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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愣想着她的话，我把自己摆在她的位置。感觉自己就仿佛在一个刀阵之中，无论怎么走，刀刀是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流，我在自责，我怎么能让她承受那样的痛？
她继续对我说道：“林毅夫，我说服过自己许多次，已经快三个月，一次次多么痛苦你知道吗？我要吐死了你知道吗？我绝望了我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我说服了自己，我哭多少次才说服自己的你又知道吗？你通通不知道，等我来医院了你跑过来劝我，你有资格吗？”
我望着她，无言以对。
我说没有吗？我真的没有，但我不能说。
“林毅夫，算了吧，我现在很冷静的和你说，我们已经是过去式。我痛过了，那种痛，能让人想自杀，我不想来第二次，你放过我吧，就当是我求你。”她真的对我做出一个求的手势，她整个人，整个神情，和这个手势，连成一体，就等我的一句话，让她可以解脱。
内心的不忍差点让我说出一句，我答应你，但我真的做不到，我把话咽回去，我说道：“孩子是无辜的。”
“我不无辜吗？你又对我如何？”
“我不知道那么多，我笨，我白痴，我想不到。”
“你搞销售搞管理拉人脉处理公司的事你那么聪明，表现出来的能力那么恐怖，为什么放我这儿就是笨？归根到底还是你不在乎。”
她的话刺痛着我，我不是她说的那样，但站在她的角度，确实是。
哎，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以为她伤害我们，但其实我何尝又没有伤害她？
我咬咬牙说道：“总之你不能走，你冷静冷静吧，我也需要冷静，我出去一下。”
“你最好别回来。”
“我会回来。”
我出去了，坐在斜对面的椅子里想她的话，从我进门开始，她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想。
已经凌晨五点钟，我恨这个时间，我想给陆可打电话，但她肯定睡着，她接了安慰了我，她一天的精神状态彻底报销。
自己想，全部话想一遍，是我欠了王一茜，真的，这一次的欠，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上一次只不过是失去了公司，现在不但失去了公司，连感情都一败涂地，她承受了那么多的痛，我一时间很难去弥补。
再就是孩子。
生下来，按她现在的想法，她对我的期望，她肯定会很痛苦，甚至越看越痛苦。
不生下来，做手术，又受伤。
我罪恶大了……
六点钟，我回了病房。
当时王一茜躺在床上，被子盖着，她似乎睡着了！
我悄悄走过去看一眼，没错，她是睡着了，真的太累了吧！
我退出去，继续外面坐着，我也好疲累，但我睡不着。
坐到八点钟，我去买了早餐拿回病房，王一茜还在睡梦之中，我坐在里面，坐到九点钟出去给陆可打电话。
陆可刚回到办公室，接通电话说了一句让我等等。然后我听见她对何冰说话，给何冰交代了许多工作。何冰走了后，她才对我说道：“你可以说了，怎么样，是不是你的孩子？”
我说道：“我认为是。”
陆可暴怒：“什么叫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你们谈出什么结果？”
“她对我很绝望。”我哎了一声，“陆可我也对自己很绝望，我不知道为什么事会变成这样。”
“这用说吗？你没管好自己的裤裆。”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许多事原来和我想的不一样。其实王一茜输给苏艺秋只是因为我，如果真的去拼命，她不会输。就说一点吧，她根本就不在乎公司，苏艺秋在乎，你觉得无后顾之忧的她拼不过苏艺秋吗？原来我们想，股东能制衡她，错了，一直都只是她自己制衡着自己。”
“现在说这些没用，从苏艺秋上了位我就知道，我比你了解王一茜，比你了解股东。”陆可很冷静的说道，“不说这些，说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她的关系。”
“不知道。”我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我如果知道，我不用打这个电话。
“孩子是无辜的你要切记，我们大人犯错了不能连累孩子。做堕胎手术对女人伤害很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看现在王一茜的情况，新添的创伤会很难痊愈，甚至根本就不可能痊愈，你要说服她，不要做这个手术。然后你自己去想一想，你其实该不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我问你吧，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想了想才说道：“我说不清楚，以前有过喜欢，后来不知道。”
“苏艺秋呢？你不是还对她抱有幻想吧？”
“没有。”我说的很小声，心虚，我还有，时间太短，我无法忘记那么快，而且我内心很抗拒自己去忘记。
“你是不是在想王一茜的背景，还有钟世芳那边的问题。”
“没有。”
“不要想，这些不是问题。你就想你能给王一茜什么，如果你觉得你很内疚，你对她又是喜欢的你就和她谈。如果没有喜欢的感觉，你就不要多想。但你得坚持让她把孩子给生出来，你们怎样是你们的事，千万不要扼杀生命，会遭报应的知道吗？”
“嗯。”
“随时给我电话，任何时间都可以，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会。”
“陆可我想抱抱你。”我哽咽的说道。
“我也想给你拥抱。你好好谈吧，我会在背后支持你。一切都会过去，只要努力，如你和我说的那样，保持一颗积极的心，任何困境都不是问题，终归会被你踩于脚下。”
“嗯。”
“加油。”
把话说出来，心里舒服了许多。
我返回病房吃早餐，然后坐在椅子里等王一茜醒。
整整睡到中午十二点多，王一茜才悠悠醒过来。她发现我还在病房，她问我怎么还不走？我说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她说你有病吧？我在哪要你管？你不要逼我走，我可以去加拿大，但我暂时不想，我要先解决了孩子的事，你给我一些选择，不要把我逼死可以吗？
我沉默。
她让我走，我无动于衷，她猛地走到窗户边威胁，她说我不走她就跳楼。
她真的开了窗户，我冲过去抱住她，我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就一天，你先不要走，我想清楚了我们再谈一次，你真的说得太多，我很乱。”
王一茜说道：“凭什么？你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
“你给我时间了吗？”
“没有，但你用了一个多月，我只要一天。”
“我不想让你再伤害一次。”她说的很坚决，“你放手吧，这样没用。”
我放开她：“就一天，我求你。”
她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嘴里说道：“明天天亮我就退病房，你能说动我，我认，如果你不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让我走，你不能拦，你发誓。”
“我……”我没把握的，我怎么敢？
“那我们就这样僵持，我不信你能一直看着我。你可以找人过来帮忙，你那么多朋友，没关系的，我可以绝食。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都是你给逼的你要看看吗？”
“好，就一天，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