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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还有一言转告宁王,以后王妃再遇上险事,请宁王莫再管闲事,毕竟传出去不甚好听。”
沁儿端着碗翻了翻白眼,哼道,“当时他抢婚的时候怎么不嫌不好听,要是楚姐姐真遇上大敌,受了伤怎么办?”
泷一面无表情,转达道,“王妃若真遇上险事,只要没死,他都能救活,所以不劳外人插手。”
楚荞一口饭噎住,这男人真是……无耻至极!
用完晚膳,楚荞和沁儿回房休息,白二坐在她肩头正啃得欢快,突地阴恻恻地说道,“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
“爷嗅到了钱疯子的味道。”
果不其然,沁儿一推房门,便看到一头金发的男人正风情万种地躺在她的床上。
楚荞还未进门,白二爷已经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扑向床上,四爪锋利,杀气腾腾。
床上闭目沉睡的人连眼都懒得抬,修长如玉的手指变幻莫测,紫烟缭绕,挡住了一道又一道地攻击,白二爷愈战愈勇,不攻面门,改攻下盘。
商容不耐烦地一拂袖,将白二爷逼退,“耗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热情地欢迎我?”
白二爷磨牙,大有想要冲上去,一口咬死他的架式。
楚荞到桌边坐下,抿了口茶,扫了眼一人一鼠,“打完了吗?”
“你们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一见面就打?”沁儿好奇问道。
“谁跟臭狐妖是兄弟?”
“本座岂会与耗子为伍?”
“够了!”楚荞打断两人自相残杀,“钱疯子,我需要你帮我件事?”
商容从床上起身,与她相对而座,“什么事?”
“我需要你尽快查出华州两百万两赈灾银的所有去向,要将韦家,晁家,长公主的人,都拉下水。”楚荞道。
“这个……有点难度耶!”男人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花梨木桌面,面上泛起为难之色。
“开个价吧!”楚荞白了一眼认钱不认人的男人。
商容含笑伸出漂亮的两根手指。
“两千两?”
他笑颜如花,“两万两。”
“你干嘛不去抢?”白二爷咆哮道。
“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上,友情价,一万八千两。”
“成交。”楚荞道。
“你这女人,阴起人来,比男人还心毒手辣。”商容拿起茶杯,跟她杯子撞了一下,“合作愉快。”
楚荞沉默不语,商容虽然爱钱,但做事一向颇有手段,又干净利落,这才是她找上他的原因。
“对了,你那男人长什么样?上次隔着车帘,没看清楚模样。”商容问道。
“啊呀呀,你这死断袖,该不是见宸亲王貌美,想打歪主意了?”白二爷跳下桌子骂道。
沁儿一口茶喷了白二爷一身,一脸惊悚地望向金发妖娆的男子,这神兵山庄的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本座对他没兴趣。”
楚荞秀眉微蹙,问道,“那你打听他做什么?”
“有人出了黄金一万两要杀他,不过我没答应。”
“算你有点良心。”沁儿和白二爷齐声道。
“后来对方又加了一万两,我又答应了。”说罢,一杯茶饮尽,大摇大摆地准备出门。
“你干什么去?”沁儿叫道。
商容回眸一笑,“杀人去!”
沁儿顿时急了,望向楚荞,“楚姐姐,你还不拦住他。”
“拦他作什么?”楚荞,起身准备就寝。
“他要去杀你相公耶!”沁儿急得跳脚。
“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
这些年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哪要她操什么心?
华州疫情严重,主要是刺史府上下将赈灾银贪污,使用假药材用于治疗瘟疫,才使得疫情不断蔓延,虽然一番大力整顿之下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但带来的御医和沁儿研制出的药方,却收效甚微。
华州境内的假药材太多,楚荞只得奔波周边各州城收购药材,数日奔波之下,回到华州便病倒了。
燕胤等人快马赶回刺史府,沁儿撩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那若隐若现的黑癍,顿时红了眼睛,“怎么会……”
她使劲去搓她手臂上那块黑印,极力想要抹去那不祥的印迹。
“到底怎么了?”燕胤面色沉重地问道。
“楚姐姐她……她染上了疫症。”
燕胤望了望昏迷不醒的女子,迅速冷静下来,道,“先用药吧,总会有办法治好的。”
然而,一连数日楚荞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为了不再传给别人,她不许任何人再进房,每日的药和饮食,都只让人放到房门外。
燕胤一如往日将药放到房门口,见她拿了药进屋,立即折回便看到正将药倒进花瓶的女子,顿时一脚踢开房门,喝道,“你干什么?”
