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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抽丝剥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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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什么只用防守大漠和西南边境,南海不用堤防,因为龙渊的父亲本就是石油大国之主,在发现发生异变后,龙渊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第一时间摸清了需要注意的点,并告诉了父亲。老人年过八旬,头脑依旧清晰明白厉害关系和是非黑白,简单听完秘书长报告情况后,确认和龙渊所说基本相符,便立刻召集周遭岛国的首脑们开了紧急会议,并顺理成章把此事大权交给早想扶持的儿子,也就是龙渊。

    君王体系的国家不同其他国家,其中的多数能人忠心程度可谓日月可鉴。基本是国王如果指着一个坑喊跳,他们绝对不过脑得干脆执行。所以这些国家集结在一起,适应新世界反而是最快的。

    有了龙渊的缘故,现在海域周国基本和我们是联盟关系。

    众人边聊边行进,不多时来到特护人群基地。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个特殊的小镇,在镇外有重兵把守,镇子周遭会有刺客轮番值班,步下陷阱做保护。

    由于在这里的都是没有劳动体力或是需要保护的人群,所以每天午后,会安排统一派发粮食。本来这些人最好是安排在现实背景里,但是负责现实管辖人口的领导人,态度有些意欲不明,不是特别乐意。

    估计一方面是怕他们拖累,一方面也是怕万一真的开始重型武器之战,可以没顾虑的开展。

    三个领餐点各自排了一条长龙,速度很慢,但没人去催促什么。

    这么和谐有爱的一幕,偏偏其中混杂了几个臭不要脸的身影。当冰心认出其中四个人后,气得直想打人。

    只见在老弱病残中站着以霓裳为首,身后围绕了武烈和宁男神、双飞燕四人小分队。他们嬉笑打闹,整条街道都回荡着他们高声贝的噪音。

    冰心扭头,把质问的眼神甩给悟恋,悟恋保持温柔的浅笑不回答。得不到答复,又甩给龙渊,龙渊很是别扭地左顾右盼,没直面问题。最后V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冰心大概懂了,估计大家是顾念他们和自己的感情,所以不好意思拒绝当时几人的申请。

    忿意涌上心头,捏捏拳头,阴沉着脸走上前,在霓裳看到她的同时,一拳重重砸在宁男神和武烈脸上。

    两个大男人让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捂着流鼻血的脸颊,愕然瞪向发起攻击之人。看清是冰心,各个气焰立刻全消,和贼一样悻悻低下头。

    四人不约而同地手底下打小动作、踢皮球,都想让对方去解释。踢到最后,只得最亲近一些的霓裳,抬头努力露出憨憨的笑容。

    才吐出一个称呼,姐,下面的话让冰心一记冷视戛然而止。

    杏目凌厉地扫了眼四人,目光停在受伤最重的武烈脸上,瞅着上面已经鼻青脸肿的样子,冰心觉得顺眼多了,冷冷甩下一句:“这样才符合这里的定位。”

    继而拂袖离去,见她走远,武烈不满地撸起袖子低喝道:“什么玩意啊!怎么不死在外面才好。”

    才说完右脸颊又挨了一耳光,霓裳红着眼睛大声道:“我希望你能尊重点她!”

    “老婆,你!”莫名受了两次憋屈气,武烈真的是快炸了,又不能发火,狠狠瞪眼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喝道:“看什么看,谁家没个热闹似得。”

    老人们才不惧他,把小孩子护到身后,各个要不冷笑,要不指指点点故意大声评价,搞得武烈更丢人了。宁男神就聪明多了,始终捂着脸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来到母亲的居所,开门的是瘦的和小小萝卜头一样的淡墨痕。孩子见到她,立马泪眼婆娑地冲进她怀里:“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

    “乖,我回来了。”

    哭了会,福娃一样的脸颊突然变得凝重,低下头委屈地说道:“妈妈,你罚我吧,我做错了两件事。”

    冰心拉上小小人儿的手,边往院中前行边问:“什么事呢?”

    “我不该乱跑被抓,害得子牙叔叔犯险救我。还不该听到那些人说,你和爸爸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每天晚上变幻噩梦吓他们。”

    小小的忏悔让冰心一愣,发现淡墨痕害怕得有点颤抖,嘴角弯起浅浅弧度,问道:“他们是谁啊?”

