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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之时的北方干燥少雨,阳光依旧灼烧着行人的皮肤。
隋他去和君浅漓驾马走在丘源县旁的官道上,被着干燥的天气折磨的眉头微蹙。
“师妹,再有两天我们就能到达京城了。”隋他去侧头看着君浅漓,抬手扔个她一个装满水的鹿皮水壶,朗声说道。
君浅漓接过那水壶,抬眸看了隋他去一眼,然后抿抿唇将水壶塞子拔出,仰头喝了一口,敛眸低声问道,“去京城的话,只要顺着这条路走着就行了吗?”
“对呀。”隋他去听后点了点头,挑眉说道。
君浅漓听后睫毛微颤掩住眸中神色,嘴角微弯点了下头,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隋他去一眼。
不过隋他去没有看到君浅漓的表情,而是看向前方朗声说道,“师妹,前面就是丘源县了,我们快走些吧。”
“嗯。”君浅漓听后轻声应道,然后抬手挥鞭加快了速度。
两人赶到丘源县后就吃了晚膳随意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夜晚时分,君浅漓翻身从床上跃起,然后抬步走出房门推开了隔壁隋他去的房间。
室内一片漆黑,君浅漓冒着腰向房间的床榻边走去。
走到床榻边她见床榻上漆黑一片,俯身欲看清床榻上的人睡没睡着。
“师妹,大晚上的来偷袭师兄不好吧!”突然君浅漓身后响起一个清亮中带着吊儿郎当气质的男声,惊得她瞬间向后看去。
隋他去就站在君浅漓身后,见她这副模样微微弯了弯唇张嘴在君浅漓面上吹了口气。
温热的呼吸打在君浅漓的头顶,顿时惊得她向后倒去。
隋他去见势不好抬手欲拽住君浅漓的胳膊,却没想到一下被君浅漓拽倒下去。
“师妹,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了?”隋他去正巧压在君浅漓身上挑眉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师妹,你干嘛打我呀?”隋他去捂着通红的脸颊一脸无辜的看着黑暗中的君浅漓。
可惜黑暗中看不清君浅漓的表情,只听到她气得咬牙切齿的声音,“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隋他去听后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却发现此时他的手正放在君浅漓的胸口。
“额,师妹不好意思呀。”隋他去连忙将手从君浅漓身前拿开,一个翻身站起身来。
然后他挠挠后脑勺却将房间的蜡烛点了上。
“哎呀,师妹没事,小时候我还看过你光屁股的样子呢,别在意,师兄不是故意的。”隋他去见君浅漓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他皮的样子,抿了抿唇眯着眼一脸贱笑的低声安慰道。
却没想到他这一安慰,反倒火上浇油,君浅漓听后更加生气,抬手就将身边的床柱敲断,床榻失去支撑轰隆一声倒塌在地。
隋他去看着那被君浅漓斩断的床柱,探着脑袋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看向君浅漓,声音颤抖的说道,“师妹,你啥时候这么大力气了?再说你不是中了软筋散吗?”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隋他去连忙绕过身后桌子,躲在了后面,探着脑袋惊恐的看着君浅漓。
君浅漓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白天给她喝的鹿皮水壶中的水她根本没喝,她早就知道他对她没那么放心,得在里面下点东西。
君浅漓抬步走向隋他去,抿着唇一脸温良的笑容,眼中透着些许寒意。
隋他去咽着口水向后退去,他退一步,君浅漓进一步。
“想去哪呀?”君浅漓将隋他去抵在门上,抬手拍在门框上将隋他去圈在臂弯和门之间,挑眉问道。
“师妹......”隋他去缩着脖子抬眸看向君浅漓,然后深吸一口气,瞬间就抬手抓住君浅漓的胳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作抽泣状说道,“我,嗝~错了。”
君浅漓被隋他去这副贱样儿惊得一身鸡皮疙瘩,忙向后退了两步,冷着脸朗声吼道,“转过去!”
“嗯,我转。”隋他去撅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慢悠悠的转了过去。
君浅漓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内找到隋他去的包袱,抬步走上前将包袱里之前绑过她的绳子拽了出来......
翌日正午。
店小二来到隋他去的房间敲了敲门,朗声问道,“客官,您交的房钱就够住到今天了,你还接着住吗?”
回答店小二的是一片安静。
店小二微微蹙了蹙眉,又抬手敲了敲客房的门,然后朗声问道,“客官你在吗?我进来了?”
