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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鸢洛和墨祁煜对视了一眼,墨祁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们不要错怪了好人,心圆公主怎么说身份也摆在哪里呢,一个北疆万人宠爱的公主,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这么荒唐的在我身上下功夫?况且,不是说下蛊对施蛊之人的身体也有所损害吗?心圆公主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杨鸢洛一听他的这话,顿时有些气闷。
她早就发现公仪心圆对待墨祁煜的态度不对劲了,那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倾慕。恐怕只有墨祁煜这个傻瓜被蒙在鼓里呢!
话说完,杨鸢洛见墨祁煜脸色不好,一想到他也是受害者,杨鸢洛语气软了下来,解释道,“你是男子,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公仪心圆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的一举一动所代表的什么意思,一个眼神蕴含的情意,我早就能看明白。”
“你想太多了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再说了,人家心圆公主从小在北疆长大,与我们南储的女子定是有些不同的,不如南储的女子骄矜也是事实,你说的一举一动还有什么饱含情意的眼神,兴许只是人家不经意间的。”墨祁煜心中根深蒂固的觉得公仪心圆是远方来的客人,必须要尊重。
墨祁煜处处为另一个女子辩解,况且这个女子在杨鸢洛的心中还是陷害了墨祁煜,并且是她情敌的人,杨鸢洛心里分外的憋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骄矜的女子了?我就是那种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是吗?”
女子若是想挑毛病的话,根本不需要多言,一个字一个词都有可能让她浮想联翩、揪住不放。
“本王并没有那个意思。”墨祁煜冷着脸,别过头去。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鸢洛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而墨祁煜的沉默更是激起了她的怒气,杨鸢洛冷笑了一声,“我看那什么蛊毒现在已经发挥功效了吧?你现在整个人的魂儿估计都被公仪心圆勾去了!”
“你胡说什么?”墨祁煜冷眸扫过,却并未撼动杨鸢洛的怒火,反而使得两个人更加针锋相对了,墨祁煜觉得杨鸢洛的思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本王同心圆公主见过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若非要扯上什么关系的话,本王顶多就是拿心圆公主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
“什么都不懂?”杨鸢洛冷笑着反问,“好啊,那你就去找你的好妹妹去吧!她什么都不懂,我就心思恶毒蓄意揣测,都是我的错,你去找她啊!”
看着杨鸢洛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墨祁煜难掩心疼,可是自尊心却让他难以放下面子去安慰眼前的女子。他握了握拳头,紧颦眉宇,眸中的深色复杂,最终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甩袖离去。
看着墨祁煜竟然离去,杨鸢洛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看着面前的桌子都觉得不顺眼,恼恨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
公仪心圆是嘛?她必定让这种心肠恶毒、不怀好意的人付出代价!敢打湘王府得主意,公主又怎么样?还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果然,上天是偏向杨鸢洛的,第二日公仪心圆就又找借口来到了湘王府。
杨鸢洛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却也没那么傻,如果非要硬逼着公仪心圆解去墨祁煜身上的毒说不定会造成其他不可预料的后果,而且瞧着公仪心圆也绝对不是懦弱好说话的人,到时候万一逼得急了她再在墨祁煜身上动手脚,杨鸢洛防不胜防。
她需要等的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急于冒进,而太晚的话墨祁煜很有可能就被公仪心圆的蛊虫所控制了,伤身子。
杨鸢洛喝了一口茶,耳朵根本就没有在听公仪心圆说什么,却在不知不觉间引了另一个话题,“心圆公主心中……怎么看南储的这几位皇子的?几位皇子品貌端正,心圆公主可有属意的?”
