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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便跑回屋,推开爸爸书房的门,就见爸爸早已经起来了,正在看书。她就一五一十地把妈妈的话告诉了爸爸,爸爸想了想说道:“你想去吗?”
女儿说道:“我想,但还想让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去公园划船。”
彭长宜温和地说道:“好,咱们都做。”
女儿高兴地笑了。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女儿便跑出去接电话,不一会,又跑进来报告,说电话是姥爷打来的,姥爷让她跟爸爸去看他打球。
彭长宜感到,这个电话有可能是沈芳授意岳父打的。
彭长宜决定带女儿去看岳父打球,一方面,他感觉沈芳的行为无论是亲人还是外人,可能会多多少少地知道了一些,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由于他的特殊地位,可能人们会更加关注,沈芳也可能想在外人面前维持一个和睦家庭的形象。其实,彭长宜也是这样想的,既然目前他还下不定离婚的决心,也不想让社会上的人看到自己家的裂痕,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于是,他就让娜娜去问问姥爷几点比赛。
娜娜又跑出去打电话去了,一会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说道:“姥爷说他大概九点上场。”
彭长宜说:“好,咱们接下来洗脸吃饭去体育场。”
“哦——”女儿拍着巴掌说道。
彭长宜给女儿带了一壶水,父女俩一人戴了一顶遮阳帽就出门了,正好看见刘忠三口子。彭长宜就跟他们打招呼。
刘忠说:“要知道你昨晚上回来的就找你喝酒了。”
刘嫂说:“你们到一块能说点别的不?”
彭长宜笑了,说道:“中午怎么样?”
刘嫂说:“不行!中午回不来,好几个星期不回老家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样,你先跟嫂子请好假,我这两天没特别安排,什么时候都行。”
刘忠笑了。刘嫂摸着娜娜的脑袋说道:“娜娜越长越俊了。”
彭长宜感到她是没话找话说,另外,彭长宜还注意到,无论是刘忠还是他夫人,他们都没有问起沈芳。
来到体育场,岳母早就站在门口等他们,看见他们在外面停好车后,就迎了上去。
彭长宜跟岳母打了招呼后就往里走。
沈芳老远就看见彭长宜领着女儿过来了,她在忙前忙后地指手画脚着。
彭长宜他们选了一个位置后坐下,沈芳这才过来,递给他们每人一瓶水后跟女儿说道:“娜娜,跟妈妈到那边看去。”
女儿站起身就牵着妈妈的手走了。
彭长宜感到岳母似乎有话对自己说,他不想听岳母说任何话,屁股就有些坐不住,掏出一个大墨镜戴上,站起来东张西望,看看四周有没有熟人。
岳母没有给他离开的时间,开口说道:“长宜,坐下,妈有话对你说。”
彭长宜一听,只好坐了下来。
岳母说道:“长宜,小芳自从升职后很忙,有时忙得都顾不上家,我们现在还能动,帮助你们不算什么,将来我们动不了了,你们两口子再这样忙下去也不是个事。”
彭长宜就把脑袋侧向了岳母这边,他感到岳母这个开篇似乎有些冠冕堂皇,但还是装作聚精会神听她说的样子。
岳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对机会跟上边的领导提提,往回调调吧,离家太远了,娜娜明年就上四年级了,等考初中的时候,就要劲了。”
彭长宜感觉岳母说这些话似乎在试探他,他便笑了一下,不开口说话。昨晚部长亲口告诉他,说让他的岳母管管她闺女,那么,想必她今天这个开场白是想把她闺女的表现放在了一个比较大的环境背景下进行的,某种程度上也是想把她闺女的“忙碌”正常化,合法化。
岳母不愧是做了多年党委工作的领导,水平是没得说,但是,她的领导和谈话技巧再高,彭长宜也只感觉她是领导,而不是妈妈。所以,听了岳母的话,彭长宜只是笑了一下,扭过头,看着前面进场的老年门球选手们,没有说话。
岳母继续说:“你在三源也有三四年了,也快到一届了,跟领导也是可以提提的。”
岳母仍在试探。
她大概忘了,现在的彭长宜,可不是当教师或者刚进组织部时的彭长宜了。彭长宜漫不经心地说道:“您当过干部,程序您都懂,孩子小的时候我都没提困难,怎么可能大了我再提这种困难呢,先别说领导答不答应,我首先不会通过自己这一关。孩子实在没人管的话,我就带走。”
岳母一时没话说了,而且往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怔了半天才说道:“长宜,你比小芳懂得多,层次比她高,你要经常说着她点,女人,不要太争强好胜,你们两口子必须有一人为家庭做出牺牲。”
彭长宜从这话里多少还是听出了一点诚意,就坚决地说道:“我说服不了她,她要实现自身价值,不用我的关系,能熬到局领导之列,说明她有这份能力,我不打算扯她后腿。”
“你怎么能这么说!”岳母突然急了,说道:“什么叫扯后腿,社会上的事她懂多少?以为当上个局领导就实现自身价值了?长宜,你让我这当妈的怎么说啊!小芳是我闺女,我还不了解她吗?她不是当官的料,让她当这个官,已经是拔苗助长了。如今,社会这么复杂,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她那两下子,根本就吃不开的,早晚都得跌跟头。我……我是真怕她被人利用,上了什么人的当,危及到你们家庭,危及到你啊,唉,我都跟着你们着急啊!”
