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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客气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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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长宜笑了,说道:“看什么?”

    “没看什么。”她笑了,随后说道:“你真的送我啊?”

    “那还有假?”

    “你不上班行吗?”陈静担心地问道。

    彭长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说道:“放心,我昨天趁你洗澡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一切。小东西,知道为我操心了?”

    陈静的心一动,心说,我早就知道为你操心,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想到这里,冲他一笑,说道:“那好,出发。”

    “是。”彭长宜乖乖地应了一声,踩下油门,驾着车就驶出了院子,穿过门岗,沿着亢州大道,向高速路开去……

    上了高速路后,陈静问他:“我们几个小时到?”

    彭长宜握着方向盘说道:“中途有一段北京往德山方向的高速路,年前我听说开通了,而且还没有装测速装置,如果开通了话,咱们能节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七、八个钟头就能到。”

    “如果要是没开通呢?”陈静问道。

    “那就要十多个小时。”

    陈静吐了一下舌头,说道:“一天?”

    “是的。”

    “那我下午能报上道?”她一直都在为这个问题担心。

    “呵呵,放心,绝对能报上。报不上我就领你去找校长,问问他还想不想当这个校长了,不想当的话赶快让位。”

    “哈哈,他让位后谁来当这个校长,你吗?”

    “我不当。我当够了孩子王了。”

    “我知道你当过教师,想象你当教师时,是不是学生们都怕你?”

    “怕到谈不上,反正上我的课不敢调皮捣蛋。”

    “呵呵,我忽然觉得我很幸福。”

    “为什么?”

    “因为市委书记亲自送我啊?”陈静天真地说道。

    “以后,我还会为你做更多。”

    “真的?”陈静的眼里闪过喜悦。

    “真的。”

    陈静笑了,说:“这次是真要辛苦你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还辛苦你着呢。”说着,也回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陈静的脸红了,说道:“你还是专心开车吧。”说着,就把他的大手放回到方向盘上。

    “哈哈——”彭长宜开心地笑了,说道:“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开心。”

    “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非常喜欢。”

    “我好吗?”

    “好,你是好人。”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好,以后咱们要经常在一起。”

    说到这里,彭长宜有了一种拐骗小妹妹的感觉,他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年轻的脸蛋,让他荡漾。

    陈静说道:“你要愿意,我就愿意。”

    彭长宜说:“我当然愿意。”说着,伸出手,揽过了她。

    陈静尽可能地靠近他,使他方便搂到自己。

    果然如彭长宜所说,北京去往德山方向的高速路已经开通,而且路上车很少,他就加大了油门,放肆地驰骋在刚刚开通的高速路上。

    只可惜,这样的高速路,也就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后,便下来了,前面还没修通。

    后面这一段路就耽误时间了,国道上,人车混杂,而且大部分是在上坡中,时速跑到八十就不错了。尽管还剩下一半的路程,但却耗费了四个多小时,等他们到了德山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德山医科大学,建立在半山腰上,是京州省重点医科大学,最早成立于1942年,前身是京州军区卫生学校,后改为德山医科大学。

    彭长宜把车停在学校外面的停车场,帮陈静拿着东西,他们来到了中医学院指示牌前,早就有学哥学姐们组成的志愿团队,负责引领新生们报名,协助每一个新生完成所有的报名过程。

    给陈静当向导的,是一位大三的男生,一个热情的小伙子,他看着彭长宜,说道:“大树,把行李箱给我吧,我帮您拿。”

    本来冷不丁置身在这青春的校园里,彭长宜就有一种“岁月催人老”的感慨,冷不丁小伙子一声“大叔”,叫得他更加感觉自己和这个青春校园的距离是那么的大。

    他冷眼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就松了手,陈静的行李箱就到了那个男生的手中。

    报名的高峰期已过,大部分学生都是上午报道的,小伙子热情地走在前头带路,边走边和陈静搭着讪,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旅游鞋,灰色的套头衫,浑身上下洋溢的青春气息。这和他中规中矩的暗沉色的西裤、夹克、皮鞋,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让走在后面的彭长宜有了些许的不自在,无论自己有着多么显赫的地位,有着多么的攻城拔寨、笑傲江湖的胆识和气魄,面对青春,无论如何他都感到了自卑,也许,这种自卑是从陈静身上引发出的。

