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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房间里暖气太足,莫司晨觉得有些发热,一粒粒解开西装外套的钮扣,一阵口干舌燥令他咽了咽口水,又解开领结扯了下来。
罗深微仰着头看他,因为被他搂得太紧而感染了他身上传来的热量,又被房间里暖气一烘,也觉得身上发热,抓着他的手想要拿开。
他没有松手,沉哑着声音问:“你刚才也喝酒了吗?”
“喝了。”她答。
“喝了多少?”他又问。
她想了想,“跟那个朋友一起喝了香槟,两杯。”
“呵,两杯,”他似在计算着,“罗秘书酒量不差,两杯香槟不算是酒。”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用意,现在一心只想让他放开手,“总经理,你可不可以松手?我好热。”
他才发觉自己的紧张,低头瞧她,见她脸颊透着粉嫩的红润,唇色也似玫瑰花瓣般带着芬芳的诱|惑。
“热吗?”他低声问,脑袋低垂下来,眼波在她脸上流转,轻轻将她外套脱下“这样,有没有好些?”
罗深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忍不住将舌尖伸出来润了润,看到他眸色突然深沉下去,她才发现自己的迟钝,蓦然间明白此时他所想的事情,不禁脸上一阵烘热。
“有一句话,我想问你……”他喉咙更干了,语音里带着更沉的暗哑。
“今夜,可以在一起吗?”她突然说,似在承接他的话,又似在问他,眸光闪烁不定,想要看他又想要躲闪,一抹羞涩在脸上晕开。
莫司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凝了几秒没有答话。
她一时有些尴尬,仓促地笑了笑道:“总经理,我好象……有些醉了……”
他点头,“原来只是醉了……那么,你要把我当成谁?”
她紧紧抿着唇,真的很热,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或许是这一阵热令她有了勇气,“可不可以当一次……那个人?”
当一次那个人!他心头一阵抽疼,如翻江倒海般倾覆了他的忍耐,“你中毒太深!如果把我当作那个男人可以成为你的解药,那就让我来做你的解药吧!”
拥抱突如其来,吻也来得又突然又霸道,罗深被他紧紧控制在怀里,他们一个刚硬一个柔软,明明是极大的反差,却又奇异地契合。
“你就是我的毒。”她想,“你又怎能再做解药!”他所背负的责任注定了与她最终将成陌路。
她温柔地承接他的霸道,双臂环上他颈项以承托她渐渐虚软无力的身子。
“她把我虚拟成那个男人,始终坚守着他的爱情。”他想,“而我竟然愿意!”竟然愿意做一个替身。
即使是替身,但她此刻就在他的怀里与他唇齿交|缠,这点已令他足以慰藉。
她身上薄薄的礼服透着暖暖的体温,透过这暖暖的体温散发着茉莉的淡香,这温软无声的贴近,令他心尖震颤着一股浓蜜的情意。
“好象我也醉了。”他说,唇移到她耳边,脸颊贴着她的,抱着她慢慢旋转,以慢华尔兹的步伐旋进他那边房间。
他伸手要去按墙上电灯的开关,却被她抓住,阻止道:“别开。”
他停了动作,心中暗暗一沉。不要开灯,是因为他不是那个人吗?
他没有问,那只手收了回来,在她背上停了一会,才游走到上面的那朵玫瑰花上,他知道那是礼服的钮扣,他探秘般找到了解开的诀窍,然后又移向下面的一朵。
客厅的灯从敞开的房门照进来,斜斜地在大床上投了一片亮光。
罗深只觉得背上和腰间各有一片滚烫,那是他的手掌。
玫瑰花被解开了!他的手掌在她脊背上滑动,探向礼服深处。
她惊颤地深吸一口气,感觉一阵令她窒息的紧张。
莫司晨紧紧地咬牙,身体紧绷着,忍耐着澎湃到即将爆炸的激|荡。
“现在是……”他耳语着,停顿了一下才说出后半句:“安全期吗?”
