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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叶的样子,目光温柔的几乎滴出水来。
他走过来压住我的肩膀说:“躺着别动。”
我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疼!”
“疼就更不要乱动!”叶一只手按着我,一只手扯被子给我盖。
叶的前世是帝王,之后的岁月也都有人照顾,大概他从来不懂得照顾人,尤其是受伤的病人吧!
“我的伤在背上!”我眨巴眨巴眼睛,自觉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叶还不懂,皱起了眉头,我说:“躺着压着伤口更疼!”
叶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缓缓的松开手,却不看我背过身对陈继才说:“你先下去吧!”
“先生!”陈继才抬起头,脸上满是慌张,而且我居然看到他的脸上有泪痕,眼睛里还有眼泪。
天啊!陈继才都六十岁了,跪在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叶的面前,本来就让人觉得场面诡异,现在他还哭得像个小孩一样,这是……
不过叶是千年老鬼了,对比陈继才不过六十岁,陈继才对叶来说真的是小孩……
不过……
年龄是年龄,画面是画面!
我看着这个画面觉得叶是不尊老人!何况我有印象,在我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鬼给缠上的时候,是陈继才出现,有些焦急,是为了救我?
我努力呼吸一下轻轻叫:“叶……”
叶没有转身,只是声音越发的冷冽:“还不出去?”
陈继才仰着头看着叶,满脸的绝望,泪水夺眶而出,真真一个老泪纵横。然而还是站起身,对着叶宫颈的低头躬身说:“是!”
陈继才说完要退出去,脚步虚浮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了。
“等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就觉得他可怜,脱口而出。
陈继才愣住,缓缓转身,惊诧的看着我,叶也转身,目光撇在我身上,我忍着身上的疼努力勾出一抹微笑说:“我是……我是想谢谢老陈!我记得……我昏迷前是你敢来救了我……”
“若非他迷途知返也没命活到此刻!”叶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深邃的目光盯着我,似乎是在警示我什么。
他说这样的话,我就有些明白了。
迷途知返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懂的的。为什么陈冉敢把我带到那个黑漆漆的房间?这跟陈继才恐怕脱不了干系!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想通了来救我,这跟我不知道。
“可是……他救了我是事实啊!老陈我要谢谢你!”我努力的坐起身,已经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而且身上居然冒出了冷汗。
“哎?我的痛觉回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惊喜的看着叶说:“我能感觉到疼了!叶!我能感觉到疼了!”
叶缓缓走过来,看着我,那表情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大概是对我的迟钝无语吧!
他坐在床边扶着我,让我依靠在他的胸膛说:“既然疼就别乱动。”然后目光又瞥向陈继才:“既然夫人为你求情,那就把这事儿交给夫人处理。”
陈继才听了叶的话,那绝望的神情慢慢的变化,就好像我再黑漆漆的房间里被鬼遏制住的时候,黑暗中照进来一束光,给了一点希望!
陈继才连忙鞠躬:“谢谢先生!”然后抬起头殷切的看着我。
这……
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看看陈继才,又看看叶,然后小声问:“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叶虽然在疑问,神色却如常。
我仔细想了想,说:“昨天我就记得我追小可爱,到洗手间,然后陈冉把我带上楼,再然后……就有人扯我衣服扯我伤口……再然后老陈来了……”
我说着看向陈继才,陈继才的脸色惨白。
我伸手拉了拉叶的手问:“发生了什么呀?”
“自己想!”叶说着拿开我的手说:“这件事儿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他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哎……”我看着叶出房间,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但是他为什么生气?
我不解得看着陈继才。陈继才双手放在身前说:“夫人……是我一时糊涂……夫人……求你救救我儿子陈丰吧!”说着就要屈膝跪下。
我去,老人家,我这年纪轻轻的受你一拜我会折寿的!
我连忙说:“别!别!你千万别跪我!”
陈继才屈了一半的腿生生的撑住,慢慢的站起身,不解的看着我。
“夫人!我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务必要救救陈丰!”陈继才说的凄凄切切,腿就那么屈着居然也不直起来。
我看着他那样子就觉得难受,扎马步我减肥的时候也试过,我年纪轻轻的都觉得吃力,何况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我说:“老陈!你先站好!你这么蹲着不难受啊?”
我疼得厉害,但是觉得我现在躺在床上,让一个老人家站在我床头觉得特别的怪异,就努力坐直了说:“咱们沙发上坐着说吧!”
