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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望无际的森林死里逃生出来,我和苏艺秋却被送进警察局。
她获得的是什么待遇,我并不是很清楚。我自己,一身湿漉漉被扔进一个房子里面。那个房子在警察局的地下室,如果不开灯,暗无天日。
不过床不错,白白的床单,旁边有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只水壶。床尾下方有个厕所,不脏不臭,就是小,特别小,转个身都办不到。
我在里面瑟瑟发抖了超过半小时才被人理会,男人,不确定是不是警察,他没穿警服。他开门丢进来一套衣服,好奇怪,竟然是我的衣服,这套衣服应该是放在酒店的旅行袋才对,怎么在他们手里?当时蛮冷,我没想那么多,赶紧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干爽的衣服。
下一刻,两个穿警服的进来给我上手铐,带我往外面走。期间我问的一切问题,他都不怎么回答,说来说去就一个字,走。当然他们用的是英文,王八蛋,其实他们是华侨,我看见他们的手机界面,是中文版的手机。
上了三楼的一间审问室,三角形的桌子,我坐里面,外面是两个警察,亚洲面孔。从他们嘴里我才弄清楚了自己为何刚从森林逃生出来就进了警察局,他妈的我拦车帮杜尔尼他们忙,我竟然砸死了人。
杜尔尼他们没事,是他们报的警。第二天白天,也就是昨天白天,警察已经开始在森林里找我和苏艺秋,只是昨天还没有动用直升机,所以我们没看见。
绑架苏艺秋的人,他们抓到一个,就是那个女人,姿姐。人家是本地人,并且有后台,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她告诉警察,她和苏艺秋认识,他们不是绑架苏艺秋,只是带苏艺秋去看采石场,打算一起合伙做采石生意。而我误会了这一切,带人去救,闹了误会打起来,我杀了人。
没追上我和苏艺秋,这些家伙不但不死心,瞬间变了一招,脑子转得够快。
还颠倒黑白,你当那么容易吗?
我所知道的事,我对警察交代了一遍。我觉得我没杀人,他们可以找杜尔尼问。我和苏艺秋躲在野猪窝的时候,听见姿姐对一个叫华子的说过一句话:我让你留你就留,那么多废话,你哥被砸的头破血流你想不想报仇。姿姐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当时砸的开车的人,只是头破血流,没死。
警察的脸色非常古怪,似乎在同情我。
审问到此草草结束,甚至没让我签名作实,两位警察就走了出去。
随即不到两分钟,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很有儒雅之风的男人。他是华侨,并且是一名律师,我的律师,姓孙。我问谁雇的他?他拿出手机打通一个电话,然后递给我。
电话另一端是黄小淑,我喂了一声,她随即问:“哥你没事吧?有没有挨揍?如果有,可以告他们。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杜尔尼会帮忙,他已经让他的叔叔过来,他叔叔是英联邦大律师公会的副主席,法律界很牛掰的人物。”
我不是孤军奋战,心里踏实了许多,我说道:“发生什么事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嗯,昨天已经知道,就是无法找到你们。”
“苏艺秋呢?”
“和你一样关着,但律师说嫂子等会就能出来。”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你也不会有事,只是需要时间解决。杜尔尼他和你说两句,对了我没把这事情告诉家里。”
“千万别说。”
黄小淑嗯了一声以后,手机转到杜尔尼手中,他对我说道:“哥,对不起,没想到闹那么大,是我的错。”
我说道:“杜尔尼你不要这样说,是那个女人背后有势力,是他们自己杀了人想嫁祸给我。”
“我叔叔已经和律师谈过,我叔叔不出面,但他会站在背后为我们办事。”
“嗯,谢谢。不过你小子骗了我,我问你家庭状况,你说你算是普通家庭。”
“我叔叔是另一个家庭。”
“好吧,你厉害。”我挂断了杜尔尼,手机还给律师,“孙律师,麻烦你了。”
孙律师收起手机说道:“不麻烦,我接了这个工作,你就是我的客户,我肯定会服务好,全力以赴帮助你解决困境。”
我微笑说道:“不如先来一根香烟?”
“林先生还能笑出来,不错哦。”他从包里拿出香烟,是我平常抽的牌子,没开封过,显然是黄小淑给准备的。不只是香烟,还有面包,还有牛奶,会办事。
抽上香烟,好提神,东西我都没吃,虽然我很饿,但没心情。
孙律师等着,等我抽了半根才对我说道:“林先生,我和你的谈话时间十五分钟,现在过去了六分钟,还有九分钟。”
我说道:“你说吧!”
“不是你杀了人,你是被设计陷害,我们自己人知道,警方也知道。但因为蔡姿的老板很有影响力,给了警察不少的压力,所以你必须先关着。但不会关你太久,这边的刑事司法的重要原则是无罪推定进行,即被告人被假定为无罪之人,直到证明其犯罪为止。警察拿不出你犯罪的证据,况且他们本来就知道你没犯罪,只是他们迫于压力不得不拖这个时间。”
我说怎么想关就关,原来这么回事,我很不甘的说道:“要有多大的影响力,警察才会做出这种妥协?他们不怕上级部门问罪吗?”
孙律师无奈的说道:“让你呆几天才出去,这在法律界线之内,不怕上级部门查。这种事查不出证据,这下面的警察只需装傻就行,不用玩任何虚假手段。事实上他们都很恶心这种做法,尤其办案的一线警察,只是上头有令真的没办法不执行。”
难怪刚刚审问我的两个警察给我同情的目光,原来如此。
我问孙律师:“蔡姿的老板是什么人?”
孙律师说道:“当地一个帮会的老前辈,这人收了钱办事,这事的根源在你们国内,你们是得罪什么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