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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十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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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业强望着那个气喘吁吁跑回来报信的特侦队员问道,“前导侦察车呢?怎么没有回来?步话机也不回应?”

    &nb特侦队员喘着气摇了摇头说道,“报告首长,鲁首长直接跟着那帮家丁去了肇庆的十里亭,准备去城里赴宴。给力&#251#20320;wWw.GeILwx.Com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nb“乱搞!”刘业强恨恨地跺了一脚,“这事情他怎么能够自作主张?怎么说去就去了?都不和我们打个招呼的。”说着拿起步话机打开到侦察车的频道呼叫起来,“侦察车侦察车,听到请回话!”

    &nb但是步话机里挺安静的,他又呼叫了几声,但是还是一点回信都没有,不由得一肚子火,左右看了看,看到蓝草正蹲在侦察车的旁边喝淡盐水,冲他招手喊道,“蓝草,快来下!”

    &nb“不是吧?你让我去盯着鲁元老?我这身份怎么盯住他?”蓝草继续蹲在那里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边说边喝水。刘业强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心里想什么,便要说话,但是蓝草马上又说话了,“我是可以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是他要是想干什么明显不对的事情我怎么阻止他?我又不是元老,我阻止不了他。”

    &nb“我说你也让我说出话来好不好?”刘业强差点嚷嚷出来,“我还在想你就给我回答了,我这嘴巴干脆不要用了嘛。”

    &nb“好好好,我让你说话,”蓝草连忙把水壶塞上放回车里冲刘业强两手一摊,“我去了又有什么用?没有元老跟我一起,我这个归化民连人都不是,怎么说服得了他?他可是元老!”

    &nb“那这样吧,我让阳牧秦跟你一起去,你就专门负责盯紧鲁奇不要乱说话。”刘业强话音未落,蓝草冲着还在空中飘着的气球努了努嘴,“话说让他下来可不容易啊,他说地图还没画完呢。”

    &nb刘业强差点背过气去,“你这个家伙简直就跟个思维机似的,有你在简直不用说话了。”但是他忽然间觉得眼前一亮,“对了,你直接跟着鲁奇去,你就说是我派你来协助他谈生意的,反正有你在谈生意简直是无往而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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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别啊!”蓝草双手直摇道,“所有在场的人的想法我都听得到,人那么多,让我专心听哪个人的想法,简直就跟要在暴雨里听一页纸落地的声音一样,太可怕了。”

    &nb刘业强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蓝草,过了半分钟,蓝草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去,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要是他不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可不担这个责。”

    &nb“好吧好吧,”刘业强说着还点了点头,“你带两个特侦队员再带两个技工开辆货车过去,咱们车上是有样货的,带一些过去,我觉得那些地主老财请咱们的人吃饭无非就是为了从咱们这里拿货。”

    &nb那边还在说话,这边鲁奇的车就已经到了十里亭,距离还有一百来米,早有这些商贾富户看到了这辆外形奇特的车辆。一开始倒还没有什么人往这边走,只是一两个好奇的家丁往前凑上几步看热闹。很快第一个商贾往前就走了几步,大概是想要更早点跟髡人搭上话混个脸熟。旁边的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这里排队可是按照他们在肇庆城内的地位来排序的,要是谁乐意就能往前走,那还在这里等着干嘛?冲上去抢个髡人回家不就成了?

    &nb“你干什么?”“你往前面走什么?要不要脸?”“姓陈的!别欺人太甚,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姓王的,老子还看你不爽很久了呢!别以为你住在我隔壁我不知道你干的是些什么事情!肇庆城里几个**跟你都是不清不楚的!”“混蛋!你不要无事生非乱造谣啊!我跟刘家的**可是清清白白的!”

    &nb“这可不是我在说你啊,你自己说出来的!我就是说你不要在这里往前站!站到前面什么意思?当我们都是傻子呢?”“就是!巡抚大人让我们代为招待这些髡人,可是按照身份排了的,你现在往前站是什么意思?当巡抚大人的话不值钱啊?”

