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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他没有让罗深参加，而且他自己也比预定时间早来了十分钟，大家进来时看到总经理已经在座，不禁都心头忐忑，原先在门口还讨论着不知为什么开会，一进门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人员到齐，明明可以一目了然，但莫司晨仍问郭玉敏：“人事部一共多少人？”
郭经理忙答：“现在有十人，包括我。”
莫司晨目光一一在这些员工脸上扫过，然后突然说：“十人，果然是太多了。”
这句话令郭玉敏吃惊地睁大眼睛看他，她还在想着要上一个请示再增加一名，总经理却说人太多了？
莫司晨脸上表情有些森冷，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扣着桌面，也不说话，就那样倚着椅子坐着，目光在一群人中扫来扫去。
这样诡异地安静，仅仅几分钟，会议室里气氛已经压抑到极致，大都一遇到总经理的目光就赶紧垂眸避了开去。
“现在新的办公系统就要启用，人事部需要精减人员，只留八名。郭经理在一个月内做一次考核，末位淘汰掉最后两名。如果末位的考核成绩在九十八分以上可以有一个转岗名额。”莫司晨在大家的神经绷到最紧张时突然说。
郭玉敏着实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心头掠过太多想法，乱糟糟的不知该说哪一件，最后咳了两声才问道：“那么，总经理，可不可以直接转岗？”
“不能，必须考核完毕，而且只有一个转岗的名额。末位两名都在九十八分以下就一起淘汰。”总经理说得毫不留情，“散会后郭经理到我办公室讨论一下考核的方向和内容。就这样。”
总经理先出去了，会议室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思绪慌乱，然后目光一齐看向郭玉敏。
郭经理自然也是茫茫然，看了大家一眼，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大家各自求福吧。我去见总经理了。”
郭玉敏路过秘书室时罗深正在座位上，抬头向她微笑了笑，但郭玉敏此时心绪复杂只是勉强点头回礼。
进了总经理，看到莫司晨正站在窗边，灰色西装的背影十分挺拔。
“总经理。”到现在她还是不太相信刚刚总经理的决定竟是认真的。
莫司晨转身，按了内线交待了一句：“不要让人进来，你也不要进来。”
郭玉敏知道这是在跟罗秘书说，这样一来她更觉凝重，有一种直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考核是真的，”莫司晨坐下，目光在人事经理脸上扫了扫，“裁掉一个或两个人也是真的。”
“为什么？”郭玉敏不解地道：“人事部的人员并没有富余到可以同时减掉两个。”
莫司晨点头，将想了许久的问题抛出来：“罗深的入职档案被人偷印了副本，借这次考核找出这个人。”
“怎么可能！”郭玉敏激动地险些跳了起来，“管理人事档案的人我是信得过的。”
“所以才叫你查，如果目标那么明显就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莫司晨笃定地道：“所以，要迅速。方法你自己想，而且不能让人看出来。更不能让罗秘书本人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郭玉敏这几天是睡不好了，她走出去时背影有些颓废，任谁在她现在这个位置上都会颓废。自己的手下居然犯了这样严重的错，她作为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罗深看到人事经理无精打彩，站在她位子前一脸苦恼地望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又摇摇头走了。
“郭经理怎么了？”林双月感觉奇怪，“是不是被总经理批评了？她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咧。”
没有人答她的话，罗深却一直想着郭经理刚才那个眼神，分明是有话想说，却不能说。
人事部要裁人的消息第二天就在整个办公区传开了。
罗深经过公告栏时听见围在那里的一群人议论纷纷。
“人事部要裁掉一个或两个人，为什么？”
“是啊，人事部人员并不多啊，这样都要裁，那我们部门是不是更危险？”
“还要考核，而且下周就考核，这么快……”
“末位淘汰，好残酷！”
她还年到有几位正巧是人事部的，站在一旁满脸惶然，想必对这次裁人决定都十分害怕，万一正好轮到自己头上。
原来竟有这样的事，难道昨天总经理要求人事部开的那个会，和郭玉敏来总经理办公室密谈，就是因为裁人这件事？
这个疑惑也只是在她脑中略略一过，回到办公室又进入忙碌状态，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但是晚上下班时她却接到了郭玉敏的电话，要求给她一次请总经理秘书吃饭的机会。
