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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杨战的选择
“师妹终究还是祭出了‘红莲’”君浩然低声喃喃道。
“红莲？”杨战看向白狐儿脸世界手中的那柄红柄短剑。
君浩然轻声道：“师妹那柄‘红莲’饮了不少世俗豪门寒门公子哥的血，是柄少见的凶器，你可能难以理解当年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是如何在那种豺狼横行的郡城中活下来的，但她就硬是靠那柄不过尺余的短剑熬到了现在，说到底……师妹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师姐为何之前总是男儿身打扮？”杨战疑惑道。
君浩然轻叹了口气：“红颜多祸水！”
杨战似有所悟，继而打量着那个将红莲如同手中莲花般绽放的白狐儿脸师姐，只是仍凭‘红莲’挽出千百夺花来，依旧无法让景真解放双手与他公平对决。
姜幼薇俏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脸颊通红，娇喝下身形疾射向景真，手中‘红莲’短剑光华暴涨，议论弧形弯月顺势划过景真脖颈，这一次景真终于动容，如铁拳般的双手，罡气震荡，硬生生捏住了那抹冒着森然之意的光华。
“破！”景真大喝一声，脚步猛踏大地，姜幼薇的身子立时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身体娇柔的姜幼薇于半空中稳定身形，右手柔夷血水滴落，脸色苍白如雪，不知激起了多少台下弟子的热血与愤怒，怒斥景真辣手摧花灭绝人性。
“放弃吧！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不会伤你。”景真劝道，修炼狂人的他身材魁梧健硕，站在擂台上那股不容如山的气质，难免会像那无法撼动的高山，只能仰止。
“放你娘的狗屁，人家师妹都流血了，这还叫不伤？还要不要脸？”
擂台下的某些弟子被激怒了，看着姜幼薇柔夷滴淌下的血水，心疼不已。
姜幼薇将红莲转交给左手，突然笑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始终是相信杨战小师弟的话，你是为了所谓的希望才杀还六师弟的，那么身为师姐的我既然遇到你了，那必然是要有个了断的，我不想六师弟泉下说我没能耐替他复仇，这样将来我去地下的时候，会不肯见我。也许一个没能力的我也不配见到牧尘师兄……”
姜幼薇眼中涌现决绝之意，刹那间所有人便感受到一股血气自白狐儿脸身上传来，同时她的眸子也变得通红无比，台下君浩然陶然以及杨战等人面露惊骇之色。
“师妹，不可！”君浩然大声道，情急之下险些触犯学院规矩上擂台救人，要不是仲裁长老徐璞率先一步拦在他面前，怕早已经上了擂台。
“姜幼薇自己选择燃烧生命的方式对战，属于他个人意志，你我都不得干预……”徐璞长老同样惋惜不已。
君浩然眼眶含泪，回忆起当初幽州舒秀跳入流晶河的那幕，内心绞痛如万蚁蚀心，身形摇摇欲坠。
“燃烧生命？”
正当杨战以为白狐儿脸师姐只是燃烧精血，事后有滋补血气的灵丹妙药便无大碍，但徐璞长老的话却让他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恰逢其时，怪老的声音在杨战脑海中响起：“燃烧生命与你当初强行借助镇天石碑力量时的情形一样，实力短暂大幅度提升，但后果却是寿元大减，要是心意已决的话，那就是毕生寿元为代价，结果便是死……”
杨战身形猛地一颤，他从求道崖归来选择没有第一时间见御风院的师兄姐，不就是担心君浩然他们会寻仇么？然而如今却是三师姐白狐儿脸对战景真，若是他当初没告诉他们这些真相，白狐儿脸哪里会这么做？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杨战眼睛瞬间通红，心中仅有的便是那份深深的自责。
怪老感受到杨战的那股不甘与后悔之意，想了想便说道：“当下你有个机会能够阻止这白狐儿脸，并能够完成你心中的那股执念，只是代价有些大。”
“只要能救下三师姐跟杀了景真，代价再大又如何？许无涯师兄因我而死，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再因为而死，大师兄不能，三师姐不能，院长师尊不行，玉玑真人不行……那些我统统在乎我的人都不行，倘若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我承受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倘若我此刻知道父亲还活着，哪怕是付出生命又如何？”杨战眼眶通红无比，心中那股不甘意志愈发强烈。
