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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不是滋味儿
“不用了，”黄大郎拒绝，“我们把话儿带到了就行了。”说完就和霍子元转身离开。
刘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她不是不心疼闺女，只是家里还有个王氏需要照顾，她实在是分不开身。再说了，她也没想到刘兰芝能够病得那么重。
这丫头，病的都要起不来炕了，却还是去了老黄家，看来这些天她虽然住在刘家，心还是在黄家的。
这样也好啊，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老刘秀才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闺女在哪里，刘母抹了一把眼泪，“你就不怕闺女死在外头？”
“大过年的什么死呀活呀的！”老刘秀才把眼一瞪，“也不嫌晦气！”
刘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还不让说，你都不知道，闺女早上出去就没回来！她病成那样……”
“你说啥？”老刘秀才是真的疼闺女，此刻听说刘氏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急了，“你咋不早说！”
刘母哭道：“早说了有啥用？你还能跟着出去找找？你不知道我晌午饭都没吃就去找闺女了？怎么那时候不见你着急？”
老刘秀才有点不耐烦，把手一挥，“甭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快说，闺女在哪儿！”
“闺女在镇上，”刘母抽抽噎噎地说道，“她倒在了老黄家墙外头，被黄老二看见送去镇上看病了，说是病的太严重，要在镇上多留两天。”
老刘秀才的心就放回了肚里，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老黄家不敢不管咱闺女的！”
“你！”刘母气结，“她爹，你知道不，要是老黄家不管咱闺女，咱闺女可就死在他们家门外头了！”
“他们敢不管！”老刘秀才瞪眼。
“人家怎么不敢？”刘母反唇相讥，这还是她嫁过来这二三十年头一回和老刘秀才拌嘴，“大家伙儿都知道女婿把闺女送回来了，现在闺女反而死在了人家门外，是谁不得说是咱们家给了闺女气受？”
老刘秀才喝道：“少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刘母擦了擦眼泪，“我知道，咱闺女被惯坏了，所以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回在人家老黄家闯了祸被送回来，你心里也不舒坦。
“可是你也不想想，闺女弄成这样到底怨谁？要不是你总是惯着孩子，稍稍有点不如意就出去跟人理论，闺女能变成这样吗？
“这一回她和老三媳妇打起来，还不是你平常惯的？媳妇儿们都不能越过闺女去。可是你没见别人家的大姑子小姑子都是跟嫂子们低头说话的，就怕嫂子们对自己爹娘不好，毕竟将来爹娘老了还是要靠哥哥嫂子伺候的。
“我早就说，你那一套行不通，现在你倒是逼着儿媳妇们低声下气了，可是你也不掂掂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硬朗几年？到时候，要是……要是儿媳妇不管咱，咱去哪儿哭去？
“要我说，女婿那一番话说的就特别有道理！咱闺女嫁过去就该安安分分给人家做儿媳妇，凭什么那么嚣张啊？你想想，你儿媳妇要是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她爹，你要是真的为闺女好，就该盼着她在婆家太太平平和和睦睦的，没那么多事儿，而不是挑唆着她在婆家闹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回她和婆家闹，背后都有你的影子！”
“你这婆娘瞎咧咧个啥！”老刘秀才恼羞成怒，“你这话是啥意思？是说我老头子黑心黑肝呗？你这老太婆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老两口子正吵吵着，刘老大夫妻两个带着孩子回来了，一听这屋里这么热闹，也没敢进去，就回了自己屋里。
赵氏把身上的新衣裳换下来，就去灶房刷锅做饭了。
刘老大闷在屋子里没敢出来。
他们家闺女春荣小声说道：“爹，我爷和我奶这是咋了？我姑咋不在家？”
刘老大吃了一惊，“你咋知道你姑不在家？”
春荣小声道：“我才去她屋里瞅了一眼，炕也是凉的，被子也没打动过。”
刘老大急了，赶紧风风火火跑出去，闯进了爹娘屋里，“爹，娘！我妹子不见了！”
老刘秀才被刘母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
刘母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道：“你妹子在镇上，被黄老二送着去看病了。”
刘老大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刘母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哪是没事儿啊，人郎中都说了，要在镇上观察两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要是这么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好，可怜你妹子还这么年轻……”
老刘秀才的火气腾地上来了，指着刘母的鼻子骂道：“这又怨谁？要不是你把闺女藏到柴火垛里，她能病了吗？你这婆娘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
刘母气得浑身发抖：“你能！就你能！那当时你怎么不想个法子？我不把闺女藏起来，难道还要看着她被王家的人欺负不成？
“本来咱们就理亏，闺女闯了祸，伤了人家闺女，差点害丢了咱们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刘秀才哑口无言。
刘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怜的闺女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刘老大拙嘴笨腮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刘秀才骂骂咧咧下地穿鞋，背着手出门去了。
刘母哭了一阵，没人和她拌嘴，也就慢慢收了眼泪。
等赵氏做好了饭，刘母去伺候王氏吃饭，就跟她说：“老三媳妇儿，这件事的确是你姐不对，可是她不是为了这件事也病了么？你不知道，差一点她这条命就没了，现在还在镇上治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她害了你，自己也去了半条命，就算是扯平了吧，啊？大不了，将来等她从镇上回来，娘让她再给你赔个不是，你说成不？”
王氏叹了口气，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娘，他大姑这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你说咱们家里人还让着她，这要是万一跟外头的人起了什么冲突，人谁还让着她呀，不是干等着吃亏？”
“是是是，”刘母连连说道，“是这个理儿，等她病好了，我跟她说，让她改！”
王氏轻轻摇头，“她改不改的我可不知道，反正以后我躲着她点儿就是了，以后她回娘家我也回娘家去，也免得娘您难做。”
刘母心里难过，“老三媳妇，你……”
“娘啊，”王氏接过她手里的碗，“我这几天也没啥事儿了，往后您也别过来了，我自个儿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