“我要看看总经理还有没有别的行程才能决定。”她答，她需要时间想一想这个邀约的目的，因为她与郭经理并不算是熟络到可以一起晚餐谈心的程度。
总经理正拿着外套出来，看看助理们都已经走了，只有秘书还坚守在位子上，皱着眉头似在苦恼。
他敲敲她的屏风，“尽职的秘书还不下班在做什么？”
罗深抬头朝他笑了笑，“总经理，如果有平时并不熟络的人突然请你吃饭，你会怎么想？”
他抿了抿唇，趴在屏风顶上瞧她，“首先得确定这个要请你吃饭的人是男是女，我才好回答你。”
“性别，女。”她说，然后期待地望着他等待答案。
他不屑地轻笑，“又不是异性，自然不是对你感兴趣要来追你，还会有什么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如果不想帮任何忙那就拒绝。”
她轻轻叹了一声，似早就料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你要去？”他问，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抓她头发的发尾，“长了一些。”
罗深点头，突然笑道：“要去啊。或许是她对我有兴趣呢？”
莫司晨赞同地道：“好，异性不能成为你的解药，或许同｜性可以。”然后他的拇指轻按在她笑起的梨涡上，只觉这里有着无穷吸力。
正说话间，深蓝色手机又响，罗深忙捂住屏幕不让他看见来电人的名字，“总经理，您是要回家吗？那就快走吧。”
他望着她小巧干净线条柔和的脸，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很想碰触她，手指又移动她耳边轻轻捏了捏她耳朵。
手机的来电铃声停了，他才不舍地收回手。他的确是要回家，莫天爱刚才打来电话让他今晚务必回去一趟。
待上司身影在玻璃门口消失，罗深才将手按在心口想要压住呯呯跳得厉害的心脏，又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手掌忙又来安抚那片被他温热的手碰过的面颊，深呼吸了几次才想到回拨那个早就结束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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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敏挑的是一间西餐厅，她料想罗深这样在外企工作过几年的人或许沾染了些外国人的小资情调，看到罗深欢喜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既然是有话要谈，罗深也不追问，只待对方自动开始。
两人都将牛排吃到一半，家常和日常也聊了不少，郭玉敏终于说到正题。
“罗秘书，你给我出个主意，”她说，“想必你也知道了人事部要裁人这件事。到底裁掉谁呢？这个得罪人的活扔到我头上来了。”
罗深惊愕地睁大眼睛，“不是还有考核这张牌吗？既然有规则就好办。”
罗深入职以来所做的几件事郭玉敏早有耳闻，她知道这个女孩脑子活跃点子多。
在约罗深这一顿晚餐之前已经想过无数遍，但仍是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将调查员工档案被盗印事件向罗深透露进而寻求帮助。
“这是规则吗？总经理根本连方向都没有指给我，”郭玉敏真的乱了方寸，“总不能象入职考核一样来考他们吧？”
罗深手上的餐具停了一下，看出了郭经理是真的在苦恼，中肯地道：“考核，不能出现太多主观判断的内容，这样会让人觉得你有所偏私。只要把题目控制在标准选项范围，而选顶不同分值不同。”
郭玉敏点点头忽然笑了，“你一个小女孩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罗深也玩笑道：“为了帮郭经理出主意啊。”
唉，该怎么说？郭玉敏垂眸切肉，吃完了肉，又将白水也喝光了，才下了决心。
“是这样，”她将餐盘推开一些，认真地望着对面年轻的女孩，“总经理还想借这次考核找出一个人，这个人偷印了一份人事档案——”
罗深目光一抬，看得郭玉敏心里一跳。
这个女孩太聪明，真担心自己会无意间泄露太多，郭玉敏忙又转寰了一下道：“呃，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件事向他汇报，他才令我要查出这个人。”
罗深视线在郭经理面上注视了几秒，了然地点头，“哦，原来是因为这样。那么……郭经理是否可以确定每一个人都不想被裁掉？”
“当然！”郭玉敏肯定地，“昨天开完会以后每个人都找过我，让我想办法让总经理收回成命，笑话，莫总决定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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