他说完见没有人,便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嗯嗯嗯......”只见隋他去正被人拿手帕堵住嘴,反手绑在那塌了的床榻上,床榻旁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愿用劳力来抵还这损坏床榻的钱财。”
店小二一看这情况顿觉不妙,连忙冲出方向扯着脖子向大堂喊道,“掌柜的,这有人要住霸王店了!”
而此时君浅漓这边正驾马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她为了防止隋他去追上她将另一匹马给卖了,又将隋他去身上的钱,拿走了一半作为路费,她知道虽然他是个偷儿,但他也算是个好人,有机会她定会将这钱还给他,如果那时候她报完仇还有命活着回来的话......
......
合州城,城西宅子。
城西的宅子是只有有钱的绅豪们才能住上,整个城西大概住了有二十几户人家,正对着客栈的一共有三户。
一家是梁家,梁家族长梁永安是这合州城的大善人,受很多百姓爱戴,在这合州城中口碑很好,被百姓们称为梁善人。
第二家是任家,任家是合州城首富,在这城西的宅子中也是最大的,任家族长任钱来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人,为人圆滑世故,只是可能因为注重赚钱而忽视了后代的教育,任家的年轻一辈儿都是这合州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第三家是阮家,阮家是书香世家,也是朝中阮阳羽阮太傅和宫中阮贵妃的本家,因为借了阮太傅和阮贵妃的光,整个合州城的官商都对其礼让三分,阮家族长阮智敏是个儒雅有学问的人,族中子弟都以阮阳羽为榜样,努力学习希望考取功名,族长的女子则也阮贵妃为目标,学习才艺文化,希望成为含蓄文雅的才女。
“六爷,我们先去哪家问问?”董子侃站在城西宅群的街道上,侧头向陌离朗声问道。
北门凉元听后挑了挑眉,淡声接话道,“当然是先去阮家了,和太傅和贵妃有关系,一定是要先拜访的,而且跟读书人不是更好交流么?”
几人听后没有否认,陌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就先去阮家。”
半刻钟后,四人来到了阮家。
阮智敏听到下人通报锦衣卫钦差前来探望,连忙起身向门口迎了出去。
“钦差大人怎么没提前叫人通知一下,若是知道钦差大人来到寒舍,草民一定会让府中好好准备一番招待大人的。”阮智敏俯首向陌离行了个礼,然后抬眸看向众人不亢不卑的朗声说道。
陌离听后微微一笑,抬眸淡声说道,“此次前来本是为了查案,阮族长不必麻烦。”
查案?
“不知钦差大人所为何案,若是能帮得上忙的,草民一定尽力而为。”阮智敏抬眸看向陌离眉头微蹙神色略显严肃的低声回道。
陌离听后点了点头,一双墨眸探究的看着阮智敏朗声问道,“不知梁族长可知道这几天合州城中发生的命案。”
“知道,不过只知道这是发生了命案,却不知死的是谁。”阮智敏听后敛了敛眸思索片刻,声音浅淡回道。
确实同知死的消息被知府衙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所以百姓们都只知道死了人却不知道死了谁。
陌离盯了片刻后见阮智敏一副正常神色,面上带着该有的担心和好奇,敛眸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其实这死的人就是这镇合府的同知况羲之,而且就尸体发现时就在阮家宅子正对面的那家兴隆客栈中。”
阮智敏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陌离,然后颤着声音不敢相信的问道,“况兄死了?”
“阮族长认识况羲之?”董子侃上前一步,侧头微微蹙眉看向阮智敏,抿抿唇沉声问道。
当初他去况府问的时候,那况夫人可没说过这况羲之和这阮智敏的关系好呀?
董子侃心中疑惑看着阮智敏敛了敛眸。
阮智敏听了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与况兄经常会在有道茶馆里面谈古论今,聊一些文墨之事,可是况兄的夫人和我的夫人之间有些误会,所以两位夫人都不喜我们交往,于是我们两人相聚相聊时都是瞒着夫人,是以合州城中知道我和况兄之间关系好的人很少。”
初一听后挑了挑眉,凑到董子侃身边小声说道,“合着是女人惹得祸。”
董子侃瞥了她一眼,低声嘀咕,“你不也是女人吗?”
陌离睨了嘀嘀咕咕的两人一眼,然后抬眸看向阮智敏低声问道,“此事可有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