彭长宜听出,这才是真话,才像当妈说的话,不像刚才,像个领导,还像个谈判家。他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同样的话我说了她不信,换个外人说了她就信,哪怕是道听途说来的她都信,这个世上,我是她最大的敌人,谁都比我跟她友好,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我都不急,您急什么?”后句话,等于在向岳母表了态。
“长宜,你怎么不理解我的意思呢,你让我怎么说呢?”岳母显然是不好开这个口,她想了半天,才换了个角度,说道:“长宜,这样说吧,妈也年轻过,也从那个时候过来过,男女之间那些是是非非、流言蜚语我也都经历过,我理解你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但是我只想说,同样的问题,你遇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知道怎么把握分寸,能够处理好家里家外的关系,但是长宜啊,小芳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做,她太简单,她如果要是有你那脑子,我也就不着急了。长宜,你们毕竟是夫妻,还有了孩子,你跟她好好谈谈,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妈求你,跟小芳谈,管住她向外的心,别人谈,是代替不了你的。别怕扯她后腿,啊——”
彭长宜至此已经明白岳母完全知道了沈芳的事了,岳母都知道了,社会上其他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心里就有一股气往上涌,他赶紧长出了一口气,仍然坚持着说道:“以后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她刚当上局领导,新鲜劲还没过,也需要一段适应的过程。我还是刚才的原则,她的事,我没有帮上任何忙,都是她自己奋斗出来的,我也不能一味地扯她后腿,再说,我这段也很忙,的确没有心思想着这些。”
岳母当然不知道彭长宜说得过“一段时间”指的是什么了,她认为彭长宜在跟她打官腔,一生气就站了起来,说道:“什么叫扯后腿,没有你,她能当上局领导?除非我那傻闺女认为是她自己有能力才有了今天,外人,没一个是这么认为的。我看你啊,就是心眼没摆正,存心想看她出丑,到时候……”岳母强行咽下下面的话,她不能给彭长宜这个心理暗示,但还是要提前揭穿他的“用心”,话点到为止。她看着彭长宜,接着说道:“反正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自己的事看着办吧,我这个当妈的,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剩下就看你们的了,哼。”说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声赌气就走了。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没有拦她,也没有站起身。这时,他看见陈乐身着便服,在下面和两三个熟人说话,旁边站着他的老婆和孩子,估计他们是一起来看球赛的。
彭长宜就掏出了电话,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最近几次电话都是彭长宜打给陈乐的,陈乐却再也没有主动跟自己汇报过什么,似乎他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彭长宜也想过,他偶尔回去一次,都能看见沈芳的不轨,想必陈乐也是早就发现了,他是照顾自己的脸面,不再跟他传达什么,就跟当初去三源找他时,他只是给出了局长跟别的女人的照片,里面却没有一张是沈芳的,只有一盘他们的通话记录。他当时就想,陈乐能发现酒店门口局长和沈芳吃饭晚归,难道就没有发现他们其它的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只是他不希望自己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而已,就连那盘录音,他都怀疑陈乐只截取了可供他能听的那部分,如果自己不是那天晚归,估计陈乐就发现沈芳的不轨也不会告诉他了。
彭长宜想到这里,他还是掏出了电话,给陈乐拨了过去。就见陈乐连忙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小乐,我在右边的看台上。”这是彭长宜一贯磊落的作风,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自从移动电话问世后,常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明明看到对方,故意打电话问对方在哪儿,干嘛等,对方有的时候不便于说真话,就谎称自己在其它的地方,这样,无端增加了了彼此不信任的程度。彭长宜从不跟朋友和下属玩这套把戏,他不想因小失大,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陈乐举着电话,他就往这边看了过来,彭长宜跟他挥了挥手。
陈乐放下电话,跟那几个人说了什么,然后就朝这边走来了,由于彭长宜是背对着太阳坐的,阳光正好对着陈乐,陈乐边走边把别在衣领的墨镜戴上了。
走到跟前,陈乐看了一眼彭长宜手里的小水壶,就说道:“娜娜也来了?”