楚荞端着药碗,沉默不语。
“你故意的?”燕胤何等聪明,迅速猜测出了她的用意,“你故意让自己染上疫症,你想让他来华州?”
楚荞平静说道,“我答应了要救他们,可是很多人已经等不到研制出解药的那一天了,我不想再有人死。”
“可是,你在他心中会有那么重要吗?”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清瘦憔悴的女子,痛声说道,“重要到,他会冒着危险前来相救吗?”
“事到如今,唯有赌一把。”
“可是,他若不来呢?”
楚荞沉默,怔怔地望着上京的方向,她需要他来,却又害怕他真的会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楚荞病情日益严重,沁儿和众御医没日没夜的研究新药,上京却再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燕胤端了药和晚膳,送到楚荞住处,说道,“萦萦托人送来了一株金线莲,还有许多书中的有关疫症的医药记载手札,沁公主说帮助很大,已经制出了新药,不少病人吃了已有起色。”
“那就好。”楚荞点了点头,声音虚弱而嘶哑。
燕胤端着药递到她面前,“金线莲是先皇所赐,萦萦这些年一直都未舍得用,此番送来给你,你莫辜负她的心意。”
“放那吧。”楚荞淡声说道。
他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端着那碗药,“已经十天过去了,他要来,早来了。”
“可是华州的瘟疫一天不解除,即使我回了上京,亦是千夫所指,死罪难逃。”她淡淡说道。
“上京城的局势,你不是不知道,纵然他待你特殊,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燕胤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荞久久地沉默,最后如释重负地叹道,“他不来,也好。”
说罢,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夜半时分,楚荞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细微的响动,紧紧握住枕边的短刀,直到来人走近床边,霍然一跃而起,直取要害。
来人冷冷出声,“王妃,你就是这么欢迎本王的?”
燕祈然?!
楚荞刀抵在他咽喉处,赫然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紧不慢地点亮灯火,解下身上的雪色长裘,自然随意地好比是在自己的房间。
她拿着刀,披头散发地站在床上,愣愣地望着白衣墨发的男人,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要我来的?”燕祈然回身走近床边,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道,“这么活蹦乱跳的,看来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楚荞看得一愣一愣地,秀眉一挑,“你干什么?”
他身着单衣站在床边,瞅着床上的女人,说道,“脱衣服,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楚荞呆滞便刻,吱吱唔唔地朝床角缩去,“我……我有瘟疫,会传染,会……”
燕祈然冷着脸瞪着她,倾身长臂一伸,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他按倒在了床上。
“燕祈然,你干什么?”楚荞惊声叫道。
他瞅着一脸惊恐的女子,扬眉一笑,“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要府里所有人都来观摩一下,咱们的闺房之乐?”
话音一落,楚荞只觉后背一凉,衣服被扒了。
楚荞悲愤地咬着被角,怨毒地想到,钱疯子死哪去了,怎么就没宰了这个祸害。
燕祈然望着她背上一块又一块的黑癍,眉头深深皱起,修长如玉的手指泛起微微白光抚上那一块块黑癍,那一块块不祥的印迹,在他指下寸寸消失。
楚荞扭头去看,灯火映照下男子俊美的面容平静,眼神柔和清润,怎么都不似世人传言中那个心毒手辣,阴鸷无情的宸亲王,倒像是某个淳朴可亲的邻家少年……
“你要我来帮你,就非得用这样的方式吗?”他冷冷说道。
她抿着唇,无言以对。
“只要你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我会不应你吗?你非要跟我耍心眼?”他说着,指尖力量不由一重,“苦肉计?你真做得出来?”
楚荞心虚,不敢去看他,却又暗自纠结,他这是要闹哪样?
生气?
他生什么气?
