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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悦郡王冲进去的时候,南墨璃正捂着肩膀,鲜红的血液将龙袍浸湿,正在对南子婳怒目而视。
南子婳手里握着沾满了血的匕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德公公哀嚎一声,向南墨璃扑来:
“皇上诶,你怎么了这是!快把皇后请来,不许把消息散布出去!”
看见悦郡王进来,南墨璃眸中似乎要喷出怒火,高声喝道:
“悦郡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来谋害朕!”
证据确凿,悦郡王和南子婳锒铛入狱,百口莫辩。
所为无理搅三分,把人坑到这个境界的,唯有南墨璃和百里倾城。
南墨璃将一身血渍洗去,对着屏风后的倾城有颇多不满:
“你给我的是什么血?闻着怪刺鼻子的。”
“哦,随手杀了一只送信的鸽子,月黑风高,我又老眼昏花的,射中了鸽子的屁股,挤血的时候才发现许是碰到了一只有痔疮的鸽子。” 倾城话音刚落,屏风后的水声更大了些,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倾城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屋顶,站起身来: “皇上,你就不好奇那鸽子送的什么信?您不好奇的话,我走了啊。”
南墨璃迅速披上外衫,连头发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就追了出来:“当然好奇的很,信上写了什么?”
“这信是写给二皇子的,约他明日辰时去汀兰小筑。”
倾城随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替南墨璃擦干湿发,一边嗤笑:“好假。”
南墨璃笑着抚上倾城的手:
“什么都瞒不过你。”
南墨璃五官精致犹若笔画,眼神顾盼似有千言万语,的确有令人为他的姿容倾倒的本事。
“若是真的想将这信送给二皇子,为何大费周章从勤政殿过去,简直是送鸽子给我们吃嘛。”
倾城撇撇嘴:
“虽然鸽子有毒,但是谁会傻到逮个鸽子吃?”
南墨璃一愣: “鸽子上的毒厉害吗?”
倾城“切”了一声:
“那也配叫毒吗?三个时辰才死,简直是杀手圈儿的斯文败类!”
倾城胸脯拍的啪啪响:
“你放心吧,那鸽子血里的毒并不严重,我放上解药之后才给你的!”
南墨璃轻舒了一口气。
倾城接着说道:
“但是那解药好像跟那个解酒药相克,后果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哦对了!好像是发热…”
说话间,南墨璃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肌肤滚烫的吓人,头发也不用倾城擦了,腾的一下水汽就蒸发掉了。
南墨璃双目猩红,哭笑不得:
“城儿你要是再不给我降温,我就脱光了去裸奔!”
倾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您请便,我这就去为您敲锣打鼓,把十里八乡的人都叫过来围观!”
据说当晚,皇宫内人心惶惶,有一道清丽高亢的女声在皇宫内绕梁三日不绝:
“快来人啊!皇上裸奔了!大家快来围观,观众人数少于三百人家不脱哇!六六六燥起来!谢谢德公公的毛笔!国师的马车帅呆了!百里丞相您的画舫简直是高贵冷艳接地气,狂炫酷辣吊炸天!”
“扑通!”
“皇上,你咋还跳河自尽呢?虽然现在围观人数只有五位,粉丝是要逐渐积累的!没有谁能轻易的成功!只要您不放弃,每天坚持裸奔,总会有人愿意欣赏您美丽的果体!”
南墨璃从冰凉的浴桶里跳出来,扑过来掐倾城的脖子:
“百里倾城,你还有人性吗,你鬼哭狼号个啥!”
倾城快被南墨璃摇晕了:
“诶诶,你不是要裸奔吗,我得替你找观众啊,不然你免费脱啊,还不如勾栏院里出来卖的…”
南墨璃忍无可忍,待身上热度褪去,将自己在被子里紧紧的裹住,对着在一旁笑的春光灿烂的倾城怒目而视: “你今夜别走了,给我侍疾吧!”
仰天大笑的倾城差点儿没因为瞬间收了笑声而闪到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你说啥?”
这一晚上,南墨璃相当难缠:
“我头疼!”
“胳膊疼!腿疼!”
“我脚凉!胯骨拧到筋了!”
“诶呦~”
南墨璃呼痛的声音九曲十八弯:
“我一个人睡不着啊,浑身冷!”
倾城很是头痛的看着南墨璃满床打滚儿,撒泼耍赖:
“你等等啊,我这去叫德公公!”
倾城跑到勤政殿外,德公公正在外头守着。
“德公公,皇上喊您过去侍疾!”
德公公一听,吓得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朝屋里跑去:
“皇上诶,您怎么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老奴的命吗?”
一进勤政殿,德公公就看见南墨璃身着龙袍,悠闲的站在窗前赏月,长身玉立,气质端然。
“你来做什么?”
南墨璃并未回身,只是淡淡的问道,语气中有些许埋怨。
德公公连忙舒了口气:
“皇上没事便好,老奴这就出去。”
当然,如果看到南墨璃前襟因为慌乱而大开的领口,德公公就不会放下心了。
德公公刚一走,南墨璃便揽着倾城的腰,将她拖到了榻上,
倾城捂着后脑勺惊呼了一声,南墨璃的身子就覆了上来。
四目相对间,火光噼里啪啦的闪现。
嗯,熊熊燃烧的怒火。
南墨璃的眸子带着怒气瞪倾城,带着几分迷茫的无措,半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南墨璃他在迷茫什么?
倾城挠了挠脑袋,看着南墨璃的俊脸带着潮红,眸中有月华流转,望着倾城喃喃道:
“母后…”
说完,一头栽倒在倾城脖颈间,呼呼大睡。
这是,吃错药了?
用药需谨慎,万一吃错药就变声、变脸、变态了呢!
倾城被南墨璃压的动弹不得,仿佛心肺中的空气全被挤了出来,像一块压缩肉干。
倾城狠命推着南墨璃,却丝毫未动。倾城叹了口气,罢了,就这么将就着睡一晚吧。
半夜,倾城是被冻醒的。
月上中天,有寒风吹过,吹动着倾城身上盖着的披风,垂着的流苏轻轻晃动。
南墨璃正坐在一旁看着他,幽深的鹰眸瞧着很是瘆人。
倾城的腰有些僵硬,支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屋顶上。等等,屋顶上?
“墨璃,你这是做什么?”
倾城凑过去环住南墨璃的腰,讨好道。
废话!若是在这屋顶上打起来,南墨璃一个手指头就能把自己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