    不知是心电感应,还是巧合,陈静这时回过头,放慢了脚步,等着他跟上来。

    他故意倒背着手,很沉稳地迈着脚步,故意左顾右看着。

    那个大三的男生帮助陈静办好入学的所有手续,又带着他们找到了宿舍,非常热情地告诉陈静到什么地方去买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又告诉他食堂和教室在什么位置后,这才完成了任务,和陈静、彭长宜再见后就离开了。

    宿舍一共六张床位,上下铺,陈静来晚了,只有一个靠门边的上铺了,彭长宜看了一眼后,就跟陈静说:“你歇会,我去给你买床垫和被子去。”

    陈静看了看宿舍里面一个正在睡觉的同学,小声说道:“我跟你去。”说着,背起她那个双肩包就跟彭长宜走了出来。

    来到刚才男生告诉他们的地方,才知道,这是个临时摊位,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站在里面叫卖着。

    彭长宜给陈静买了床垫和被子、被罩、枕头、枕套之类的床上用品和脸盆等洗漱用品,他摸着学校卖的床垫,感觉太薄,就又多买了个床垫,陈静说有一个就够了,他摇摇头,付了钱后,跟陈静一起把这些东西抱回宿舍,帮陈静铺好后,已经是下午快五点钟了。

    彭长宜不敢耽误了,他要连夜赶回去。

    陈静送他出来,心里就有了强烈的不舍,说道:“你太累了,还是在附近旅馆住一宿再回去吧。”

    彭长宜说:“不行啊,回去还有许多事,住一宿的话就又耽误一天。”

    陈静知道留不住他,就送他出了校门。俩人再次坐在车上,彭长宜就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数出三千块钱,塞到了陈静手里,说道:“拿着,出门在外,身上必须有钱。”

    陈静不要,说道:“你已经给过我了。”

    彭长宜拉过她的手,把钱硬塞到她的兜里,在车里顺势就抱住了她。

    陈静也紧紧地抱住了彭长宜,脸贴着他的脸,哽咽着说道:“我舍不得你走,你不该让我想你……”

    彭长宜吻着她,说道:“宝贝,我也舍不得你,我有时间就来这看你,好吗?”

    陈静也回吻着他,点点头,眼泪就流了出来。

    彭长宜也舍不得她,他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她,自从昨天知道她已经到了和甸火车站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那种失之交臂的遗憾和痛楚不能重演,他丝毫都没有犹豫,立刻就赶到了和甸火车站,这才有了昨夜的美好……他动情地紧抱着她,吻着她的眼角,说道:“想我你就给老彭我打电话,我就会驾着云飞来的。”

    陈静哽咽着说:“太远了,你来一次要开十来个小时,太辛苦了……”

    “别说是十个小时,就是二十个小时我也不辛苦,见你,是甜,不是苦。”说着,就捧着她的小脸,用手指擦去她的泪水。

    “老彭——”陈静脱口叫了出来。

    “哎。”彭长宜答应了一声。

    她抽泣了一下,说道:“你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要是困了,累了,就在路边或者找个旅店休息一下再走,答应我好吗?”她擦着眼泪说道。

    彭长宜喉咙滚动两下,他的心也酸酸的,说道:“宝贝,我会的,你放心,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另外,放假回家就告诉我,我来接你。”

    陈静抽泣了一下,说道:“老彭……”

    “嗯?”

    “我爱你。”

    “宝贝,我也爱你。”

    “但是……”

    彭长宜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就说道:“想说什么?尽管说。”

    陈静抹了一下眼泪,说道:“没什么,我是说,但是,但是,我想你的时候可怎么办——”说着,就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他。

    彭长宜有些激动,说道:“给我打电话,叫我来,不就见了。”

    “好。”

    彭长宜再次吻着她,说道:“静儿,我等着你……”

    他的话没说完,嘴就被陈静吻住了,两行热泪,就从陈静的眼眶流出。

    彭长宜说:“好了,不然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了,你没有休息就这么走我不放心……”陈静又流出了眼泪。

    “乖,我就是呆到明天还是要走,明天还会舍不得。好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陈静擦了擦眼泪,说道:“嗯,你到家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呵呵,我不知道怎么打啊。”

    “这里有。”

