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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气吞声不是左琴瑟性格,她宁愿和陈凤纭撕破脸皮,也要捍卫这仅有的一点尊严。
将军府是左蒙大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拼来的,是皇上表彰他的丰功伟绩而御赐的。
是大将军一生的荣耀和尊严。
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若再连这一份荣耀都守不住,又怎对得起大将军?
“你……你好啊!”
陈凤纭万万没想到左琴瑟会如此跟她说话,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娘,你没事吧!”乖乖女左绾玥立即上前抚着陈凤纭的背,替她顺气。
无怪乎陈凤纭如此大反应,以前的左琴瑟见了她,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浑身上下就只会瑟瑟发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又怎敢如此大声喧哗?
“我很好,谢谢二娘关心。”
左琴瑟气死人不偿命,转身便进了将军府,呯的一声将几人关在外面。
“你以为你是谁呀……”左绾钰跺了跺脚,回到陈凤纭身边,“娘,这左琴瑟太嚣张了,你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过是个没爹的野种,竟敢让她们搬走?
陈凤纭缓过了劲,看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面色阴沉地厉害。
“以为有七王爷撑腰,翅膀就硬了?”
她冷哼一声,整了整身上的华服,对两个女儿吩咐道:“今晚是你外祖父为战王设的家晏,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表现。”
左绾玥点了点头,左绾钰却不甘地说道:“娘,你就任由左琴瑟那个贱丫头欺负我们吗?”
“当然不是。”
陈凤纭微挑的凤眸中闪过一抹阴毒,“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贱人带着她的野种滚出去。”
……
左琴瑟听着外面马车离去的声音,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她如今跟陈凤纭的冲突已经拿到明面上了,想必陈凤纭不久就会对她下手,在这之前,她必须未雨绸缪。
一想到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最后还要将自己赶出去,左琴瑟就一脸不爽。
她气呼呼地朝自已院落走去,经过前庭的回廊时,见左商正垂头丧气地从世安苑里走了出来。
左琴瑟心中一动,立即迎了上去,“二叔何事如此灰心?”
“还不是老夫人天天念叨着抱孙子的事!”左商没好气地甩出一句,抬头一看是左琴瑟,愣了下,摆摆手继续低头朝前走去。
左琴瑟嘴角勾起,陈凤纭嫁给左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无怪老夫人三天两头就把这个儿子叫去训诫一番。
她突然叫住左商,“二叔,难道你就不想后继有人吗?”
左商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左琴瑟,不确定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左琴瑟不理会他脸上的惊讶,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祖母年纪大了,我爹又失踪多年,左家的香火只能靠二叔延续了。”
“况且二叔诺大的产业也要有人继承,难道真忍心看着百年之后就此断送掉吗?”
“当然不可能!”
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家业将要付之东流,左商立即跳起反驳。
他忽然走近几步,打量着左琴瑟,“你真是瑟儿吗?”
虽然他不管府内之事,却也是见过左琴瑟的,他只模糊记得大哥这个女儿,是个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的小丫头。
什么时候这样口齿伶俐了?
左琴瑟被他问得一惊,险些以为左商看出了什么,但见他只是惊奇地看着自己,不禁反应过来,笑道:“二叔说笑了,我不是瑟儿是谁呢?”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决定绕过这个敏感的问题,“二叔觉得瑟儿方才说的是否有道理?”
左商叹息一声,颓丧道:“你以为二叔不想吗?试问哪个男人不想父慈子孝香火不断?可这事是你二叔我能作主的吗?”
想起陈凤纭不争气的肚子,左商又是一阵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生不出来我能怎么办?”
望着这个受尽妻子脸色却不敢反抗,只敢偷偷去青楼发泄的男人,左琴瑟计上心来。
“二娘生不出来,不代表二叔不行呀?府中人丁凋零,二叔何不多纳几个妾室?”
左琴瑟眸中精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
陈凤纭,等着接招吧!
左商却吓了一跳,立即做势要捂住左琴瑟的嘴,后怕道:“你可千万别胡说,这要让你二娘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左琴瑟嗤笑一声,“二叔都敢夜宿花满楼,怎么就不敢带回家呢?”
