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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乐主义、奢糜之风我们不谈,就谈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人家章雯雯仰慕你,敬佩你的为人,好心好意跟你敬酒,你却只想形式主义抿一口。人家一口干了,你却在这里打哈哈,不实质性地喝,只是想表示一下,这不是官僚主义是什么?”慕尼黑黄长省同乡会会长武伟建说。
“常书记,你就自查自纠,立行立改吧。”慕尼黑总领事馆经济商务室领事说。
“我陪一杯吧。”同乡会另一个副会长说。
“好吧,好吧,不用陪了。我听领事的,自查自纠,立行立改。”我端起酒杯,把一大杯酒喝了下去。
那边,新华社省分社记者高迎春和中国驻德国大使馆一等秘书喻颜跟克思曼先生轮流敬酒,可能是美女的原因,克思曼先生来者不拒,喝的兴致勃勃。
“克思曼先生,您跟你的德国朋友这么喝过酒吗?”我问。
慕尼黑大学留学生章雯雯主动跟我当起了翻译。
“没有,只有跟你们中国人在一起,才能这样喝。过去,我跟俄罗斯人喝过酒,他们喝酒比你们还还厉害。我还没开始怎么喝,就被酒放倒了。”克思曼先生说。
“那您好好喝,开心喝吧。但不能只顾喝酒,还要吃点菜。您也知道,我们中国餐厅的菜是很可口的。”我说。
“我已经领教过了。”克思曼先生说。
“章雯雯啊,我看见克思曼先生时不时看你,他是不是觉得两个美女都跟他喝酒了,你没有跟他喝,对你有意见啊?”我说。
“我没有看见克思曼先生看我啊。”章雯雯说。
“你问他一下,不就知道了?”我说。
“你要章雯雯跟克思曼先生敬酒就明说啊,何必这么绕来绕去呢?”武会长说。
“雯雯,你跟克思曼先生敬一下吧。”领事说。
章雯雯走到克思曼先生面前,用德语叽哩哇啦说了一下,克思曼先生马上站了起来,跟章雯雯喝了起来。
“喻颜,章雯雯说的是什么啊?”我问。
“她说她是慕尼黑大学的留学生,是中国黄长省同乡会的副秘书长,克思曼先生也是慕尼黑大学毕业的,他听说后,非常高兴,就很高兴地跟章雯雯喝了起来。”喻颜说。
“你知不知道,克思曼先生到底有多少酒量啊?”我问。
“白酒不行,红酒、啤酒,我估计是深不见底。我跟迎春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幸亏你跟我们暂时解了围。就让章雯雯抵挡一阵子吧。”喻颜说。
“这么说,红酒、啤酒,克思曼先生是海量?”
“差不多吧。”
“喝酒主要是闹气氛,加深印象,加深感情,但不能喝倒啊。”我说。
“是的。”喻颜说。
“章雯雯酒量怎么样?”
“武会长安排她跟你喝,应该还可以。你看,刚跟你们喝了那么多白酒,又跟克思曼先生喝红酒,没看她有什么喝多喝醉的表现啊。”喻颜说。
我问武会长:“章雯雯喝两种酒,行吗?”