    陈静说着,就掏出宿舍卡片,上面果然记着宿舍区的电话。她说:“这个给你拿着吧。”

    彭长宜看了一眼,就接了过来,放在包里,嘱咐她别太用功,学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然后,又跟她吻在了一起……

    陈静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彭长宜发动着车,倒车,掉头,正准备走的时候,陈静突然跑过来,彭长宜赶紧降下车窗,就见陈静满脸的泪水,说不出话。

    彭长宜开开车门,再次抱住了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宝贝,别动摇我了好吗?不然我真的走不了……”

    陈静见他的眼圈也红了,泪水流得更欢了,她点点头,松开他,给他关上了车门,退后两步,跟他摆着手。

    彭长宜见陈静是真心舍不得自己,眼睛就湿润了,他说道:“我走了,你也好好休息,我到家就给你打电话。”说着,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别舍不得吃,钱花完了,我再给你。”

    陈静不停地点头,她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彭长宜也抹了一下眼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离合,踩下了油门,车子便向前驶去了……

    后视镜里,陈静跟着车跑了几步后就站住了,她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她了……

    彭长宜的鼻子就有些酸,眼睛再次湿润了。

    想他彭长宜活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哪个女人为自己流过泪呢?而这个小丫头,却为自己流下了眼泪,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彭长宜中途没有休息,他一鼓作气,一直在赶路,到亢州后,已经是午夜了。

    他泡了一包方便面,想给陈静打个电话,但是一想这么晚了,那个又是学校的公用电话,半夜打电话会很恨烦人的,而且宿舍还有其他人,这样想着,就没给陈静打。

    哪知,到了半夜两点多种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睡得正沉,响了半天他才接,是陈静。

    他腾地坐起身,心里就充满了内疚,肯定是她不放心自己,就赶紧说道:“宝贝,我安全到家了,放心吧。”

    “哦,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到了就好了,我去睡觉了——”听得出,她打了一个哈。

    “我回来时候过12点了,我怕打电话吵到你和宿舍的人,想等明天早上再给你打,对不起,让你等这么晚。”

    “呵呵。没事,接不到你电话,我也睡不着,只要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接着睡吧,记着,有时间来看我啊——”她娇声地说道,说完后,又捂着嘴笑了……

    下下周六很快就到了,彭长宜和老顾一起,回三源参加吴冠奇女儿的满月酒宴,这是他们离开后第一次回去。彭长宜带了好几袋五香花生米,一袋给吉主任,一袋给了吴冠奇,一袋给了齐祥,剩下的就都放在康斌那儿了。整整在三源折腾了一天,许多故交听说后都来了。他们相聚在吴冠奇的酒席上。

    彭长宜喝得昏天黑地,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往回走。

    吴冠奇不让他回来,让他第二天周日再回去,彭长宜说:“我已经跟我女儿说好了,明天我们回老家去接爷爷,把老爷子接过来做个全面体检,所以啊,你也就别留了,别让我这个当爹的和当儿子的形象受损。”

    吴冠奇听说他第二天要去给老人做体检,就不再拦着他,晚上没有让他继续喝,康斌和陈奎准备跟他汇报一下这段三源的各项工作,彭长宜说道:“少来这套,我是走的人了,不再干涉三源的一切政务。”直逗得康斌和陈奎哈哈大笑。

    这次回三源,彭长宜了却了一件心事,那就是把提前写好的借条给了吴冠奇,因为他已经从这个钱里借给了雯雯五万块钱,让雯雯给王家栋交齐了春节前后在北京期间治病疗养的费用。彭长宜知道,王家栋的花销绝不止五万元。就是这五万元,梅大夫都不让雯雯交,最后雯雯说“梅阿姨,我听说看病如果不自己花钱的话,病就好不利索。”梅大夫无奈,只好让雯雯去医院结了账。

    彭长宜一大早就去接女儿,他站在门楼前按下了门铃,看见刘忠两口子穿着轻便衣服出来散步。

    刘忠两口子跟他打了招呼后就走了出去,刚走几步,刘忠就跟媳妇说:“你自己先去吧,我跟长宜说两句话。”说完,就又走回来了,他说道:“长宜,棉纺厂的事你听说了吗?”

    彭长宜愣了一下,说道:“棉纺厂什么事?”

