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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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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影门的事情告一段落。

    叶无回从千叶城外的竹林中离开之后,再度南下赶往鬼林。此时的鬼林早已非往日模样,那些参天古木都已被岩浆焚毁,成了灰烬。

    原本极为神秘的鬼林,此时除了光秃秃的山头,便是黑乎乎的灰烬与石头,毫无生机。但是,当来年春天来到之时,这一切自然会改变。

    天地自然的力量,乃是无穷无尽的。

    鬼林山脉外有一处早已废弃的山寨。自从芸儿等几个女孩被抓走,寨子里世代居住在此的百姓,便陆续开始搬走,远走他乡。人们都觉得这里是不祥之地,纷纷离去,芸儿的父母也不知所踪。

    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叶无回站在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里,双眼看着破败的堂屋。在屋内的壁柜之上,正有一块白光耀耀的美玉,静静躺在那里。

    “大哥哥,你来了啊!”芸儿惊喜的声音传出。此时是日间,芸儿魂魄之身,是不能暴露在日光之下的。

    “嗯,我来了。”叶无回微笑道:“芸儿,准备好跟我走了么?”

    “嗯,早就准备好了!”芸儿兴奋的说道:“早就想跟大哥哥一起闯荡大陆了呢!”

    “嗯。”叶无回点点头。随即迈步走过去,拿起魂玉揣入怀中,便一路往北而去。

    叶无回早先答应芸儿,要带她回家。后来依着芸儿记忆,到得此处,却发现这山寨早已荒废。

    芸儿悲伤之下,便打算留下一段时间,感受家乡的一草一木。

    “芸儿,你以前生活的地方,都看过了么?”叶无回与芸儿交流着。他们两人似乎建立了某种奇怪的联系,不用说话,便能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对方。

    “嗯,都看过了。只是阿爹阿妈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我想见他们一面,也见不着了。”芸儿略微有一些悲伤。

    “冥冥中自有定数,芸儿你别想太多了。”叶无回叹道。

    “嗯,芸儿知道。”芸儿回了一声。

    叶无回瞧得芸儿情绪低落,便不再说话,一路往北飞奔而去。

    十日之后。

    “大哥哥,你说的那农庄,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芸儿的意念传出。

    “快了,傍晚十分,便能赶到。”叶无回虽然已赶路多日,略显疲惫,但精神情绪都是极好,脸庞还显出淡淡的笑意。

    “大哥哥,好久不见你这么开心了啊。”芸儿情绪也雨过天晴,一路都开开心心的。

    “呵呵,是啊。”叶无回点点头,眼睛看着远方,轻轻说道:“每次来这里,我的心情都不错。”

    硕河古镇,镇外农庄中,一如往日。夕阳西下,孩子们都跑到庄子门口,迎接伯伯、伯娘回来。

    “伯伯、伯娘,姐姐已经做好饭菜,就等你们回来吃了。”孩子们连忙接下中年夫妇手中的农具,高兴的喊着。

    若说这农庄有什么变化,便是闵儿了。闵儿模样清丽,年纪也不比这些孩子们大多少,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姐姐。最主要的,还是闵儿烧得一手好菜,对孩子们来说,这可是好久都没吃过的美味佳肴。

    日头已完全沉寂下去,晚霞散发着金黄的光辉,照在农庄院落中。院子里摆了两张木桌,还有参差不齐的凳子、椅子。中年夫妇略微清洗身上的汗水和泥土,便被孩子们簇拥着,坐到了那仅有的两张木椅上。

    “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啊?”男子呵呵笑着,很享受这种生活。

    “伯伯,姐姐带我们去河里抓了鱼,今天又可以喝到鱼汤了。”孩子们笑得很开心。

    “呵呵,是么,伯伯我怎么没看到呢?”男子故意说着。

    “伯伯伯娘,鱼汤在这里呢。”一个大约十一二岁,身着朴素衣衫的女孩,端着一大碗鱼汤,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随机一双略有些粗糙的手捏住耳垂,显然是被烫到了。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到厨房,随即便端着一碗碗小菜出来,将两张桌子都摆满了。

    “姐姐,你快来吃啊!”孩童们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喊着。

    “别喊了,姐姐听不见的,我去叫她。”那个十来岁的女孩说着,便跑到厨房,将闵儿拉了出来。

    只见闵儿一身浅黄长裙,脸上带着浅浅笑容,被孩子们簇拥着坐了下来。

    “大家快吃吧!”男子接过孩童盛上来的米饭,便开始吃了起来。孩童们这才拿起碗筷,高高兴兴的吃晚饭,真可谓是其乐融融。

    孩子们很懂礼貌,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农庄外响起马蹄声,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转头朝庄园门口看去。叶无回牵着马匹,缓缓迈步进了庄子。

    “啊,是大叔,好久没有见到大叔了!”孩童们高兴不已,纷纷跑到门口去迎接他们的大叔。

    中年夫妇见得叶无回,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碗筷,也自过来迎接。

    “大叔大叔,好久没见到你了,大家都好想你啊。”孩子们喊着。

    叶无回看到这些孩子,脸上显出和煦的笑容,又看到站在孩子们身后的闵儿与中年夫妇,微微点点头,笑着说道:“大叔也很想你们。”