彭长宜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带她来看姥爷打球。”
陈乐“呵呵”了两声,坐在彭长宜的旁边,就看向了下边,似乎回避着什么话题。
彭长宜不打算回避,单刀直入,说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陈乐看了他一眼,尽管他们都戴着墨镜,但是他知道,此刻,彭长宜墨镜后面肯定有一双冷酷、受伤的眼睛。他就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您那天把他揍得不轻吧,消失了好几天,现在几乎不怎么在单位呆着,总往锦安跑呢。”
彭长宜扭过头,看着陈乐说道:“你看见我揍他了?”
陈乐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现在只关注他以外的一些事情。”
陈乐这话彭长宜信,沈芳和电局长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他无须把精力用在这方面,倒是获取电局长其它的一些证据更重要。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滚蛋,如果不滚蛋,我就不客气。”
陈乐没言声,也许,这不是他能表态的事。过了一会,陈乐说道:“有机会还是调回来吧,在家的人,也的确不容易。”
“谁容易?在外面的人就容易?”彭长宜有些恼火。
陈乐笑了一下,说道:“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彭长宜瞪了他一眼,压抑下自己悲愤的心情。
陈乐说:“如果,那个混蛋要真是能滚出亢州就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没有选择,必须滚蛋!”彭长宜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一刻,陈乐见到了彭长宜少有的阴冷。也是,敢在他头上拉屎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乐忽然说:“要不,改天我再给他加加温,让他滚得快点。”
“快慢可能是他左右不得了,但是可以让他滚得坚决点,彻底点。分寸你掌握,别出事就行。”彭长宜阴沉着脸说道。
陈乐点点头。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彭长宜说:“你忙去吧,难得有时间陪陪他们娘俩。”
陈乐说:“是啊,我就上午这半天有时间,下午还得去单位值班。有事您再给我打电话。”说着,跟彭长宜点了一下头就走下了台阶。
在家两天,夫妻俩相安无事,尽管没有了争吵,但在平静的外表下,是可怕的沉寂。
与彭长宜灰暗心情相比,吴冠奇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乐得合不上嘴。
小县城就是这点好,天高皇帝远不说,有的时候,的确没有那么多的禁锢。
吴冠奇结婚这天,几乎所有各局委办以上的中层领导都来了。彭长宜不但亲自主持了吴冠奇跟羿楠的婚礼,而且还带来四大班子领导,来为吴冠奇贺喜撑场。
如果这是在锦安,或者是在亢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三源,彭长宜敢这么做。
昨天下午,在常委会上,当所有的会议议程进行完,准备散会的时候,彭长宜忽然说道:“有这么一件事,明天,是吴冠奇跟羿楠新婚大喜的日子,我建议在家的班子成员,能去的就都去,为什么这么说,我是出于这么几点考虑的,吴冠奇不但是咱们的投资商,而且他娶得是咱们三源的姑娘,婚礼仪式也在三源举行,这对于稳固、密切与投资商的关系,也是有积极意义的,这应该和不正之风、大操大办是有区别的;再有,尽管吴冠奇现在是新型产业园区副主任,但不是体制内的人,咱们去喝他喜酒给他出个份子,也不为过,还有一点就是吴冠奇梅开二度,他追羿楠的过程咱们也都清楚,说明咱们三源不光山水有魅力,三源的姑娘也是有魅力的。羿楠也是咱们知名记者,这么多年也是小有成就,咱们参加他们的婚礼,谁也说不上什么。”
等他说完,县长康斌笑着说:“彭书记,用不着解释了,在座的各位,都接到吴冠奇的请柬了,早就被他一网打尽了,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意义不同,所以,大家都是能够正确认识的。”
陈奎等人也附和着说道:“老吴是我们三源的财神爷,他建设在三源、奉献在三源,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也是对他的肯定和支持,是有积极意义的,在这个问题上,您放心,不会有不同声音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咱们统一一下礼金,谁都不许多,一百元,想多出的,私下进行。”
刘建业说:“我看咱们还是送他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好些吧?”