我吃力的走到床位沙发上坐下,让陈继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现在把事情跟我说说,我到现在还是懵的。”我看着陈继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居然跟我一样渗着细密的汗。
我是疼得,他是怎么地?
吓得?
我想到这两个字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陈继才长叹了口说:“夫人……上次在海边别墅,我跟您和先生说的,您记得吗?”
“记得啊!”陈丰的女朋友杜天娇受伤了,全身的伤口都不能愈合,每天都会出血嘛!
可是叶不是说,杜天娇是因为被嗜血鬼给缠住了吗?
而且说那鬼不足为患的!
现在怎么会牵扯到我,还差点把我……
陈继才说:“我那天从别墅出来就去看陈丰,看他瘦的皮包骨了,又心痛又生气,就臭骂了他一顿,告诉他我要把公司的股份一分都不给他!钱也一点都不给他。他跟我大吵一架后我气的打了他一顿就回去了。
然后我找了律师办理给您转股份的事儿,谁知道我那律师跟陈丰早就有来往,这件事儿是给我办了,但是扭头就告诉陈丰……
第二天我带您去参观了公司,送走您之后陈丰就到公司找我,他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女鬼……”
陈继才说着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不见了,那张脸上的神色可以用苦大仇恨来形容,但是又不适合,总之一个做父亲的为了儿子愁苦到这个地步,也挺让人心疼的。
“然后呢?”我等陈继才缓了一会儿才问。
陈继才摇了摇头说:“陈丰跟我吵了一架,以为您跟我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也懒得跟他解释,想着让他误会了也好,这样让他有危机感,好听我的话。
可是没想到,陈丰吵完之后就晕过去了,那个女鬼跳出来把他扶在沙发上,然后就趴在他身上……”
“额……”什么鬼?
难不成那女鬼,还能当着人家爸爸的面儿,把人家儿子扒干净了然后给强了?
这样太猛了吧?
我脑袋里不禁YY出了数十种那啥的姿势……
咳咳!太可耻了!
陈继才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声音激动凄厉的说:“那女鬼当着我的面吸陈丰的阳气儿,我就看着陈丰在我面前鼻子里冒出一股白烟儿全被女鬼吸了进去了……”
“吸阳气儿跟电视上的是一样的?”太惊讶了!怨不得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
陈继才点点头:“我就看着陈丰在我面前脸缩小了一圈儿,太……太可怕……”陈继才说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哽咽了。
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呢?
能把一个历经风雨的六十岁的老人家吓得说出太可怕这样的话?
我盯着陈继才看了半晌,突然想到一件事儿,犹豫再三顿了顿小声问:“这个……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请讲!”陈继才低着头把眼角抹了一把,抬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我轻咳了一声说:“我记得我上大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事情,滨海有块因为新城建设要当地居民拆迁的地……”
陈继才的眼神变得不自然。
我不是要给陈继才添堵,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事儿。
当年我刚上大二,我一个老师同时兼职社会新闻部的记者,那年寒假我老师跑那条新闻,后来就血溅当场再也没有回来。
原因是我老师替当地被拆迁的居民出头说话,跟着去开发商总部抗议的居民去采访,因为民愤高涨,冲突中我老师被那开发商的保镖当场打死。
我们是在电脑上看到这事儿的,那天死了包括我老师在内的五个人,而当时陈继才就在现场。
混乱的场面中,他突然出现,站在警察保护的包围圈内大声斥责原来的开发商无量,并且承诺居民一定会给好的解决方案,请大家先回去。
当时面对着血流五步的血腥场面,面对五条血淋漓的尸体,陈继才说的义愤填膺,滔滔不绝。
当时由于他的帮助解决了那个持久难以解决的问题,取代了原来的开发商为居民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并且让投资商满意。
那件事儿是圆满的,但是我老师的死成为我们那届学生心中的痛。
我们甚至怀疑我们即将要做得职业,恪守道德,还原新闻的本质,为民伸张正义到底对不对?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振聋发聩的问题的答案。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陈继才哭,我都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当初你看到五个人惨死在你面前都能面不改色。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居然把你吓成这样?”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陈继才的手缓缓的抹过自己的脸,忽而笑了一下凄苦无比:“夫人,您还没有孩子,可能不会懂……等您跟先生有了孩子……您就会知道,别人的命跟自己孩子的命怎么比得上?”
这……
话虽残忍,但却是事实啊!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