    要说叶无回如今不过十七岁,比孩子们也大不了多少,叫大哥更为合适。不过这样的话,农家男子就比叶无回大了一辈。叶无回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但那中年男子,却是不得不小心对待这个神秘青年,不敢以长辈自居,所以孩子们都称叶无回为大叔。

    况且,叶无回前几次来,基本都是中年汉子的装束。夫妇俩不敢多问什么,在他们想来,只要能跟孩子们一同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

    闵儿离开叶无回许久,此时见到,忍不住喜极而泣,扑到叶无回怀中哭了起来。

    “大叔,你会说话了啊,太好了!”孩童们第一次听到叶无回说话,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中年夫妇听到叶无回居然开口说话,脸上也显出不可思议之色。

    “小姐姐,见到大叔应该高兴才对,可闵儿姐姐为什么要哭呢?”孩童们不懂,便问向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那女孩哪里懂这些,摇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你闵儿姐姐是太想念你大叔了,才会哭的。”那中年妇人接口说道。

    “噢,是这样啊。”孩子们恍然大悟。

    叶无回轻轻拍了拍闵儿肩膀,闵儿缓和了情绪,这才止住了哭泣。只见她一张脸红扑扑的,甚是好看,直把这些孩子们看的愣愣的。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吃饭呢。”中年男子对叶无回说道。

    “是啊,大叔,快来跟我们一起吃吧!”孩子们喊着。

    叶无回看了看夫妇两人,只见两人面容依旧淳朴,笑容也是那么真切,他陡然觉得自己霎时间轻松了许多。在这个农庄里,他再也不用去想那些杀戮,勾心斗角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舒服。

    “好。”叶无回笑着点点头。

    孩子们说着笑着,回到院子中。那十来岁的小女孩又从屋中搬出一张木椅,看起来似乎是专为叶无回准备的。

    闵儿瞧得叶无回到来,正要再去炒几个小菜添上。叶无回连忙拉住她,示意自己只要有饭吃就足够了。闵儿又亲自为叶无回添了米饭,递上筷子,可谓是周到至极。

    此时叶无回的心里,很暖很暖。他似乎暂时忘记了仇恨,忘记了那些纷纷扰扰。

    吃完饭,孩子们像往常一样,聚集在木屋里,等待叶无回讲故事听。在此之前,都是中年男子来讲。今天叶无回到来,孩子们都想听大叔讲讲外边的故事。

    “大叔,他们都说世上有神仙,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是真的么?”一个孩童问道。

    叶无回摇摇头,道:“有没有神仙,大叔也不知道。”叶无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好奇。

    叶无回一时微微出神。

    “大叔,小姐姐说,你也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是真的么?”又一个孩童天真的问道。

    那十来岁的女孩顿时狠狠瞪了那孩童一眼,生怕叶无回因为这话生气了。

    叶无回略微看了一圈,目光便停留在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身上。他想起自己救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家里已烧成一团火海,没有一个亲人能活着走出来。

    “你小姐姐说的不错。”叶无回思索半晌,他本不想将这些告诉孩子们。在他看来,修武练剑一类,对孩子们绝非好事,还是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平凡人好些。

    叶无回转念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这些孩子们,心中也定然希望自己能成为强者,或为父母亲人报仇,或是保护自己关心的人…他们都有变强的理由,而且这理由,跟自己一样充分。

    “这世上有许多高人,他们修炼武艺,到了一定程度,便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叶无回看了看这些孩子,缓缓说道:“修炼要看资质悟性,若是没有好的资质悟性,想要有所成就,那是极难极难的。”

    孩子们听得心驰神往,略微懂事些的,听得变强如此困难,脸上顿时有些丧气。

    叶无回瞧得仔细,微微摇了摇头,道:“资质悟性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这最重要的,乃是毅力。人人都想成为强者,但真正能成为强者的却没有几个。并不是因为资质悟性不够好,而是缺乏意志力,缺少恒心……”

    人最怕的是什么,是看不到希望。

    叶无回深深明白这点,他不想这些表面看着无忧无虑,心中却藏着仇恨的孩子,看不到希望。

    “大叔,那我们也能成为这样的强者么?”孩童们都看着叶无回。

    叶无回思索着,才道:“只要不放弃,那永远都有希望。”

    叶无回这句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叔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以教一些基础的武艺技巧给你们。”叶无回似是做了某个决定,缓缓说道。

    “啊,那太好了!”孩子们听得欢呼雀跃,略微懂事些的,不由摩拳擦掌,期待至极。

    农庄加上厨房,共有五间木屋。中年夫妇住一间,闵儿住一间,剩下的两间便是孩子们住的了。叶无回到来,闵儿本想将自己住的房间让给叶无回,叶无回哪里会答应,当晚便跟孩子们住在一起。

    孩童本有十二三个,男孩占了大部分。本就不宽的木屋,显得十分拥挤。好在孩子们都还小,个子都没长成,搭了地铺,也勉强住得下。

    孩童们与叶无回住一起,自然是兴奋不已,又让叶无回讲故事听。叶无回想了想,便将自己小时候听父亲讲的故事说出来,直说到深夜,孩童们才熟睡过去。

    叶无回打坐半晌,也自休息不提。

    ps: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