    &nb“嘭!”很快争吵便升级成为了斗殴,由于人群的数量太多,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又太小,不时有人被波及到,很快这些被波及的人又投入到冲突中来。等到鲁奇的侦察车在一众家丁带领下到得十里亭的时候,十里亭附近已经打得乱成一锅粥了。

    &nb要说这些商贾富户打架的原因谁都心里有数,髡人可是连官府都忌惮的人,而且这些人又能够大量“中国货”。如果自己能够跟髡人搭上话,能够从髡人的产里分得沧海一粟,以后在肇庆就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了,因此谁都想要让髡人跟自己谈生意而抛掉别人,好让自己能够多吃点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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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鲁奇自然也是知道,但是东方港的商无论是产数量还是种类都是比较惊人的,且不说眼前这些穿着绸缎袍子打得不可开交的土著们数量并不算多,就算是再多上一倍,只怕也吃不下东方港一天产的货。

    &nb不过眼下面前这些人打得一团糟,他自然不会傻到冲进战团去劝解。站在侦察车上左右看看,老爷们在十里亭附近打得不可开交,而他们的仆佣家丁们一个个拿着各种礼站在不远处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没有老爷们的首肯,他们肯定不敢加入战局的,如果真的打坏或者打死了谁,老爷们肯定不会给自己开脱,保不齐还要被丢出去丢车保帅。

    &nb“你!过来!”鲁奇冲着之前跟他比较熟稔的那个家丁头目说道,“你们老爷是哪个?把你们老爷请到这里来,我有事跟他谈。”

    &nb那个家丁头目血液都要沸腾了,这个可是个真髡,他说要找自己老爷,那是什么意思?就是代表他要跟自己老爷谈生意了。他也顾不得老爷们还在打得不可开交,低着头一个人就冲了进去,在一阵左腾右闪之后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家老爷。

    &nb“老爷老爷!别打了!那边在找您呢!”家丁头话才说完,就被那陈老爷在脸上扇了一耳光,同时因为站在原地没动,背上又被不知道哪个老爷踹了一脚。

    &nb陈老爷这时才清醒过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迎接……”说着一个灵巧地躲闪,继续说道,“迎接髡人老爷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没接到?”

    &nb“嗯嗯嗯,”家丁头目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狂使眼色,见老爷不明其意,干脆一把抓住陈老爷的袖子拉着就往外跑了去。

    &nb陈老爷一头雾水,这个家丁头目可是自己从小就培养的,怎么也是个聪明的货色,怎么现在把自己拖出来了?正奇怪中,忽然抬头一看,不远处停着之前看见的那辆怪车,车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低头朝着自己笑呢。这下陈老爷是再明白不过了,原来自己的家丁头目已经把髡人搞定了,这都让手下把自己找来商讨了,当下也不多说话,只是拱手道,“肇庆陈力向先生问好了。”

    &nb“你好,”鲁奇笑着从车上跳下来,伸出手来,“我是东方港的鲁奇,你们这是在唱戏吗?”

    &nb“这个……”陈力稍微结巴了一下,“没事的,这些都是我肇庆的商贾和大户,还请鲁先生随在下过来。”

    &nb鲁奇愣了愣,他伸出的手还悬在空中,此时只好稍有些尴尬地收回来,跟着这个陈力往前走了几步。那边的群殴已经停了下来,眼前这些商贾大户此时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气定神闲,不是身上的衣服杂乱就是帽子头巾歪斜,更有鼻青脸肿甚至嘴角流血的,地上还有几个胖子躺在地上呼吸急促——他们实在是起不来,只能躺着朝这个髡人拱手致意。

    &nb“大家好,我是来自东方港的鲁奇,很高兴能有机会来到肇庆与诸位老爷们见面。”鲁奇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们是就在这里谈还是到城内哪里去谈?”