她心疼地,轻轻抚着他脑后短发,“嗯。安全。”她回应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那么,今夜我们在一起。”他说,拥着她往那片亮光旋转过去,“今夜没有约定,你记得也好,你忘记也好。”
“总经理……”她突然唤他。
“在这里,不要叫我总经理。”他截断她的话。
“……司晨,”她带着些微的羞怯,“对我温柔些。”
他在床前停住,亲了亲她耳下那片洁白温热,叹息般地道:“我会的。”
这一|夜,极致欢愉,到极致疲倦。他们同时,也不知是谁堕入了谁的梦里,仿佛真实,又似虚幻。
***
二零一五年五月十五日。
下午六点,停在国际机场的旅游大巴启动着,在等候着这个全国性散团的最后一位客人。
罗深拖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她还用得不太熟练的微信共享的地图,上面的两个红点越来越近了,最后几乎重合在一起时,她停住,看到了喷着蓝色旅行社标志的大巴车。
等在车旁的导游高举着接人牌子,“罗深”两个字在迎接它们的主人。
“我来了。”罗深轻快向导游打招呼,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
莫司晨坐在司机后面的第一排,看到马尾扎得高高的女孩提着行李箱一边踏上台阶,一边抬眸望了进来,在看到他时突然愣了一下,还悬在车外的行李箱居然掉了下去。
“哎呀!”她惊呼一声又返身下车去取。
重新又登上车时她脸色有些苍白。
导游跟了上来,莫司晨看接人牌上大大的名字,知道最后才到的这位女孩叫罗深。
“最后一位团员到了,请找位置坐好,马上就要开车了。”导游提醒道。
前排的莫司晨突然站了起来,“你坐这里吧。”他顺手提了罗深的行李箱一举就放进行李架,然后拿着背包走向后排。
罗深目光追随着那个背影,眸中有些热切,待莫司晨在后面的空位上坐下了,她才转身坐到他让出的空位上,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她脑袋里奔突的记忆变得杂沓又有些迷醉。
大巴到达这一晚要住的酒店,下车后罗深发现这个临时组成的旅行团里其实都是一对对情侣或三五好友,只有她和莫司晨是单出来的两个。
这个发现令她激动。在大家掏身份证登记入住时,她鼓起勇气靠近静静等在人群里的他。
“你好。”她向他打招呼,“我叫罗深。”
莫司晨转头看她,这位女孩素净的脸和温柔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令他颇有好感,向她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他没有说话,她的勇气有些受挫,悄然地深深吸气后又说:“我发现他们都有结伴,好象就只有我和你单出来,可不可以……我们结个伙伴?”
他沉默地望她。她脸上有些迫切,望着他等待回复的眼神有些不安。
他在感觉到她开始动摇,脸上渐渐现出失望,眼神也开始黯淡下去时,才说:“好。”
她瞬间雀跃,眼睛顿时明亮,焕发出一股狂喜的神采,双手相握放在自己胸前向他弯身感谢:“谢谢你!”
结个伴,需要这么高兴吗?他暗暗好笑。
等开好了房间,导游发回身份证时,他举着出示给她,“我的名字。”
她手指轻轻点着上面的字,念道:“莫司晨。我知道了。”
领到房卡,整个团在同一个楼层,在寻找房号时她闲聊似地说:“我报的单间,所以我的团费比较贵。”
“我也是。”他说,“不习惯与陌生人住在一起。”
然后他们同时停住,同时说:“我到了。”
“我们竟然住对门。”她欣喜地笑,打开房门,“莫司晨,谢谢你肯跟我结伴。”
他看她进了房间,唇角才轻轻地扬了扬,开门进房时朝对面高声提醒道:“记得关门。”
“你就在对面,我不怕。”她几乎马上就回应了,声音里带着安定。
好吧,为了不辜负她的信任,他也没有关门,而且几分钟后就要集合吃饭了。
这个行程是十天。
罗深觉得无比珍贵,与莫司晨结伴这件事也无比珍贵,跟在他身边所走的每一步都轻快而幸福。
莫司晨只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带着一股神秘,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不懂的粘稠。
“我在海城,”她向他介绍自己,“在KG公司,你听说过吗?”
他正举着相机拍停在石林顶上的鸟儿,一边回道:“知道,最近两年声名鹊起的跨国集团,亚洲区总部就在海城。”
她突然跑进他的镜头里,旋转了一圈打算跑开,他却已经按下快门捕捉了她的身姿,可惜,只是一个背影。
前面几天的行程后,他整理相机,发现居然拍了她许多照片,许多的表情,但最多的还是背影。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保留时,房门被敲响了,提着相机就他起身开门。
罗深站在门外,穿着及膝的棉质休闲长裙,上面有大朵的荷花图案,长发湿漉漉的披着,有些迟疑地说:“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可以借你的用一下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竟下意识看向她裙摆下露出的白晰均称小腿和白色拖鞋,那是一双美丽的脚。几天下来他知道她有洁癖,尤其对非一次性的酒店拖鞋。
“进来吧。”他压着门板让开通道。
她侧着身子经过他旁边,钻进浴室找到吹风机,按下开关试了试,“会不会吵到你?用不用关浴室门?”
他关上房门道:“不用,不会吵到我。”然后坐到沙发里继续研究照片,但耳朵却被那阵吹风机的嗡嗡声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