一眼就看见杨鸢洛躺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肩膀和脖子上还在不停的往外淌着血。
果然他还是慢了些,王妃已经把自己的脖子给划破了。
子成小跑了两步,赶紧来到杨鸢洛的身边,蹲下身子查看杨鸢洛的伤口,还好脖子上只是割破了皮肤,并没有碰到要紧之处。严重的地方其实是肩膀,那里被杨鸢洛剜下去了一块肉,下手之狠几乎见骨。子成一边暗叹着王妃果真是女中豪杰,对自己下手也这么不留情,也怪不得王爷对王妃死心塌地的了,另一边他也不忘点了杨鸢洛周身的几个大穴,止住了不断外溢的鲜血。
杨鸢洛已经失去了意识,却还像是不甘心似的不时开合着,只不过目光迷蒙,瞳孔涣散。以为眼前的人也不过是她幻想中的一部分,不想再纠缠,便缓缓的瞌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子成有些懊恼,心道,这下完了,王爷让我们好好保护王妃,结果王妃变成了这个样子,回去等着挨宰吧!
墨惜月在院子外面却毫无进展,她现在除了知道能和里面的人传纸条联系之外,并没有破解任何机关,急得火烧屁股。
周围的环境其实还算是很婉约凄美的,不然她父皇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宅邸?
这村子是处在山谷里,里面看来像是被两座山包围了一样。净河苑居是处在这山谷的出口处,上面的河流从这里开始分成两股支流向下流去。一左一右,河水清澈,虽是在冬天,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但看起来还是颇为清新的。如果没有这恼人的镜像秘术,她会想在这里多留这时日的。山清水秀的地方,谁不喜欢呢?
可是墨惜月现在可无暇欣赏,她知道宸妃手札里面写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有些蹊跷,所以现在眼前的景色于她而言都像是机关的一部分,毫无美感可言,只有诡异、繁琐……
墨惜月忽然有了一丝头绪,席地而坐,随意捡起地上的小木棍,就着地上的土将净河苑居包括它附近的环境简单粗略的画下来。
墨惜月拧着眉头,时而咬着嘴唇,手下却一刻也没有停歇。画到一边的时候,墨惜月突然发现这里似乎还有除了她所画之外的另一个图案,一半和自己所画重叠,另一半被自己的衣袍盖住。
墨惜月凝视着那图案一会儿,没有看出是什么,有些不甘心的又将自己的衣袍挥开,忽然之间就豁然开朗。
她刚刚还以为这有什么诡异之处, 或者说是这个机关的暗示,却没有想到原来是只简简单单的蝴蝶,想来这就是刚刚皇婶无聊之时随意所作。
画上的是刚刚那只蓝色的蝴蝶,虽然是在土上作画,蝴蝶翅膀的一半还被她的袍子扫过,印记淡了些,没有色彩,但墨惜月还是一下子就能猜到杨鸢洛作画时心中所想,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感叹这万千世界的变化无常。
墨惜月盯着那只蝴蝶看了很久,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化为虚空,只剩下她和那只泥土中沟壑构成的蝴蝶。那只蝴蝶仿佛正被染上了色彩,妖异美丽的宝蓝色翅膀微微颤动,渐渐的从土地的平面之上缓缓化为实物,展翅欲飞,某些念头在那一刹那间在墨惜月的脑海里萌生。
蝴蝶的两个翅膀非常相似,就像人的五官都是左右对称的。只不过地上这幅画上的蝴蝶的一只翅膀被她踩坏了一部分,可即便如此,它还是蝴蝶,依旧可以飞。可是……如果被破坏的不是翅膀,是蝴蝶中间的部分呢?
墨惜月回过神来,四周的景物又归于现实,没有展翅欲飞的蓝色蝴蝶,只有地上那深浅不一的简笔画。
墨惜月一脚朝着地上那画中蝴蝶的中间部分踩了下去,然后又毫不留情的碾压了两下。等她再抬起脚来的时候,那幅画中的蝴蝶只剩下两只翅膀,孤零零的,看着就可怜。
看着被她毁了的画,墨惜月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她有办法了!
如若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看到墨惜月表面上所做的话,肯定会骂墨惜月是个变态,对着一幅画也能蹂躏半天。
就像躲在暗处的湘王府的侍卫,此时都一阵恶寒。暗卫的统领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在内心唏嘘,果然人无完人啊!公主虽然出身好长得又好看,可是却没想到还有这样邪恶猥琐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墨惜月改变了打击周围花草的办法,开始将院子里目所能及的摆设照旧描绘在自己在地上勾勒的画里。一切布置都呈现在地上之后,墨惜月果然发现整个院子以一个假山为中心线,两侧布置是对称的。这么一看,若这些草木摆设都是机关一部分的话,只有这座假山比较突兀了,兴许这个假山就是机关的要点,也就相当于蝴蝶胸腹的部分。
只要将蝴蝶的胸腹破坏掉,蝴蝶便死掉了,那么若将这座假山破坏掉呢?是不是就能得到她们想要的?
这个思路并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墨惜月还是不能确定。蝴蝶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第二种可能,那如果假山被破坏掉,是真的解开了机关,还是将机关彻底破坏掉了?解开机关和破坏掉机关是不同的。若是将关键之处破坏掉还没有解开机关,反而使整个机关运作不起来,那么也就代表这净河苑居的秘密全部都被封存起来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个结局是墨惜月不想看到的,她努力了这么久,费尽心思总算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因为莽撞就前功尽弃。可是……如果不破坏假山,使机关暂停运行,那么兴许皇婶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里面。
墨惜月抱着头,分外煎熬,好像由出生至此,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困难的问题。
外面的侍卫看着墨惜月开始坐在地上装鸵鸟,不禁暗暗着急。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再不去救王妃,王妃可能真的就坚持不住了!
他们看得到墨惜月的表情,从最开始皱眉思索,到后来展眉而笑,他们猜测,公主似乎是有办法了,可是如今墨惜月却又埋头苦想,真是让人极其费解。
有不定性的暗卫实在是等不及,又极为担心王妃,暗暗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道,“不管了,我去问问公主到底如何了!王妃真的要不行了!”
话音刚落,暗卫统领就一把拉住他,刚要训斥,众人就看见墨惜月忽地站了起来,一脸“赴死”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进院子的机关之内。
众人都惊讶的长大嘴巴,公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想不到办法所以要自寻死路了吗?
大家不禁都慌了手脚,有几个性子急的就快要冲出去,暗卫统领迅速拦住他们,“都给我站住!”
那帮人下意识的规规矩矩站好,只听暗卫统领道,“都给我回去!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职责?”
暗卫的职责就是做一个影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没确定公主的意图,就这样贸然上前,那便是背叛了自己的职责。
一听这话,众人安静下来,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公主的身影。
墨惜月进入机关之内,想起杨鸢洛被幻术害成那样,心中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有默默地对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