“你怎么知道?”左商再度大吃一惊地望着左琴瑟。
见她似笑非笑,立即老脸一红地狡辩道:“胡说,二叔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左琴瑟也不拆穿他,见说得差不多,便抛出最后一个诱惑。
“瑟儿也是为二叔好,试问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二叔掌管几十家布庄玉器行,在帝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将左商吹嘘了一番,左琴瑟偷偷望去,果然见他很受用,便话锋一转,“二叔纳妾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局着想啊,想必二娘也是能理解的。”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一说出,左商顿时像看到希望般激动道:“真的吗?阿纭能理解吗?”
“嗯,能理解!”
左琴瑟睁着眼睛说瞎话,“瑟儿会全力支持二叔的,加油哦!”
看着左商充满希冀地离去,左琴瑟不愉快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她哼着小曲回到偏院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小院里漆黑一片,巫雅的房内没有一丝灯火,左琴瑟在她房门前顿了顿足,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在桌前坐下,将青成送来的那块血灵玉拿了出来。
此玉造型奇特,通透血红,巴掌大小的玉身似鹰似蛇,左琴瑟抚摸着玉身,喃喃自语,“贞德皇后的遗物?”
这既是南宫极母后的遗物,为何又差人送来?
左琴瑟抬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张没了掩饰的绝色容颜,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真美!”
方一说完,左琴瑟立即呸了一声,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光,“发春呢?还笑!”
忽地又想起花满楼里,南宫极强势的吻……她脸颊一热,蓦地烧了起来。
“啊……”
左琴瑟又羞又气地站了起来,立即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懊恼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琴瑟一脸愤懑,初吻二吻都被南宫极夺走了,太丢脸了。
她都没有去吻过别人,怎么能被人吻?
如此折腾了半宿,终于在一阵莫名地烦燥中和衣倒在床上。
等到翌日起床梳洗时,冬儿忽然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
左琴瑟顶着两只熊猫眼,回首一笑,“小姐我正在体验国宝的生活。”
她是断然不会承认,两世以来第一次,她左琴瑟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而失眠!
冬儿用冷毛巾将左琴瑟的眼睛敷好了些,就见巫雅突然走了进来,急急问道:“瑟儿,娘听说你昨晚跟主母发生冲突了?”
左琴瑟拿下脸上的毛巾,见巫雅满脸担忧,起身说道:“娘,您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巫雅却焦急地抓着她的手,“走,你跟娘一起去跟主母倒个歉,乞求她的原谅。”
“娘!”左琴瑟拉住她,认真说道:“这将军府的主母是您,不是她。”
巫雅的眼泪却扑簌簌落下,哽咽地看左琴瑟,“瑟儿,听娘的话,去倒个歉,否则,你二娘她不会放过你的。”
左琴瑟皱眉,“我不去。”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娘如此怕陈凤纭。
巫雅见她执拗,抹了抹眼泪,才说道:“娘知道你不甘心,娘又何偿甘心?可是你爹不在,你二娘本就对娘积怨已深,娘是担心她对你不利啊!”
左琴瑟疑惑地看向巫雅,就听她又说道:“以前你小不懂事,现在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
左琴瑟扶巫雅坐下,就听她叹息一声,徐徐开口,“当年,你二娘是帝都第一美人,曾钟情于你爹,可是你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不愿负我,便回绝了陈家。”
“可你二娘生性要强,便使了些手段,想与你爹……哪知误将你二叔当成了你爹,这才不得已嫁到左家。”
见巫雅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左琴瑟顿时了悟,想必陈凤纭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将左大将军给办了,却不想睡错了人!
她心中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所以,她才在爹失踪后,就立马将娘赶到偏院来了?”
左琴瑟终于明白,为何陈凤纭那么讨厌她娘,又为何每次看到她,目中都复杂之色。
因为据府内人说,她跟左大将军长得极像。
“偏院生活虽苦,但只要你没事,娘就安心了。”
巫雅像是想到什么,温隽的脸突然变得害怕,“可是你小时候调皮,曾冲撞了她,第二天就中毒了,要不是发现得及时……”
中……毒?
左琴瑟脑袋嗡地一声,巫雅后面说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清,脑海里只反复盘旋着中毒两个字……
原来,原主曾因冲撞陈凤纭,经常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