    “有霓裳阿姨和武烈叔叔,还有好多并不熟悉的人。”

    听到武烈的名字,冰心意外心情转好,但教孩子又不能受大人喜欢和定位太过偏激诱导,只得板着脸强调:“下次别这样,最多吓唬一天晚上就好了。”

    跟随之人多数觉得冰心有时是比较坑,不过听完第一句最少觉得她还算教子有方。好感没一秒,后面补充一句,各个在心底不停扇自己大耳光,痛斥自己天真,为什么不听完!

    可惜淡墨痕好像真的很乖,顺从点头,领着大伙走入大厅。

    才停下,冰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色立刻一凛。不是母亲冲上来握住她的手,估计她会直接质问出声。

    “冰冰,你这些天去哪了?”发现她出神,吕母忙用手背试干眼泪,换句话:“回来了就好,你吃饭了吗?”

    听到母亲暗哑又小心的关心,冰心忙从大厅正中笑容可掬的男人身上错开注视,迎上母亲:“妈,我没事,您别担心。对了,您在这里还习惯吗?”

    “哎,你这孩子从小就孝顺,一路劳顿才回来,光惦记我了。我能有啥事,有汪元老特别照看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人们,一切都好呢!你等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土豆丝和莼菜汤。”

    冰心浅笑点头,母亲走后,冰心招呼大家入座,重新望向汪平:“你到底想干啥?古月呢?”

    汪平始终保持无害的笑容,答:“我觉得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我应该可以算小墨的半个亲人吧。”

    汪平的话,冰心不是没听懂,他深层意思是,如果没有他,小墨早死了,而她所了解的很多事情都是表象。可惜冰心的性格是,一旦有些人在心里定位根深蒂固了,想改很难,总觉得汪平不像好人。

    “你想要什么?”

    既然对方执意想在众人面前做好人,冰心也懒得纠正,换了种问法。

    汪平面色更和善了,甚至用和蔼可亲形容都不足为过:“曾经虞飞翔想把两个世界合二为一,我听完后觉得虽是大胆,但值得期待,没想到他不过是利用我。现在我只希望我熟悉的世界和人们不被外敌侵害,不要再有无辜的人丧生。”

    听听!多悲天悯人的想法啊,冰心冷笑地测了测头,出于对一个‘人’的礼貌,转过来正视对方,笑问:“是虞飞翔想把两个世界,我没听错吧?”

    “妈妈,你为什么要对汪伯伯这么凶?如果没他,我和子牙叔叔早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小墨的错,和别人没关系。”

    小小人儿坐在冰心腿上,似乎被冰心气场吓到,眼中含泪。

    冰心瞪大眼睛盯住淡墨痕,发现他眼中没有恐惧或者被威胁的神色,只有深深的愧疚。心中不由一沉,淡墨痕的智商不能和普通孩子相比,他的智商不夸张的说,有时都比冰心高。所以如果汪平很多事情在掺假,淡墨痕不会看不出。

    只不过曾经在仓库的一幕,以及过往五年种种,淡墨痕怎么可能轻易原谅汪平。尤其仓库一幕揭露太多了,只是仓库到底发生了什么?冰心越想越觉得模糊,有些记不起来。

    单手搁在桌上支住头,努力回想的功夫,汪平又道:“现在信息封锁,对于我们来说太不利了。飞行旗的材料产出太慢,不能大规模利用。如果信息开通,哪里有战事岂非能第一时间知晓。”

    冰心不置可否地道出另一个问题:“不光利于我们,敌方一样有利。”

    “对,开通信息是把双刃剑,所以不光要开通信息,我更想找到终端钥匙后重启游戏试试,看能不能彻底把两个世界划分开。”

    冰心笑而不语,她不说话,悟恋不搭话,别人更不会表达意见。气氛一时间尴尬得凝固住,不多时汪平便离开了。临走通知冰心和悟恋,胡人的元老们决定,所有人的命运,他们担负不起,所以七个职业,算男女区分,一共14个首席,可以参与到信息和游戏重启最终会议上。也就是五天后,当时现场投票执行。

