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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喆眸光微敛,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黑衣人,冰冷的眸子里涌出来一丝杀意。
青玄警惕的看了眼来人,他右手微动,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
“夏皇,前方便是盛京了,我皇让我给夏皇带句话,请夏皇立即返回,否则我皇会认为夏皇对西楚欲图不轨!”
简直是太狂妄了!
月清绝眯了眯眼睛,眸光紧锁着为首的那人。
为首的那人见北宫喆没有妥协的意思,眸光一沉,“那夏皇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他说着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皇上,您先走,这里交给属下!”白羽带着几十个黑衣人突然从马车后面现身,挡在了北宫喆的面前。
刚才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没想到夏皇暗中还隐藏了这么多人!那么,除了现在现身的这些羽卫,还有别的人么?他眼尾的余光瞥了眼一脸淡然的北宫喆,有些不确定了!
这些羽卫出手狠绝凌厉,他们不敢轻视,立即提剑和和北宫喆带来的羽卫缠斗了起来。
北宫喆淡淡扫了正在激战的人群,然后跃身上了马车,吩咐青玄道:“走吧。”
“等等我!”月清绝立即追了上去。
马车一路西行,终于赶在落日之前进了城镇,宿在了一间客栈里。
刚刚到了客栈,月清绝便接到了欢凉送来的信,他看了一遍立即激动地拿去找北宫喆。
他直接推门而入,对北宫喆道:“有她们的下落了!”
月清绝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信,北宫喆匆匆浏览了一眼,然后黑瞳微缩。
“不是要死要活的去见她么,怎么现在知道了她的下落没一点反应?”
北宫喆静静地攥着信纸,微抿了薄唇,在脑海中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容貌。他知道他的记忆消退的很快,故而他带着她的画卷,每日都要看一眼。
月清绝没有在意北宫喆再想什么,他的眼中尽是欣喜,“我终于要见到我家聪明可爱又讨人喜欢的欢凉了!”
半晌,他拍了拍北宫喆的肩膀道:“不会又忘记了吧?不,应该是你一直不记得,既然不记得,干嘛还拼了命的来见人家?”
见北宫喆一直没反应,月清绝只觉得无趣,连个喜悦也不能分享,真是悲哀。他叮嘱了北宫喆要好好吃药便径自回了房间。
他走之后,北宫喆缓缓取出了安文夕的画像,端详了片刻,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由于长期摩挲,画卷有些泛黄,过了半晌,北宫喆又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好。
再过两天,他就能见到她了!
他也许会不记得她,但是不会不爱她。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甚至有些说不出来。
——
南昭国都凤凰城。
凤凰城内,一处宫城,飞檐高耸,仿佛斜斜插入云端,极是宏伟壮观,和远处的南昭皇城遥遥相望。白墙黑瓦,上面装饰着古老的符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宫内楼阁鳞次栉比,亭台水榭,长廊曲折而绵延不绝,连接各个宫宇。主殿分为两层,而在二楼之上有一处大大的水阁,池水碧绿清澈,上面飘着浅浅幽莲。
如今已经九月的光阴,而水中的睡莲却开的正好,碧叶田田,在微风中轻拂。
未进主殿,宽大的纱幔飘拂,几乎要垂到水面一般。二楼整个宫殿就仿佛是浮在了水上,悠远而宁静。
弋阳裹着大红的狐裘透过宽大的窗棂眺望着水面,似乎在看中水面一圈圈漾开的涟漪,又似乎在看停驻在莲角上的蝴蝶展翅。
她的眸光悠远而迷离。
她刚刚从凉山看过了夏瑜君回到南昭凤凰城,几年没见,这里的风景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这时,有一只蝴蝶朝她飞来,她伸出手掌,那只蝴蝶竟在她的指尖翩然起舞,弋阳看着美丽的蝴蝶,嘴角荡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身后的流景看着眼前这一幕,眉梢渐渐舒展,这一幕宛若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时候眼前的那人还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简单快乐的小女孩,如果当时她没有偷偷溜去中原,想必一切都会不一样!
流景轻轻地垂下眼睑,若是当年她拼死阻拦她去中原该有多好,她在心里一遍遍的悔恨着。
半晌,她敛去了心中的情绪,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弋阳。
弋阳没有接,淡淡扫了眼流景手中的信,登时变了脸色,“这是哪来的?”
她的眸光蓦地一凛,紧紧锁着那封信,就算隔了二十几年她也不会记错,那是那个人御用的信封!