康斌说:“还是朴素一点吧,就给礼金吧,如果送礼品的话,一旦咱们中间有人偏离了航线,你说这个东西他是摆还是不摆?就随份子吧,经济实惠不张扬,咱们是山里人,不怕他说咱们老土。”
“哈哈。”大家都笑了,其实彭长宜知道,在座的这些人中,除去他彭长宜没有得到吴冠奇工作之外的恩惠,其它人,都在所难免。彭长宜对此心知肚明,他装糊涂,只要不伤大雅就行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水清无鱼。
第二天,彭长宜带头盛装出席了吴冠奇和羿楠的婚礼,他果然把他们的婚礼主持的既隆重又风趣,土洋结合、中西结合,康斌说:这是一个中西混搭的婚礼。非常热闹,笑声不断。彭长宜把自己平时跟吴冠奇的“疯”和“闹”,用在他的婚礼上,只是把吴冠奇折腾苦了。
在折腾吴冠奇的同时,彭长宜相当地开心,把这段时间以来淤积在心头的苦闷,淋漓尽致地释放了出来。只是苦了吴冠奇,被彭长宜摆弄的晕头转向不说,还喝了很多的酒,最后让吴冠奇发表新婚感言的时候,吴冠奇痛苦地说道:
“亲人们啊,你们知道我此时此刻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就是请了彭长宜书记来主持我的婚礼,在座的无论是结没结婚,还是想着再结一回婚的亲朋好友们,千万要吸取我沉痛的教训,不要请这个人来当主持人了。”
大家哄堂大笑。
酒宴上,在敬酒这个最后环节上,彭长宜仍然没有忘记折腾吴冠奇,当吴冠奇和羿楠在众人的簇拥下,来给他们敬酒的时候,彭长宜煞有介事地将吴冠奇扶正,退后一步打量了他半天,对众人说道:“最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是什么时候见到吴总,他是什么时候咧着嘴乐,我见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爽的人,所以啊老吴,羿楠也追到手了,您是不是也该把嘴合上了?”
他的话引发周围一阵大笑,有人还鼓起了掌。
彭长宜又说:“鉴于吴总这个样子,我今天出个上联,大家对对下联,谁对出下联,我就喝一杯酒。这个上联就是:吴冠奇咧嘴笑。”
吴冠奇一听彭长宜又要捉弄他,就赶紧给他作揖,说道:“我说彭书记,刚才你已经把我折腾的够呛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吧。”
彭长宜一棱子眼,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是折腾你啊,对出下联者,是我喝酒,又不是你喝?再有了,你这话也影响安定团结呀,让羿楠听见怎么想?”
羿楠正在给康斌倒酒,听见他这么说,就说道:“彭书记现在说什么出格的话我都不感到意外了,如果不说反而倒觉着不正常了。”
刘建业说:“还是羿楠这丫头会说话,看似客观的话,表明了自己已经站在夫君这一边了。”
彭长宜纠正着刘建业的话,说道:“什么是已经?是早已经!”
