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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他是个生命,你怎么不要他?”
虹姐忽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调里有一些激动。她皱着眉头,似乎对童话所做的决定很是很是不悦。
“童童,小石头在我肚子里还没到五个月的时候,我去做B超。医生就告诉我,这个孩子可能生下来就不健康。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他,哪怕是他生下来就住在医院里,我需要每天去夜总会当老鸨供养他的医药费,我都没有放弃他!你现在又为了什么要放弃你的孩子呢?”
虹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童话的心。这个孩子,他在她的身体里,融着她的骨血,与她共生存,她能感受到他。可是,她还是不能留下他。
说什么,都不能!
“虹姐,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向你解释。可是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留下他!”
童话说话的时候,因为哭泣,所以唇在颤抖。眼泪滑落到唇边,融进嘴里,苦涩难言。
虹姐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手抚在她膝头,低声轻抚道:“童话,这个孩子……不是你未婚夫的吧?”
童话的喉间咽下了一口苦泪,仰起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融进了发丝里。
“虹姐,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无法解释,也无法接受。我也一样很痛苦,可我却必须接受。我能做的……将这一切结束得快一些。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或许他会恨我,那就恨吧。我又何尝……不恨他呢?!”
***
三天后,G市人民医院。
虹姐坐在童话的身旁,看着她一直低着头不语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童童,你可真的要想清楚了。这是你的孩子,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童话的眼睛很红,下面的青色憔悴。虹姐知道,这几天她一直没睡好,自己一个人还会哭。心里如此煎熬,那又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呢?她不肯说出原因,虹姐也不好一直追问。
与此同时,就诊大楼前的行政办公楼。
“为什么这种学术研讨会一定要临近年关才开呢?难道不知道快过年了每个人都很忙吗?”
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这也是医院的传统,沈少你多担待些。”
沈子诺将手揣进了裤袋里,面色十分不悦,俊朗的剑眉皱起“着传统必须得改,回去我就叫我爸写份文件全给改了!”
身旁的人继续赔笑附和道:“是是是!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沈少时间了。”
沈子诺从电梯走进会议室,选了个采光好的位置坐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猛然一瞥,随即眯起了眸。
因为会议室的窗是正好对着对面就诊大楼的,所以从沈子诺的角度可以看到对面走廊上的人。他刚开始有些不确定,滑开手机的照相机,两指在屏幕上扩大焦距。
他确认自己没看错,他在慕宅见过她那么多回,哪里找个那么像的人?手机镜头移向科室,妇科?
他拉过旁边的院长,手指对面走廊的方向道:“那地方是妇科?”
南洋的医院那么多,她怎么就偏偏出现在了G市人民医院的妇科?而且仔细看看,身边陪着的也不是慕颍宸。
院长点了点头,说好像是。但毕竟自己不是很熟悉这科室,之后又拉过了一个人仔细询问道:“那科室,是妇科吧?”
那人带了一副眼镜眯着道:“是妇科,但是……那是妇科三科室,是专门做人流的。沈少,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沈少一向是自诩风流,莫不是看见哪个旧情人了?
沈子诺被那主任的话吓了一跳,人流?看那样子,莫不是童话怀孕了?还要来医院做掉?他又拿着手机仔细看了好几眼,判断自己的猜测,然后便看到护士从诊室里走了出来,童话站起拿着单子走了进去。
沈子诺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收起手机,对着刚才问他话主任着急道:“马上叫那科室的人停止一切手术,快!要不然你们医院就别想在G市办下去了!”
那主任一听都傻了,当真是遇上这位大爷的旧情人啦?打得还是他的孩子?看他如此着急的模样,他也不敢磨蹭,当即掏出手机就给妇科主任打电话。
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医生拿起童话的病历表认真查看,又瞧了一眼B超,点了点头有些可惜的道:“才差不多两个月,看样子很好啊,为什么不要呢?”
童话低着头,手抚向小腹,脸色泛白“因为他是个错误。”
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健康,医生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他还太小,看不出什么端倪,等到他长大了,定会遭到人们的唾弃!
做人流的医生什么样的情况都见多了,看童话的样子就像是和男朋友刚分了手,然后一个人又养不起这孩子,所以就来打掉。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就是作孽啊!既然知道自己养不起,当初措施怎么就不能做好一些呢?白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受罪!
“好吧,我给你写单子,交完钱之后就去隔壁诊室等着,会有护士给你准备手术。”
“好,谢谢。”
童话接过单子刚往外面走,那医生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梁主任啊?啊!是……”
另一头,沈子诺也在打电话。
“我说三爷,许久不见你还当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啊!”
那边的男人正在忙,口气有着几分不耐“有话快说,要来玩儿的话这几天没空,忙着呢。”
沈子诺站在走廊上笑道:“三爷你忙到你的女人都跑来G时打胎了!怎么?那孩子是你嘛?要是不是我现在就吩咐下去把他给做了,你也不用过来了!”
慕颍宸的鹰眉瞬间皱起,口气有点冷“你胡说些什么呢?!”
童话的确是在G市,可是……她不是也亲口否认过自己没有怀孕?!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就一定是他的。她又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不吭的就去打掉了?她答应过他,一定会疼,会爱他们的孩子的!
童话真能狠得下这个心?!
“我可没胡说,人我可帮你拦下来了。你要是不信,就亲自过来看看!要真不是你的,我现在就让人给她做手术!”
想起这几个星期来童话的怪异,慕颍宸也有了怀疑。他当机立断的中止了正在召开的会议,掀开椅子就大步走了出去,沉着脸对电话那头的沈子诺说道:“把她给我拦下来!拦到我到为止!”
童话穿好衣服在手术室里等了很久,始终都没有见到有护士来给她做手术。刚开始她出去问,护士还会让她再等一会儿。时间久了,童话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比她晚到几个小时的都已经做好手术了,就偏偏将她留在了这间手术室里不闻不问,没人安排她都不信!
果然,再过十分钟,沈子诺就出现了。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门口,明目张胆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童话想也不想开门见山“我就知道,是你安排的吧?你凭什么拦着我做手术?”
沈子诺慵懒的翘起了二郎腿“我就问你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三爷的?如果是,这件事我没看见还好,看见了我就得拦着。要不然以后三爷知道了,我们还怎么交朋友?如果不是!随你怎么样都好!只是……”
他轻蔑的眯起眼睛摇头“没想到你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在三爷身边还能怀其他人的孩子。”
手术室外,虹姐在走廊也等了很久,始终都没见童话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她想过去看看,可是走到门口就有护士对她说,医生正在做手术不让她靠近。
等了半天,童话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响了好多遍,她才拿出来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接起来就听到那头的男人说道:“你要是敢打掉我的孩子,我就拿整个医院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