    &nb“去花月楼吧!在下已经在花月楼里设下酒宴,美酒佳肴又有美貌女子作陪,保证让鲁老爷满意!”马上就有个精瘦的汉子朝着鲁奇说道,鲁奇扭头看过去,这人一对三角眼,薄嘴唇鹰钩鼻,这样的面相让他直接就倒了胃口。

    &nb“去什么花月楼?花月楼那破地方,地方小,没几张桌子,姑娘又少又难看的,去明芳楼吧!”说话的人胖乎乎的,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朝着鲁奇就说道,“在下早就把明芳楼给包下来了,酒宴都是五十两一桌的,还特地包下了二十个姑娘作陪,保证鲁老爷乐不思蜀!”

    &nb鲁奇暗道,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吗?怎么搞得跟拉皮条了似的?其实这只是武朝的特色,要说起武朝来,逛**倒算不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说起来主要还是妓和娼之间的巨大差别。和只知道肉的娼不同,妓要熟悉的东西可就多多了,琴棋画至少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才行,而且妓可不是想睡就能睡到的,人家得跟你有共同语言,喜欢你才会跟你睡,不像娼一般看到钱就能脱裤子。

    &nb旁边几个富户连忙纷纷介绍起自己请客的场所来,把鲁奇说得眼珠直转。要说他一开始还想着要去谈生意,但是被这帮子地主老财用女色一通**来便开始迷失方向了。当下也决定不了去哪里,这时旁边有个穿着一身锦袍的人走上前来,身边的这些老爷们看到他走过来,连忙纷纷退让开去。

    &nb鲁奇一看就知道此人身份超然,应该是高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心有忌惮。这人身材相对于他而言并不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八的样子,但是在这群普遍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富户们中间却有些类似于鹤立鸡群的感觉。这人相貌普通,就是一般的浓眉大眼,看起来倒也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nb他走到了鲁奇面前,冲着鲁奇拱了拱手,“在下是张秋林,乃是来自巡抚府,原本是由在下前来迎接先生的,只是刚刚才过河,姗姗来迟,还请先生见谅。”

    &nb“哦,没事没事!”鲁奇连忙点了点头,冲他照猫画虎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张先生,久仰久仰。”

    &nb张秋林脸上微微一笑,又问道,“张某前些日子听说诸位与土匪激战一场,击毙匪众无算,不知可有此事?”说话间语气平缓,但是鲁奇听着觉得很不爽。要知道刚才那些富商对自己是极尽阿谀奉承,恨不能跪下来给自己舔腚了,眼前这个来自巡抚府的人却是不温不火地说话,让他觉得自己被怠慢了一般。

    &nb不过要说起来,张秋林的确是打算怠慢眼前这个髡人一番。张秋林是王尊德手下的一名幕僚,每月都有王尊德给的五两月俸——王尊德此人生性清廉,手中也没有多少钱,能给出手下五两一个月的俸禄就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五两银子在张秋林这种“高级幕僚”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钱。一开始张秋林倒是在明州的几个牙行里参了股,一个月下来也能拿到个百十两银子,但是随着从“东方港”来的中国海货的出现,牙行几乎快要到倒闭的状态了,尤其是他们还抢在夏天之前高价收了好几样平时颇受迈德诺人喜爱的货,现在全部给压在手里不能出手了。牙行天天派人来肇庆找他让他帮忙找人出掉手里这批烫手山芋,但是他一个幕僚,哪里有那么多门路,更何况整个广东牙行都受到了冲击,此时又有谁钱多了撑的会在看不到销路的情况下吃下这批价格原本就虚高的货物呢?正所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现在张秋林看眼前这个髡人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自然没有好脸色。

    &nb“张先生,”鲁奇身后忽然传出了声音,众人愕然望去,原来是一个同样穿着髡人军服的人,背上背着一把弓,手里还提着一支,“您要的俘虏都在这里,是不是现在清点一下?”鲁奇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刚才跑得太快,忘记了还有俘虏是需要押送到肇庆城里去的,这下蓝草送过来了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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