这话问得公仪心圆脸上一红,含羞带怯地低头道,“心圆与各位皇子接触得都不多……所以,也没有属意哪位皇子这一说。不过……既然王妃是心圆的知心人,心圆也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北疆,父皇的意思就是想让心圆同南储国结亲。”
“哦?”杨鸢洛故作讶异,“我不过是碎嘴问问罢了,没想到倒和北疆的皇帝想到一起去了。”
“让王妃见笑了。”公仪心圆抿唇。
“见笑倒不然,不过……我倒是瞧着四皇子不错,为人稳当又踏实,心圆公主觉得如何?”杨鸢洛微微一笑,细致入微的观察公仪心圆的表情。
公仪心圆对墨祁煜种了情蛊,也极有可能想要害死自己,那么那一次她遭到暗杀并且中了蛊说不定就是公仪心圆操作的。而且事后墨祁煜派人暗中查访的查到了墨倾城身上,墨倾城同样也是想铲除她,二人指不定早就认识,并在暗中密谋了什么。
“心圆同四皇子不熟,但是也听闻说四皇子仁慈心善。不过……这婚事儿,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最后心圆还是得听从父皇和南储皇上的。”
公仪心圆说话倒是滴水不漏,杨鸢洛也没能试探出什么来,有些悻悻然。
半晌,杨鸢洛又抿唇笑起来,“心圆公主是识大体的,这事儿的确是我冒昧了,最终你我说什么都不管用,还是得听从两国皇上的意见。皇上觉得哪位皇子适合,想必心圆公主也得听命。”
话里话外,杨鸢洛都是在告诉公仪心圆不必做无谓的挣扎,她得听天由命,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她改嫁的人是那几位皇子,而不是已经有家室的湘王爷。
公仪心圆却像是根本听不出这画外音似的,只以为杨鸢洛是在为自己好,抿了抿嘴唇道,“王妃说得对。”
一番谈话下来,杨鸢洛试探了几次,发现公仪心圆性子着实是谨慎,根本就不像第一次她给大家的印象那般活泼而又不拘小节。一个能面对别人有意无意间试探的人能够滴水不漏的女子,怎么可能简单得了?况且,她还让外人以为她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综合起来就更是让人觉得危险了。
送走公仪心圆,杨鸢洛独坐在房中,望着太阳渐渐西斜,月亮又缓缓明亮,侍女全部都被她遣了出去,观澜院里从白天的热闹瞬时间归于寂静……
日月如梭,穿行而过。一晃儿一年也将要过去,各个府里开始准备年货和祭祖的事宜。
偌大的钱府却分外的空寂。即便钱家人丁少,可是每年过年的时候还是会置办得热热闹闹,沾沾喜气儿。可是今年却全然不同,钱盛毫无心情,只是指挥丫鬟们置办了祭祖的事情,其他的全权交给官家去办。
钱多多已经失踪了一个来月,他耗尽了心血,寻求各界之人帮助,却依旧是没有下落。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女孩,是怎样逃过那么多双眼睛的侦查追捕的。
而且,这么些天了,她身上的银子也应该要花完了吧?在外面挨饿怎么办?这么冷的天,她在哪里躲避风雪,在哪里取暖呢?
有这些担忧的,不光是钱盛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那日钱多多从玉衡公子的新宅子里跑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他,竟然会在闲暇的时候想她,想她是不是还在记恨他。可是没想到……不过几日的时间,街上又传来消息说钱多多离家出走了。这就如同重重的一击撞向他的胸口,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最应该愧疚的人,就是他。万一钱多多在外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难辞其咎,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这与杀人害人不同,身为皇子,要为了自己的以后铺路,所以他这一生坏事没有少办,只不过都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当然了,他也不是没有办一丁点儿好事,暂且不提。可是若一个心许他的女子因他间接害死,那就又是另一个说法了。情债总比人命难还。
玉衡公子也想派人手去寻钱多多,如果她不愿意回来,不愿意面对他,那么让人在暗中保护她也好。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他身在异国他乡,暗中的人手本来就少,根本就找不到钱多多。
茫茫人海,寻一人却如沧海一粟。
而此时已经远渡他方的钱多多,经过一个来月的磨练,几乎形成了一种蜕变。
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她怕被人发现,连夜奔走,可是毕竟是姑娘家,脚程并没有那么快,几乎是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京都的临城。
她累极了,便在城墙外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继续走。
兴许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没有穷过,娇生惯养的,花钱也大手大脚,不过几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继续这样挥霍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这才慢慢的学会节俭。
她走了一个来月,见识了人民的疾苦,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生活都像她一样那么容易,有的人竟然也会为了吃不上饭而奔波,于她这样的富家小姐而言,这似乎是一件新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