    傍晚,喝过母亲熬制的桂圆莲子粥,陪母亲唠了唠近期的一些事情。sky星和桃花在空房住下,他们不能离冰心太远,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万一出点啥事,冰心百口莫辩。两人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会给她徒增麻烦。

    悟恋带V希离去,龙渊又急又怕影响冰心和母亲说话,只得抓着醉醉醉开展迷之聊天模式,说十几句不一定换来一句。

    再三嘱咐完一些游戏中需要注意的点,冰心明知道肯定别人有告诉过这些没战斗力的人们,但她总怕有点什么疏漏。

    吕母听得格外认真,后面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冰冰,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答应妈妈,听完不要生气。”

    冰心凝望母亲,深深叹息下:“哎,是不是我爸回来了?”

    吕母见冰心这样的状态,便放心了一大半,点头:“你真的很聪慧,我和他毕竟夫妻一场,不忍看他孤身一人颠沛流离。”

    “妈,您做任何事情,不用给我汇报,更不用看我脸色。您开心就好,只希望他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吧,能好好和您过日子。”

    冰心由衷的言辞,让吕母更难受:“其实他和我还好,毕竟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牙齿和嘴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就是他对你做的一些事情,我无法原谅。”

    冰心抿抿红唇,沉沉阖眸,再睁开之际,释然笑道:“我原谅了,您别多想了。”

    吕母握住冰心手,眼眶刹那间红了:“冰冰,是妈妈对不起你。”

    冰心摇摇头,吕母忙擦擦眼泪,本就打算不在孩子面前哭,还是不够坚强,匆匆把头扭向别处,正巧看到不远处尴尬聊天的两名男子。

    打量了片刻,意味深长地问身边女儿:“我听说你是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了,是他吗?”刚才不过大概看了醉醉醉寥寥数眼,对方远比任何女人都惊艳的容貌已然让自己难忘。

    冰心点点头,吕母沉默了,半晌后才忧心道:“不管你选择谁,妈妈都会支持你。只不过小誓对你一片痴心,若是不选他,只怕!哎,妈妈老了,本不该多嘴这些事情。我听说在这个世界,是支持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制的。”

    说到最后,冰心满面通红,小声打断:“妈!我和小醉不是你想的那样关系。我去救他也是我欠他的,不是其他。”

    吕母笑意更沉,只是带着些许凄凉:“旁观者清,你不觉之事,不一定旁人和你一样想法。那男孩在看其他时,眼睛都是无光的,只有当你说话时,他会很认真地注视你一举一动。还有他旁边的男孩,在新世界出现的第一天就对我嘘寒问暖,从生涩的样子能看出,他以前肯定不多做这些事情,应该也是喜欢你才首次主动对陌生人这般热心吧。对了,还有,”

    “妈,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下啊,晚上回来。”

    冰心遁了,现在闹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真的不想再为感情纠结。最少在很多事情没完全明晰之前,她不想考虑感情问题。

    考虑到飞行旗变稀少的问题,拒绝了别人相陪,独自步行走到药铺,坐在后院樱花树下。

    貌似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坐在这里就会变得宁静不少。脑海种种事情杂乱无章,有个点始终挥之不去。

    就是在今天下午,汪平说信件和游戏重启问题时,提到游戏终端钥匙一词的语气格外重了些。而他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扫过她,附带在其中的是抹不去的兴奋。

    难不成他知道终端在她这里?

    想着想着,眼皮愈发沉重,不知不觉靠在树上睡着。

    隔天是被吵闹声惊醒的,猛地站起身,惊得临近花朵飘落,随之落地的还有一袭白衣。侧头一瞧,醉醉醉也靠在树上睡着了。好像打从两个世界融合以来,他变得格外嗜睡,或许是封印解除的缘故?