见流景低头不说话,弋阳一拂衣袖,将她手中的信扫开,“以后你若是再敢帮他做事,本宫决不轻饶!”
“宫主……”
“不必再说,还记得云衣当年是怎样被赶出静华宫的么?”弋阳压抑着怒气道。
流景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咬了咬唇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下去吧。”弋阳的冰冷的声音软了下来,但是她眉眼间的恨意依旧未消。
弋阳看了眼窗外,刚才立在莲角上的那只蝴蝶已经没了踪影,她的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似乎又想起那个人的眉眼,他喜欢对她浅浅勾唇而笑,他喜欢揉着她的头发,捏着她的鼻子叫她跟屁虫。他喜欢……
弋阳长长的睫毛蓦地一颤,烦躁的将那个人的影子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半晌,她移了步子,眸光静静落在刚才的信封上那个,她的嘴角无声的勾起了一抹弧度,透过重重的帷幔,隐约看见她嘴角的笑意尽是讥讽。
紧接着,弋阳莲步轻移从刚才那封信上径直踏了过去再也没有回头。
紫熏从一旁的侧门而入,来到弋阳身前,拱手道:“禀告宫主,有人在凤凰城内抓到了两个中原人,如今正关在了地牢内。”
“哦,中原人?”弋阳慢慢收回了思绪。
“中原人可是轻易来不了凤凰城。”她低声喃喃。
“禀告宫主,其中一人男子相貌精致而柔美,和南昭……南昭皇室中人十分相像,而且和南昭王有几分相似之处,属下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当年的那个孩子?算起来他也应该十八了。”弋阳喃喃。
“宫主,还有一个女孩,她说她爹叫做月无痕,您要不要见他们呢?”
弋阳眸光微敛,点了点头,“带过来吧。”
“是,属下遵命。”
这时,静华宫内的地牢里,一位身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女子紧紧攥着她身前一位身着月白衣服的男子,两个人皆是灰头灰脸,衣服上也尽是污渍,看起来十分狼狈。
袭匀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了月无双的手道:“我说你能不能不总是抓着我,如今我都和你一起被关了进来,我还能跑了不成?”
“袭匀哥哥,我怕,我还饿。”月无双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楚楚可怜。
从大夏到南昭这一路上几乎九死一生,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她不过是一时贪玩想来南昭看看罢了,没想到差点将命丢了!
这一路上,几乎都是袭匀将她从危险之中解救出来,如今袭匀是唯一能让她感受到安全感的了!
可是,他嫌弃她,很嫌弃!不过,她不在乎,她就是要粘着他,不惜用任何办法也要粘着他!
一看到月无双委屈的小脸,袭匀心里就来气,他本来想着南昭之行危险重重,毒物多不胜数,无双这丫头自从研习毒术,怎么说也会有点帮助吧。没想到这一路上危险重重是不假,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发现月无双有什么过人之处,别说让她帮忙分辨毒物了,她能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这一路上,哪一次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危险之下救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月无双动不动就拉着他,他走一步她就跟一步,甚至他上个茅厕她都要跟着,生怕他将她甩下一般,他袭匀是这样的人么?
虽然,他在心里的确恨不得将她扔出去,可是他也不忍心呐,毕竟这丫头也算是他从夏宫里给骗出来的!
“怎么又饿了,不是刚吃过么?”袭匀蹙眉。
月无双不好意思的咬了咬下唇,小声道:“刚才我没吃饱。”
袭匀毫不犹豫的鄙视了她一眼,“真能吃!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见你瘦多少。”
竟然嫌她能吃!
月无双闻言有些愤愤,“我吃你家馒头了?我吃你家包子了?我吃你家白米饭了?”
“嘿,还敢顶嘴,看我不叫人把你带走!”
“哼,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死也不放!”月无双说着紧紧的攥着袭匀的衣袍。
袭匀狠狠地甩了甩衣袖,结果月无双整个人如八爪章鱼一般攀在了他的身上。
“赶紧下去,不然我叫非礼了!”袭匀皱眉,他真是受够这个半点也不矜持的月无双了,每次都是软磨硬泡的赖着他!
“不放就不放!”月无双紧紧的搂着袭匀的腰,一只手大力的抓着他的腰带。
“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啦!”月清绝扯开嗓门大喊道。
月无双闻言,立即往袭匀怀里一钻,也喊道:“死流氓非礼我!”
“吵死了,有完没完,天天闹也不嫌烦!”看守地牢的人不耐烦的吼道。
袭匀用力的掰开月无双的手,拧起有些秀气的眉道:“月无双你这个疯丫头,给本公子松手,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