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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要不，我们试试
“叶氏的奶娘？”乐知萌有些意外，再次打量了忍冬一眼。
“是，我们一家是叶家的家生子，当年跟着小姐来的府里，小姐没了之后，老夫人垂怜，便让我爷爷奶奶在庶务堂领了闲职，在家养老，如今，我爹娘也在镇上铺子里做管事，我在老夫人身边跑腿。”
忍冬看着乐知萌的目光带着微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着这位表小姐，心里总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只是想要细究时，她又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三巧，你看家，我去去就回。”乐知萌没有接忍冬的话，侧头对牛三巧说道。
牛三巧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嘴巴嘟得几乎能挂油壶：“小萌，你又不带我。”
“听话啦，快去吃饭，照顾好球球，别让它乱跑。”乐知萌哄道，“还有，我要是彻夜未归，你就去找殿下，懂么？”
牛三巧一开始还听得很不乐意，直到最后一句，她猛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乐知萌好一会儿，重重点头：“懂了。”
小萌这是在防备乐老夫人，让她留在外面接应呢。
“老夫人只是请表小姐去说说话，不会很久的。”忍冬听到，不由忍俊不禁，解释了一句。
牛三巧带着防备的目光，在忍冬身上转了转，不理她，只对着乐知萌说道：“当心点儿，他们要是过份了，不用客气。”
“知道啦。”乐知萌摸了摸她的脑袋跟着忍冬去乐府。
路上，忍冬倒是没再问叶氏的事。
乐知萌也乐得清静。
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乐府的偏门。
忍冬敲开了门，带着乐知萌直接到了乐老夫人住的院子。
祈安院。
乐知萌抬头瞧了瞧那三个龙飞风舞的字，抿了抿唇。
“稍等。”进了院子，忍冬歉意的冲她笑了笑，快步进了正中间的屋子，“老夫人，表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乐老夫人略显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表小姐，请。”忍冬再次出现在门口，冲着乐知萌含笑点头。
乐知萌打量了院子一眼，平静的走了进去。
这院子极大，却很冷清，院子里只有几个婆子在打理花卉。
进了屋，是个小厅，中规中矩的摆设，色泽偏暗，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右边的屋子里，黄梨花木雕花大榻放在窗边，占了一半的屋子，上面搁着一张条几，乐老夫人正斜靠在上面，就着一丫环的手喝粥。
粥里有药的味道。
乐知萌微动了动鼻子，便明白了。
复元粥，粥里有怀山药、肉苁蓉、菟丝子、核桃仁、瘦羊肉、羊脊骨等，有温补肾阳的功效。
“你们都出去。”老夫人撩了撩眼皮，拿着手帕印了印嘴角，冲着屋里的丫环们沉沉的说了一句。
忍冬上前，给老夫人加了一个枕头，扶她坐好，才带着一丛丫环们退了出去，并细心的关好了门。
屋里燃放着沉香，门窗紧闭，空气沉闷。
乐知萌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儿，即便是外面搁了不少的冰块水盆，身上也渗了不少的汗，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她转头望了望那角落的香炉一眼，目光移到了乐老夫人身上。
此时的老夫人，只穿着薄衫单裙，坐在榻上，甚至能看到汹涌却下垂的内在轮廊。
褪去了光鲜的装束，她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
“为何食言？”
她看着老夫人的同时，老夫人也在打量着她，见她没有主动请安的意思，才沉沉的开口。
“我没有食言。”乐知萌抿唇，淡淡的应道，目光直视着她，“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水氏有过，你可以找我。”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条几，愤然质问道，“今日，你却在祭礼上，公然抹黑乐家，你可知，你这么做，侉给你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我若私下找了老夫人就没有杀身之祸了么？”
乐知萌露出一抹笑，嘲讽的说道。
“才住下，便有扈三带人夜袭，若不是我机敏自救，如今，我会在哪？瘦马坊？勾栏院？不知到时传出去，乐家真正的大小姐成了艳冠一方的名伎，乐家的脸面是不是又光彩了一分？从此，乐家除了官者、医者、药者、师者，还多开拓了名伎的荣光，确实不错。”
“你不必拿这些话扎我的心。”老夫人咬了咬牙，看着乐知萌的目光满是悲怜，“我知道乐家对不起你，可是，如今的局面，是我们造成的么？要不是当年你娘不听劝，固执离家，就不会遇到流匪，就不会出事，乐家大小姐自然就是你。”
“所以，我娘该死，我就该忍气吞声的任由他们宰割？”乐知萌笑了起来，挺直了背，“老夫人，您真的信，那些人是流匪么？”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愣了一下，听得心惊胆战。
“并没什么意思。”乐知萌坦然的望着她说道，“我只是提醒您，治家不严，乐家不必我动手抹黑，迟早也会黑如污潭。”
“你这是在暗示我，那些事都是水氏所为？”老夫人闭上了眼睛，沉声问。
“八九不离十。”乐知萌直接承认。
“水氏的事，我会给你个交待。”老夫人低语，算是低了头。
“不是给我交待，是给你们乐家自己一个交待。”乐知萌笑了起来，“麻烦老夫人转告她，要么，别再来惹我，要么，就藏深些，别让我揪到她害人的证据。”
“做这些事的人是扈三！”老夫人猛的睁开眼睛 ，目光锐利的望向她，“水氏不会做那些事。”
“瞧，方才老夫人还让我来找您，这就护上了？”乐知萌摊手，笑盈盈的反问。
“阿萌，你这样不止是抹黑乐家，也是在毁你自己。”老夫人身子倾了倾，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才瞧这丫头顺眼睛，结果就发现自己瞎了眼。
她的好心，留下的竟是这样毒蛇般的祸害！
“老夫人这话，算是威胁么？”乐知萌挑眉，没有半点儿害怕，反笑道，“要不，我们试试？”
“我是为你好！”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拖着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