渐渐地,他手上的动作渐生情色,一手掬住她胸前的丰润,低声道,“既然王妃这么有精神操心别人生死,不如把洞房花烛夜给本王补上。”
说话间,他倾身半压着她,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舔舐着。
楚荞动弹不得,只能任着他上下其手,恼怒地叫道,“燕祈然,你抽什么风?”
“你这般费尽心机要我来,我难道不该收点医药费?”他说着,温热地唇从耳边慢慢滑下,落在她颈侧的肌肤。
她僵硬地缩着身子,身体却不可抑制地渐渐发热,咬牙切齿道,“这种事,若不是两情相悦,王爷觉得这样强人所难有意思吗?”
“两情相悦?”他轻吻着她的肩头,低笑说道,“在安阳的时候,不是已经享受过了,如今换换新意,不是更有意思?”
安阳!
该死的安阳!
她屈辱地咬着唇,气得浑身发抖。
“那时候你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你……”他所有的动作,所有话语,一如当初在安阳的缠绵之时,满意地看着她被刺激地轻颤。
“卑鄙!”她愤怒地瞪着他。
“卑鄙吗?”他的顺着他的小腿渐渐上游,触到意料之中的湿润,笑道,“你的反应,可比你说的话要诚实。”
说着,他惩罚一般轻咬着她胸前的饱满,疼得她抽气。
从嫁给他那天起,就想到总会避免不了这样的事,但她一直尽力拖延躲避,终究,还是逃不掉的。
“要就快点,做完快滚!”
“想要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哑,手指探入那一片湿润,引得她不适地皱眉。
他抽出手,借着灯火看清指上那一抹红色,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楚荞愣了愣,随即嘴边咧开笑容,“哎呀,不好意思,扫你了兴了。”
燕祈然恨恨瞪向她,一抓被子将她蒙头盖住,起身下了床。
楚荞扒开被子探出头来,一脸好心地提议道,“那个……刺史府还留着几个孟大人之前纳得小妾,你可以……可以去应应急。”
“你得意了是吧?”燕祈然恶狠狠地瞪她。
楚荞慢条斯理地穿回衣服,笑嘻嘻地关心道,“要不我让人出去给你找个清白干净点儿的?”
他看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邪火欲熄,怒火又起,“早知道,就该让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死在华州算了。”
他是哪根筋不对了,自己跑这里来添堵,于是自行更衣,道,“既然你没死,我回去了。”
楚荞一听,连忙跳下床,换上一脸讨好地笑,“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呀。”
燕祈然冷冷瞪了她一眼,“不想看到你。”
楚荞不由暗自鄙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一系列的恶劣行径她都没计较,她不过说了几句,他就不高兴了。
可是华州眼下的状况,确实需要他帮忙,于是连忙斟茶倒水,上前认错,“王爷你辛苦了,小的错了。”
他瞅了她半晌,又望了望她手中的杯子,接过喝了干净,将杯子往她手里一塞,一语不发地回床上躺下睡觉。
楚荞躺回到床上,却怎么也难以入眠一是因着来了月事腹痛难忍,更不习惯身旁无端多出一个人。
突然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温暖的手沿着腰际滑了过来,贴着她冰凉的腹部暖暖的热流涌入,缓解了她的不适,只是这样亲昵相拥的姿势,更让她紧张地动也不敢动。
“阿荞,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你,只是你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看我怎么治你。”他在她背后说道,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楚荞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哦。”
许久,她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尽快入眠,关于他这句话的背后种种,不想去深究。
“你怎么就敢这么赌?”他一手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侧脸,低声问道,“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楚荞紧闭着眼睛,不动,不说话,似是睡熟了一般。
“说话。”他摇了摇她肩膀,追问。
她睁开眼,定定望着照进屋内的月光,道,“不知道。”
只是做出那个决定之时,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她,他会来。
当他真的来了,她一颗心反而更加纷乱如麻,她一直以为这个人这般费尽手段娶她,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人。可是现在,她渐渐发现,这个人正一点一点瓦解她的心墙……
“燕祈然,你别对我太好。”她说道。
“难道你想让我对你三天一打,两天一骂?”燕祈然嗤然一笑,探手握住她的手,幽幽说道,“楚荞,我们就不能好好过吗?像寻常夫妻那样,简简单单,举案齐眉,一辈子相依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