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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418：恨铁不成钢
行云流水的动作耗费了古若嬛大量的力气，气息紊乱，脚步虚浮，头上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古若嬛控制不住，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重影的，面前的麒麟臂女因着同伴的死，大发雷霆，狂暴起来，向古若嬛挥舞着拳头而来。
古若嬛晃了又晃，挡了左边，那狂风孟浪一般的拳头却是从右边袭来的。
古若嬛犹如破碎的布娃娃，飞了出去，奚春柔嘴角一瞥，身子一跃而起，接住古若嬛的同时，手里的剑已经割破了麒麟臂女的喉咙。
古若嬛一抹嘴角的血迹，虚弱的说道，“多谢。”
“何须多谢，他救你几次，我也是为了他啊。”
古若嬛眼眸闪了闪，嘴唇抿得很紧，“我们走吧。”
奚春柔的眼眸一扫身后灯火昏黄的房间，一道白影转瞬即逝，“你不就是为了慕龙阙而来的？”
古若嬛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嘴唇微微颤动，“走吧。”
奚春柔不动。
古若嬛拉了拉奚春柔的衣角，“走，求你啊。”
奚春柔一怔，微微叹了口气，抓着古若嬛腰间的衣襟，在黑夜中跳动。
“娘娘，娘娘，您这是去哪了？”
“她内伤比外伤严重，请个大夫回来。”
“奚姑娘？”素素一愣，奚春柔宣城去找拓跋凌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你不是去缥缈峰找拓跋公子去了？”
奚春柔眼眸微微一闪，“若是救治不及时，你们主子可就变成傻子了”
仔细一看，古若嬛的脸上泛着青色，看上去的确十分的古怪。
素素点点头，急急忙忙的就冲了出去。
奚春柔看着已经昏厥的古若嬛，“已经有那么多人关心你，还不够么？为什么再加上一个他？”奚春柔手里冷光乍现。
“你做什么？”素素松了搀着老大夫的手，撒腿就跑向古若嬛。
奚春柔手里的刀割破了古若嬛的手腕，鲜血从手腕的伤口凶猛的涌出，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素素拔出剑，“奚春柔枉你是英雄谷的传人，果真会趁人之危．……”
“她放出来的是毒血。”
素素一愣，用吃惊地眼神看着说话的老大夫，方才那年轻男人的声音是他说的？
奚春柔狐疑的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家你方才说什么？你知道我在干什么？”
老人的眼光躲闪着奚春柔的目光，颤颤巍巍的点点头，“姑娘怕是医女，这样的法子也只有宫廷之中的医女才知道了”
老人的声音低沉颤抖带着几分虚弱，奚春柔落寞的垂下眸子，走到素素的身边，“这毒血我是放了？若是你还想和我纠缠下去，随时奉陪。”
素素微微颔首，目光锐利丝毫不让，“待娘娘病好，随时奉陪。”
奚春柔这忘恩负义的性子，素素早就看不惯了，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也还是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啊。
古若嬛朦胧迷糊之间，似乎听到了令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拓跋凌立于身前，手腕上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在忙碌着，她下意识的反扣住那只手，那人似乎僵住，不动了。
奚春柔离去的身影一顿，转过身，只见昏迷的古若嬛捉着那老头的手腕，老头身子僵硬，表情十分的奇怪。
奚春柔转过身，却是不走了，径自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瞧着那老大夫的动作。
素素即便知道了误会了奚春柔，却对这个来去无常的任性女人没有半分的好感，忍不住酸她道，“奚姑娘莫不是舍得不我家娘娘？”
奚春柔白了素素一眼，“听闻你是慕龙阙亲自培养出来的？”
素素一怔，不明所以，奚春柔上下扫了素素一圈，冷哼道，“虚有其名。”
素素张了张嘴，却是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她遇到这个女人怎的就沉不住气了。