台上姜幼薇的血气越发浓烈，经历过斜阳峡谷镇天石碑那件事的杨战很清楚，若姜幼薇出手的那瞬间起，也就是姜幼薇魂断升龙台之时。
怪老轻声道：“你可知道晚上那颗天狼星是什么么？太古年间的神龙说那便是它来的地方，你能在千万年后继承祖龙战魂，那颗星便会一直照耀着你，为你照亮前往龙界的路，你能够偶尔得到那股星力滋润，便能说明你与龙界建立起了那么丝联系，你修炼成功神龙印并且能够调动天地之力，便是归功于那颗所谓的天狼星，因为你调动的不是这个真武大陆的天地之力而是龙界的天地之力，在太古年间我们称之为神力……倘若你要救白狐儿脸的话，那就得违反学院规矩跳上擂台，然后你身为院长亲传弟子的身份便再也隐瞒不住，但同时李院长若要保你的话，学院院长之位或许不保，但是要杀这景真的话，以你目前的实力做不到，唯有动用我所说的龙界的天地之力，是神龙印中的番天印，在安阳城没人知道番天印的厉害，可如今这升龙台上的那几个老家伙可是识货的人，你身怀神龙印，定然会让某些人对你觊觎万分，到时候你怕是前路危机重重的修炼之路，而不是如今这么一帆风顺。”
“不救，时间一到你自会成为天云学院峰主，甚至接掌这天云学院，名动齐夏，然后时机一到一举封圣飞升圣域，你留在真武大陆的传说定会传颂数百年，救了，便是走向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你需要面对各种强者，甚至可能被迫四处躲藏，改如何选择，你自己定夺……时间不多了……”
杨战紧要牙关，微微抬头看着擂台上血气冲天的姜幼薇，以及擂台下无数弟子劝阻的声音，再看向看台上那些无动于衷的大人物时，某一刻，他突然笑了。
“三师姐刚说了，终究是相信我的话。六师兄因我而死却要三师姐去付出生命报仇，我想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复仇之事因我而起，理应由我结束……”
杨战笑的眼泪直流，这一刻他带着微笑在徐璞长老关注观战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君浩然的前提下，身形猛然拔地而起，在升龙台上所有人讶然的目光中落在了擂台上，站在了姜幼薇的身前，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这一刻，升龙台边缘悬浮的平台上，院长李素白如遭雷击，看了眼帝国皇室的亲王赵楷以及上清学宫麾下的星宿宫老怪，微微闭上了眼睛。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能做的，怕就只有无论如何都能护下杨战了……
玉玑真人也是浑身一震，不明白杨战为何要跃上擂台，难道不知道破坏院比规矩影响排名，就是间接影响九九重阳日的皇宫盛宴么？人皇可无法容忍有失公平的院比前二十名额，若不公平，那这所谓盛宴还有何召开的必要？
但杨战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不能再有人因他而死，一个许无涯以及令他足够难受。
杨战看着眼睛通红的白狐儿脸姜幼薇，在怪老的指示下不顾数千人的围观，当众吻上了白狐儿脸姜幼薇的香唇，甘甜带着丝血腥味。同时体内龙息通过呼吸吐纳进入姜幼薇的体内，镇压那些流逝的生命力。
刹那间，整个升龙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木讷的看着这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莫非这是殉情后的最后一吻？
君浩然与陶然以及温桓吴宗祯等人目瞪口呆。
那个在人群中蒙着面纱少女看着擂台上的那一幕，略微苦涩道：“终究只是萍水相逢……”
姜幼薇眼中的红色逐渐褪去，身上那股血气也悄然间缓缓退却，唯一剩下的便是姜幼薇极其错愕的眼眸，曼妙身姿紧绷，不敢动弹丝毫，怔怔地望着这个起码比自己小不下三岁的小师弟杨战。原本她左手上的红莲短剑本能地快刺向杨战后背之际，却瞧见杨战眼眸中那股带着极尽自责的之意，短剑红莲从手中滑落，叮的一声，响彻整个安静到极点的升龙台。
直到怪老说姜幼薇已无大碍时，杨战才松开环抱着姜幼薇腰部的手与有些麻木的嘴唇，后退三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师弟多有冒犯，还望师姐能够原谅。六师兄因我而死，不能是你再因此事而受伤……”
话音刚说完，登时四面八方有数名学院长老飞身而来，按照那三位星宿宫老怪的意思是将杨战押到看台去，那数名长老气势强大无匹刚临近擂台，杨战便迅速将眸光变幻的姜幼薇抛向擂台下的君浩然等人所在的方向。
等君浩然安然无恙地接住了姜幼薇，杨战嘴角浮现一抹笑容，这才微微闭眼，心中默念番天印，刹那间天地之间响起一道恢弘地龙吟声，黑夜皱……临！