“这是‘二中全会’,加上啤酒,‘三中全会’也不在话下。”武会长说。
“一个姑娘家,这么喝酒不好吧。”我说。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这又不是头一次,我有分寸。”武会长说。
我拿着一小杯酒,走到祝总面前说:“祝总啊,对不起啊,可能你对我的表态不满意。但我是真心实意欢迎你到我们那里去投资,我希望你有时间到我们那里去转转,如果你看中了其它的项目,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给你优惠,尽量不让你的投资打水漂。”
祝总站起来说:“谢谢!我肯定会到月光县去看一看,到时,免不了给你找麻烦。”
“说找麻烦就见外了,我欢迎你来找我。我们穷乡僻壤,能接待你这样功成名就的华人企业家,也是我们的荣幸啊。”我说。
“谢谢!”祝总说。
“我敬你。”我说。
“我敬你。”祝总说。
我们碰了一下杯,把酒干了。
我对领事说:“谢谢您啊,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支持。我们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一家人不要言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领事说。
“认识您我非常高兴,希望您将来能到我们县做客。”我说。
“好,到时我一定去拜访你。”领事说。
“我们干一杯吧。”我说。
我和领事都站了起来,一起把酒干了。
我对武会长说:“感谢您啊,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支持,还让你们破费了不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啊,有什么可谢的呢?”武会长说。
“我跟你预约一下,希望您能带着同乡会的人,到我们月光县去看一下。”我说。
“行啊。”武会长说。
“不要拖太久,最好在每年春天。希望您能提前做好安排。”我说。
“行。”武会长说。
可能是克思曼先生喝得太兴奋了,他拉着章雯雯当翻译,跟我们一一说着客气的话,一一敬酒。
“这个老狐狸,很会与时俱进啊,一下子就适应了、学会了中国的酒文化,还能主动敬酒了,不简单啊。”祝总说。
“他是喝的红酒,这是他的强项,你让他喝白酒试一下,我一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放倒了。”武会长说。
“那也是。”祝总说。
德国慕尼黑黄长省同乡会的欢迎晚餐接近尾声,大家意犹未尽,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我说:“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们是一个省的人,将来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我最希望的是,你们能到我们月光县去看一看,时间最好在明年春天。如果你们回到黄长省,如果你们有时间,我非常欢迎你们到我们那里去看看。”
“可以提前去吗?”章雯雯问。
“当然可以啊,月光县随时欢迎你们。”我说。
“对不起啊,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武会长说。
“你们已经够周到的了,你们给我们的德国之行增添了新的、生动的、难忘的一页,让我们认识了您、祝总,还有我们这位美女留学生等一批朋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说。
“无论是祝总,还是克思曼先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在你们那里投资兴业,这都是一种桥梁和纽带,希望我们能多多联系,也希望你们能常来慕尼黑。”领事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希望我们后会有期。”高迎春说。
我们慢慢朝面包车走去,我们开始一一跟每个人握手。我握章雯雯的手时,章雯雯问:“我可以拥抱您吗?”
“喻颜,可以吗?”我问。
“你想抱酒抱,不想抱就不抱,别拿我做挡箭牌啊。”喻颜说。
我还来不及表态,章雯雯就拥抱了我,我拍着她的肩膀说:“好好学习,不负亲朋不负国。”
“你怎么不说不负如来不负卿啊?”高迎春说。
“这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对一个女孩写的诗,用在这里不合适啊。你是知名大记者,应该清楚啊。”我说。
“你们说的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吗?”章雯雯问。
“这还用问吗?”喻颜说。
“我喜欢仓央嘉措的诗。”章雯雯说。
“常书记也喜欢仓央嘉措的诗,你们可以好好聊一聊。”高迎春说。
“你别听高记者的,她就喜欢跟人戴高帽子。”我说。
我再次跟领事和武会长握手后,上了车。
我们回到酒店,我看见喻颜还在这里,就问:“你不回总领事馆吗?”
“不回。”喻颜说。
我要月光县经贸委主任郭杰龙跟喻颜开一间房,喻颜说不用了,她就跟高迎春一间房,她跟高迎春的天还没有聊够。
“你们就不怕查房吗?”我问。
“查什么房啊?”
“查你们同性恋啊。”我说。
“这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啊?”喻颜说。
“孤陋寡闻。”高迎春说。
我回到房间,把月光县经贸委主任郭杰龙叫了进来。
郭主任说了代我接电话的情况,包括市文化局、园林局、旅游局、民宗委等单位的负责人,都跟我打过电话,希望我能考虑让祝总做泉水项目。
“我们不谈这些电话,不谈感情,不谈外在的影响因素,你就站在我们月光县的角度,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究竟应该让谁做?”我问。
“你要我拿一个意见,我一直在思考,如果就这两家公司,究竟让谁做。我的建议是,让克思曼先生做。”郭主任说。
“说说理由吧。”我说。
“首先,克思曼先生非常想做这个项目。虽然他在游有余书记任上没有做成,他饮恨离开这么多年,但一直十分关注我们月光县,关注泉水项目。他对我们月光县的了解,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在他心里,是非常非常想做这个项目的。”郭主任说。
“第二,经济实力。我们没有时间去祝总的公司实地查看,我上网查了一下,又问了同乡会的一些人。我的初步结论是,在资产规模方面,祝总的公司没有克思曼先生的公司大。在企业的营业收入方面,克思曼先生远超祝总。在企业的利润率方面,我没有找到详细的资料。但同乡会的人告诉我,祝总没有克思曼先生赚钱多。”郭主任说。
“换句话说,克思曼先生要比祝总会赚钱,克思曼先生的自由支配资金,要远远多于祝总。简单地说,就是克思曼先生块头大,有钱。”郭主任说。
“说的好,接着说下去。”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