奚春柔却不想放过素素，“怎么还不能说一句实话？想来慕龙阙那拖泥带水的性子，也培养不出几个好的。”
一把剑搁置在奚春柔的脖子上，奚春柔瞥了一眼，脸上笑意不减，“如此便沉不住气了。去外面切磋？”
素素凝眉，迟疑许久，缓缓的将剑收入剑鞘，任凭奚春柔说什么，也不肯理会了。
老大夫轻轻地将古若嬛的手腕包扎之后，用银针清了古若嬛体内的余毒，开了药房便告辞离去，却是有几分焦急。
素素连忙称谢，要送老大夫出去，奚春柔却站起身，“素素姐姐留下照顾皇后，本姑娘送这老，老大夫出去就是啊。”
素素狐疑的看着奚春柔，平日里冷眼旁观的，今日怎的会热心肠，却是因着担心古若嬛的身子，还是答应了奚春柔，“有劳奚姑娘。”
奚春柔满不在乎的点点头，拉着老大夫的手臂，险些将老大夫拽到在地，老大夫的脸微微发红，“姑娘慢点，姑娘慢点。”
话音未落，老大夫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帕上隐约有红血丝，匆忙的塞进怀里。
奚春柔满腹狐疑，“老人家您家里在哪？”
老大夫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宝之堂，“就在那，多谢姑娘想送。”
老大夫走进去，是被小药童搀扶进去的，奚春柔微微失望，大抵是对一个执念太深，才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想成了他？
奚春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步履匆匆回古府去了。
宝芝堂内，小徒弟耐心地问老大夫，“老人家可是哪里不舒服？”
老大夫摇摇头，忽又拿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小药童，“请按照上面开药。”
小药童笑容满面的接过药单，然而看到药名之时，脸色大变，“这，这咱家是小店，这么名贵的药材即便是皇家也怕是找不齐全。”
老大夫似乎在意料之中，微微点头，“无碍，我去别处瞧瞧就是啊。”
奚春柔心里总是觉得何处有些奇怪，“素素姐姐，那位大夫在宝之堂很有名么？”
素素一怔，“宝之堂，我是在贵生堂请来的，我去的时候，他刚出诊回来，就被我拉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奚春柔一怔，似乎回味过来，话未说明，人已经消失在了墙头。
古若嬛醒来已经月挂树梢，素素倚在窗边昏昏欲睡，听到古若嬛的声音恍如梦中，过了片刻，惊喜的过去床边，大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放了快两碗拿的血，本就受了严重的外伤，素素中十分没底。
古若嬛四处打量屋子一圈，“我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拓跋公子的声音，他可是回来了？”
素素一怔摇头，“未曾见着拓跋公子。”
古若嬛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奚姑娘可是留下了？”
素素摇摇头，“奚姑娘这次回来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莫不是在拓跋公子那受了打击不成？”
古若嬛瞥了一眼素素，“拓跋公子生性冷清，怕是头一次见了这么热情的姑娘，难免招架不住。”
“拓跋公子那般神仙般的人儿，奚姑娘想来是配不上的，不若早些回英雄谷去，也免得外面人惦记，最要紧的，浪费了娘娘的心力，自己还受了伤。”
古若嬛低垂下头，扫了一眼微微晕染了的白布，眼眸闪过一抹落寞，揪心的疼痛乍起，抿了抿唇，“去倒杯茶过来，你说话的不渴，我听着却是口干舌燥。”
素素急促道，“都怪奴婢粗心大意，忘了娘娘失了血，奴婢这就沏杯枣茶过来，娘娘且先忍着些。”
“素素，你什么意思？”哐当一声，门被踹开，奚春柔怒容满面对着素素怒目而视。
素素一怔，“奚姑娘回来了．”
“本姑娘问你，说那些话什么意思？本姑娘攀不上拓跋凌，就你家娘娘个配的上。”
“胡说，我家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你休的胡搅蛮缠。”
奚春柔受了气回来，正愁着无处发泄，正赶上素素撞了上来，立刻像点染了的爆竹，疯狂的纠缠不休。