    “改制的事。”

    “我不知道。”彭长宜想起因为棉纺厂的事,姚静还给他打过电话。

    “棉纺厂给了姚静,所有的职工买断工龄,自谋出路。”

    “哦——那姚静准备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她说是要建一个大型塑钢门窗厂,但我看见还没有建设动向,倒是把原来一个大车间租给了生产塑钢门窗的厂子。”

    娜娜给爸爸开开门,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她让爸爸等她一会,就又跑了回去。

    彭长宜皱着眉问刘忠:“那她到底打算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刘忠说:“目前还没有明显的迹象,但是我猜测,她想盖商品住宅楼。”

    “哦,那是集体土地,要变性的?”

    “嗯,早就偷摸着变了。只是现在还不敢公开讲,他们也在观望,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我估计明年开春就会破土动工。”

    受北京和中直单位的影响,亢州的商品房市场也渐渐兴起,在外地创业的一个亢州人,去年回到家乡,也是买了北城一个集体企业,在老城区靠近国道边盖了三栋商品房,被当时饥渴的市场抢购一空,所以,朱国庆和姚静肯定也在打住宅楼的算盘。

    彭长宜说道:“土地变性是要公开出让的,怎么能偷摸着……”

    刘忠说:“长宜,你想想,土地局听谁的,还不是听他的?在说了,公开和不公开有什么区别,这块地该是谁的,还是谁的。”刘忠感到跟眼前的市委书记这样说有些不合适,就说道:“市长办这事还不好办。”

    “市长?你说是国庆?”

    “对呀,不是他是谁?你还真以为姚静有多大能耐啊?所有的事都是国庆在做,姚静只是一个幌子,包括现在那个塑钢窗厂都是国庆的亲戚。”

    彭长宜点点头,又说:“老史呢,这里有老史的事吗?”

    刘忠说:“老史早就是老黄历了,早就没他什么什么事了,这次,他不同意改制,还说让去告状,结果不知姚静用了什么法子,他后来再也不提告状的事了,乖乖地回老家隐居去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只要个人不闹你也别干涉了。”

    这倒是句实在话。前段,朱国庆在开发区受到了损失,肯定还会想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刘忠说的对,出让这事公开和不公开没有区别,市长做这事好办。他跟朱国庆第一个遭遇战,朱国庆没有吃到甜头,彭长宜也会小心谨慎行事的,所以,对凡是朱国庆参与的事,他一般情况下都是退避三舍,朱国庆也是这样,公开场合给予彭长宜足够的尊敬,来他办公室也知道敲门了,这些都是转变,但这客气的转变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危机,目前,谁都看不出。

    彭长宜又问道:“林岩知道吗?”

    刘忠说:“他怎么能不知道?前期所有的工作包括给工人们开的那些个会议,都是他帮着做的,有些手续也是他帮着跑的。”

    彭长宜又问道:“姚静能有那么多的钱,工人们一次性买断,也要不少的钱呢?”

    “长宜,你怎么这么幼稚,姚静就是有钱,她也不会出的,那些都是银行的钱。”

    彭长宜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也感觉这个问题自己问的幼稚,如今,谁拿自己的钱做事,都是在拿银行的钱,何况朱国庆有这么好的资源优势,姚静这个女人的确不会拿自己的钱做这事的,再说,她也未必有这么多的钱。他忽然问道:“这里没有老兄你什么事吧?”

    刘忠听他这么说,就认真地说:“我跟林岩就曾经表过态了,棉纺厂的事,我不搀和。再有就是你回来当书记了,我帮不了你别的忙,管好我自己,不给你找麻烦就是帮你忙了。”

    彭长宜微笑着说道:“是啊,多谢老兄理解。”

    这时,就听墙里沈芳喊道:“娜娜,回来,把这杯牛奶喝了。”

    “不喝了,妈妈再见。”话音刚落,娜娜就穿戴整齐地跑了出来。

    刘忠说:“长宜,有时间再聊,你们赶紧赶路吧。”说着,就小跑着,去追前面他家属去了。

    “大大再见。”娜娜跟刘忠招着手。

    刘忠回头笑着也跟她摆摆手。

    彭长宜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就见女儿也正看着她,彭长宜笑了,说道:“没吃早饭?”

    “爸爸也没吃吧?”