    他头上代表等级的数字不再是三个问号,恢复到了正常等级。应该是他自行恢复的,毕竟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没必要搞得节外生枝。

    药店门口堵了不少人,亮亮时不时往后院张望,见她醒来急乎乎地跑过来说:“冰心姐不好了,昨天城里最大的三家药品和五家粮仓被烧了。他们怀疑是sky星和桃花弄得,现在来要人呢。”

    被烧了!冰心紧咬下唇,这事出的蹊跷啊,时机更蹊跷。

    率先走出后院,就见良心药带头在前叫嚣道:“女神,你如果要审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去牢房审,留在身边我们都不放心,更担心你和你在乎人的安全问题。”

    冰心默然不语,五个老板面面相觑下,似乎早猜到会面对这样的僵局。纷纷往两侧退了退,让出一条道,其中走出两人,是掌管最大钱庄的厉叔和贾万三。

    两个人可以算古代世界里商业的顶梁柱,贾万三先开口说话:“冰心,现在时刻处在战事。你很清楚打仗就是打钱,而咱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多于别国的资源。”

    贾万三的系统不会不知道冰心和桃花他们的关系,他决口不提,只就事论事,可以算非常袒护冰心了。

    别人把面子给她到200%,她起码回应都没,那不是有个性,那是没素质。

    “我知道,这事我会查清楚,麻烦给我两天时间,如果两天没查到,我会亲手送他们二人入牢。”

    冰心的担保有一定分量,说完众人不甘心也得卖面子散了,贾万三和历叔都挑头走了,其他人等再挑事,等于和冰心为敌,没人会傻到这会当出头鸟。

    目送完众人,冰心头疼欲裂地走回后院,亮亮似乎憋了很久,才问道:“冰心姐,直到现在你还愿意相信古月吗?”

    亮亮跟冰心的时间不算短,旁人看不出冰心忧心和痛心之处,他怎会看不出。

    冰心晃晃荡荡地坐回石凳,有气无力地对亮亮摆下手:“你去忙,我自己静静。”

    亮亮本想说一些重话敲醒冰心,见她这样,只得无奈离开。

    与此同时,在一间漆黑的密室当中。唯一的光源除了卖力输出的男子面前投影键盘和飞快滑动的数据外,是门上跳动的限时开关。

    101小时23分钟36秒,时间在一下下流逝,代表了生命最后的高歌。

    相比他们被锁进来时,房间减少了三分之二的大小,现在甚至只能容下一个人完全躺下的长度。由于空间的减小,氧气随之变得稀薄,黑衣银发男子身旁的老人多数时间在昏迷。

    每次醒来,见到身边男人专注的样子,都不忍开口去说丧气之话。只是这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可能熬不到最后的秒数跳动了。

    虞飞翔用手搬了搬被挑断经脉的大腿,努力多腾出些位置给古月,更努力把声调放得更轻松些:“小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格外照顾你吗?”

    古月停下来飞快演算数据的手,抬头望向虞飞翔,第一眼瞅见老人苍白如纸的面色,就快哭了,近一周没突破的僵局,干粮在昨天就吃完了。种种糟糕的状况,其实早已击垮了他紧绷的神经,若非顾念老人和外面一人,可能他早放弃了生的念头。

    又怕老人担心,只能努力把哭扯出笑的样子,反问:“难道因为我长得格外像您孙子?”

    开个很冷的玩笑,却没有起到一点调解气氛的作用。虞飞翔伸手按下古月肩膀,“我倒是真希望有个你这样的孙子,可惜一辈子的时光都奉献给了这个世界,它是我唯一的孩子。”顿顿,盯着古月的眸子闪过一丝羡慕:“是因为啊,每当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轻时候。那时过着三餐不饱的生活,但一心为了梦想省下来钱,做科研和游戏策划,日子很苦也很甜。每当看到你执着于最初梦想的样子,我就会提醒自己,永远不忘初见,初见我梦想的心境和样子。”

    古月抽了抽鼻腔,压下其中酸楚,继续认真研究数据:“您别说了,我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可是,如果他们提早重启游戏,让两个世界彻底的融合,这里的开关会默认关闭,断了最后的空气。”

    虞飞翔道出最坏的可能,然而古月用力摇了摇头,坚定说:“不,他们不会!冰心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就这么笃定?这么相信她?”

    古月又用力地点点头:“对,我相信她!只要有她在,我们就有希望!这个世界也有希望回到正轨!”

    老人不再言语,默默用布满老茧的大手拍了拍古月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