“奚姑娘对拓跋公子一往情深，总有一天，他会看得清。”
奚春柔脸色微红，头一次害了羞，“就你会说人话。”
素素眉头一立，“即便你是英雄谷的，也别忘了做人的礼数。”
奚春柔不理会素素，笑嘻嘻的看着古若嬛，“若是你保证日后不再利用我家拓跋凌，和他保持距离，我就考虑考虑以后不杀你了”
古若嬛嘴角抽了抽，奚春柔终究是孩子心性，“今日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古若嬛问了又后悔了，英雄谷的传人怎么也会占卜的，只不过让奚春柔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奚春柔坦然道，“是我师兄千里传书，求我回来的。”
古若嬛一怔，“你师兄算出我会有不测？那他自己为何不来”
奚春柔挑了挑眉，“谁说他没去。”
奚春柔说完，却后悔了，眼睛闪烁，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你需要休息，其他无关紧要的，明日再说。”说罢，奚春柔逃也似的走了。
素素凝着眉头说道，“这人怎么莫名的就心虚了？莫不是那他师兄有什么不轨之心？”
古若嬛摇头，“公子玉为人坦荡，若是有不轨之心，之前便不会多次相救。”古若嬛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素素扶着古若嬛躺下，“娘娘早些歇了吧，奚姑娘这次回来实在是古怪的很。”
古若嬛笑着摇摇头，看着素素关上了门……
万花楼灯火通明，麒麟臂女两具庞然大物一般的尸体仍旧陈列在楼道，而粉色生香的房间之中，婵娟衣衫褴褛，发丝尽乱，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婵娟气息紊乱，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白衣胜雪，依旧面若春风的男人，公子玉。
“死秃驴，这件事你是非插手不可？”
婵娟不是没有听到屋子外的动静，只是被公子玉纠缠住，无暇分身，只能暗恨损失了两个大将。
“你若回头，定不在纠缠。”
婵娟脸上一热，捉起一旁的外衣披在裸露在外的肩头上，“死秃驴，原也是好色的。”
公子玉微有不自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婵娟眼眸一转，身上的薄纱轻飘飘的落地，媚眼如丝，气吐幽兰，手指轻轻的向着公子玉勾着，鲜艳欲滴的红唇轻启，“来啊。”
婵娟混迹风月场所多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才是挑逗男人最有利的武器，公子玉气息微喘，眼神迷离，脸颊微微升起红晕，与往日清冷脱俗大不相同。
婵娟心底勾起一抹讥讽，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得过她的媚术诱惑。然而，不过是片刻。
公子玉双腿盘坐在地上，让人头疼欲裂的呢喃声响起，婵娟后知后觉，公子玉不过是戏耍她啊。
头疼让她来不及指责，忽然，公子玉站了起来，没有了呢喃，婵娟刚想松一口气，公子玉面无表情，甚至目露凶光的向她走过去，那张脸渐渐的变了模样，变成了姐姐的模样。
她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婵娟，“你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为什么？”
姐姐疯狂的尖叫着，婵娟百口莫辩，姐姐已经将一把刀塞进了婵娟的手里，“去，杀了他，为袁家的三百条人命报仇。”
婵娟被推搡着，挣扎着向熟睡的慕龙阙走过去，婵娟泪流满面，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婵娟委屈的跪坐在地上，哭的十分伤心。姐姐一把抓起了刀，“你念着旧情始终不肯下手，就让我来。”
说着，她举起匕首向着慕龙阙刺下去，慕龙阙昏迷着，没有还手的能力，这一刀下去必死无疑。
婵娟尖叫着，将姐姐手里的刀扑掉了，姐姐凶狠的看着婵娟，“你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刺激的头皮发麻。
婵娟深吸一口气，抱着姐姐的脚腕，神情哀婉，“姐姐，求求你，别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