    彭长宜笑了,说:“爸爸想跟你一块吃。”

    娜娜点点头笑了。

    彭长宜带着女儿去吃她最爱吃的老街上的那个灌汤包子,吃完后,父女俩就上路了。

    由于提前跟父亲定好,所以彭长宜他们到家后也没耽误,接上父亲就又返回了亢州。

    开始的时候,老人怎么都不来,最后是彭长宜连唬带蒙地弄来了。彭长宜没有带父亲去市医院体检,而是来到了锦安驻亢州的第三人民医院。由于宋知厚提前跟医院打好了招呼,所以体检的时候没有出现排队等候的现象,到哪个科室都是一路绿灯。

    尽管是周日,但是医院的领导和相关科室主任都没有休息,都在等着市委书记的父亲来体检,这出乎彭长宜的意料,尽管他劝走了院长,但院长还是以加班的名义,让这些主任们等在各自的岗位上。

    彭长宜带着女儿,从始至终陪着父亲,在他的记忆中,这么专心陪父亲看病似乎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应该是高个子的人,但今天跟他站在一起后,不知为什么,父亲居然矮了不少,难道,人老了真的往回缩?

    上午稍晚一点,他们就做完了抽血和化验等项检查,。彭长宜带着女儿和父亲,就来到了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由于父亲喜欢喝点酒,彭长宜就从车里给父亲拿了一瓶茅台,父亲不喝,说下午还有检查,彭长宜说:“喝酒对于下午那些检查项目没影响。”

    他硬是给父亲倒了一杯酒。席间,父亲的筷子被娜娜碰掉一次,彭长宜弯腰给父亲捡筷子的时候,发现父亲脚上穿的鞋很不合脚,又大又肥。

    他直起身,又给父亲换了一双筷子,说道:“一会吃完饭咱们去商店,给您去买双新鞋穿。”

    父亲说:“我这鞋挺好的?干嘛还要买?”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是您的鞋吗?说不定又是谁淘汰下来的让您穿了。”

    爸爸笑了,说:“是你姐夫的,他儿子给他买的,他穿着有点夹脚,就给我了,我穿着正合适。”

    彭长宜说:“他的鞋您也能穿?他多大的脚啊,比你大两号。”

    父亲笑了,说道:“呵呵,现在不是这样的了,我现在跟他的脚一般大,人老了,身子变矮了,但是这脚却大了。以前自己的鞋都穿不下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哈哈,不可能吧?”彭长宜听后就笑了。

    爸爸说:“那还有错,我骗你干嘛”

    旁边的娜娜也说道:“是真的吗爷爷?”

    “是真的。”老人摸着孙女的头说道。

    彭长宜说:“怪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爸爸说:“我也奇怪,我原来穿41号的鞋,现在要穿42、43号的鞋,所以你就觉得这鞋我穿着大,但我穿着正合适。”

    下午,彭长宜陪父亲又做了两项检查后,就把父亲送回了海后招待所自己住的房间,让父亲躺下休息。自己则去送女儿。

    等他送女儿回来后,开开门,叫了一声“爸”,没人答应,他很奇怪,来到里面的卧室,房间里居然没有父亲,卫生间浴室都没有,他就有些纳闷,父亲对这里不熟悉,他去哪儿了,正在纳闷,刘忠打来了电话,他说:

    “长宜,你在哪儿?”

    彭长宜说:“我在招待所呢。”

    “呵呵,过来吧,我们都在前面的餐厅等你呢?”

    彭长宜说:“不行啊老兄,我爸爸来了,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刘忠说道:“呵呵,京海让我骗你,你说我怎么就骗不了你呢,实话告诉你吧,老爷子跟我们在一起,今天晚上哥几个陪老爷子喝几杯,所以,邀请你参加。”

    彭长宜一听就乐了,折腾了一天了,他有点担心爸爸累着,但人已经跟他们在一块儿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开开门就下楼了。

    来到前面餐厅,说是餐厅,其实也是酒店,是对外营业的,是海后基地面向社会搞的三产。田冲早就等在门口,彭长宜进来后说:“老田,你们是不是都是听老刘说的?”

    田冲说:“我不是,是你嫂子看见了娜娜她妈,说娜娜跟你回老家,给爷爷看病,我们才知道你把老爷子接来体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