周围的人又都笑了。
彭长宜说:“酒都倒好了吧,我出了上联,如果没人对出下联,这酒谁都不许喝,老吴也不许走,因为他只有站在这里才是上联。”
“哈哈。”众人一听又笑开了,旁边桌子的人就都往这边凑过来看热闹。
政协主席说道:“我来个下联,就当扔块砖头。众宾朋吃酒忙。”
“不算,不算,没新意。”立刻有人说道。
又有人说:“我来一个,春风得意酒浓。”
就听有人说道:“太文绉了,你没看吗,今天的对联可以不文绉,可以不工仗,只要有趣。”
“我来个有趣的。”有人站出来说道:“二度梅花绽放。”
“哈哈,有点意思。还差那么一点味道。”
“我来,我来,一根老树桩。”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就是它了。”有人起哄道。
彭长宜冲着人群喊道:“什么就是它了,少一个字哪,我还没喝多呢!”
“枯木再逢第二春。”有人大声喊道。
“好”,立刻就有人鼓掌。
“老枪又发新威。”后面有人突然大声喊道。
“哈哈。”众人大笑。
羿楠的脸有些红了,但是吴冠奇却冲那个喊出这句话的人伸出了大拇指。
又有许多人出了下联,什么“老枪”、“老酒”这些就都出来了。年纪大的不好意思调侃,就都抿着嘴乐,场面非常热闹。
康斌赶忙站起身,说道:“我来一句吧,尽管我不懂对联,但是突然来了灵感。我看彭书记这个对联出的好,特真实,形象地再现了新郎的喜悦心情和那种由表及里的春风得意,我相信,在座的谁看见老吴此情此景,谁都会跟我的心情一样,那就是在背地里偷偷地羡慕、嫉妒,但是不敢付诸行动。我刚才为什么说突然来了灵感呢,因为我发现吴总刚才跟羿楠耳语什么来着,羿楠冲他瞪了一下眼睛,吴总立刻就没电了。所以啊,我的下联是:羿楠横眉叉腰。”
“好。”
“好。”
大家齐声喝彩。
彭长宜待众人“好”过后,鼓掌说道:“解气!”
齐祥说:“解气,好。这就是横批。”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彭长宜就要连喝三杯,康斌说道:“还会有更好的,我这个不算,你还是省省老吴的酒吧。”
县委书记一个上联,县长一个下联,就是有更好更有趣的对子,也不会有人说出来了。婚礼就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与吴冠奇隆重、高调、热闹的婚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褚小强和小窦的婚礼。
其实,褚小强和小窦的婚礼早就定了下来,鉴于小窦的家庭背景和小强目前的身份,他们双方商定,不摆酒席,不宴请宾朋,只是双方家长在一起吃顿饭,一对新人分别改口,互称双方父母“爸”、“妈”后,他们的婚礼就结束了。这顿饭的地点没有设在三源,而是设在了锦安。
也就是吴冠奇婚礼的第二天,褚小强的婚礼酒宴就在锦安悄悄举行了,只有一大桌,双方父母全部到场,还有小窦的外公和外婆。只有两个外人,一个是彭长宜,一个是武荣培。
彭长宜是褚小强和小窦邀请来的,两个年轻人还是通过彭长宜认识的呢,那还是在调查矿难的时候,记得彭长宜特地嘱咐褚小强见小窦的时候一定要隐蔽,不要暴露小窦参与了这件事。尽管小窦的父亲说了,就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不要惊动地方上的人,但是小强和小窦都强烈邀请彭长宜出席,作为见证了一对年轻人相爱经过的彭长宜来说,出席这两个年轻人的婚礼,他认为自己责无旁贷。但如果真是就他一个外人,又觉得有些发孤,他就又悄悄叫上了武荣培,这样,作为属地领导和垂直领导,都来参加小强的婚礼了,无论是对小强还是对小窦父亲的到来,也都做到了最起码的支持和尊重。
当看到身穿一身便装的窦政委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彭长宜和武荣培便站起来迎接,窦政委紧紧地握着彭长宜的手说道:“呵呵,彭书记啊,你说这事闹的,我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惊动地方领导,就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然后给他们一笔钱出去度蜜月就行了,谁知道,我的提议是遭到了老的和小的强烈反对,北京方面给我下了指示,三源方面也强烈抗议,我是上下不落好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